“迴爺,莫惜她和上次一樣,也是不斷地往前跑著,一直跑到了城郊,本來我還會擔心她會跑到更遠的地方,但是可能是因為中毒的關係,隻到了十裏之外,她就沒有氣力了,坐在路邊休息,昏睡過去。”木躲在暗處,恭敬地迴答。

    “她有沒有察覺到自己中毒的事情?”尉遲璟嵐終是有些焦急了,焦急之外,還有那麽一絲的期待,如果,莫惜能察覺也好。

    “迴爺,看來是沒有。我本想上前去照看她,不過,我才呆了一會兒,身後就有人接近了,是褚玄。褚玄把莫惜背了迴去,我一直小心地跟著他們,知道到了褚玄的府邸,才趕迴來複命了。”

    “嗯!”尉遲璟嵐壓抑住內心的不悅,動身往花凝玉的房間去了。經過大廳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已經消失不見了,那些喜字,喜燭,紅綢也全部都消失了,幹淨地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花凝玉焦急而又緊張地在房間裏麵坐著,這裏還是一片紅色,標準的新房。聽見有人進來的腳步聲,花凝玉下意識地屏住唿吸,手也緊張地絞起紅色的喜服。

    “不用在做戲了,把解藥拿來!”尉遲璟嵐冰冷毫無感情的聲音像一盆冰水狠狠地潑在了花凝玉的身上。

    花凝玉不甘心,大紅蓋頭下眼睛已經被水汽占據了,她咬了咬嘴唇,嬌聲說:“王爺不替臣妾掀蓋頭嗎?”

    “我隻是來要解藥的。”尉遲璟嵐並不理會她。

    淚水就要滑下,花凝玉不允許自己這個時候失敗,她自己撤下了紅蓋頭,乘勢也擦掉了眼睛裏麵的淚水,強打起精神,把淨瓶拿了出來,到處幾顆顏色各異的藥丸,挑出其中一顆粉紅色的藥丸,款款走到站在不遠處的尉遲璟嵐的身邊。

    “王爺,凝玉隻是想得到王爺的垂憐,隻是王爺眼中根本就沒有凝玉的存在,凝玉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但是本性並不想傷害任何人,解藥我現在就給您。”花凝玉把解藥交給了尉遲璟嵐。

    尉遲璟嵐接過藥丸,掃了花凝玉一眼,她今天確實細細地裝扮過一番。本就是一個美人,現在更是嫵媚動人了,眼中掩飾不住地淚光更是平添了幾分楚楚動人的姿態。而且,不管怎樣,花凝玉對尉遲璟嵐的一片癡情也完完全全地表露出來,換做任何男人都是招架不住的吧!隻是這一切在尉遲璟嵐眼裏留不下任何的痕跡,尉遲璟嵐現在滿心都是莫惜,哪裏還顧得上她。

    “王爺!”花凝玉叫停了正準備拿著解藥離開的尉遲璟嵐,頓了一下,繼續說,“這解藥隻是一半,可以暫時壓製住莫惜姐姐體內的毒素,但是也隻能支撐到明早,明日天明雞叫之前,須得服下第二顆,否則,即便是大羅神仙也難救。”

    “你……”尉遲璟嵐詫異進而憤怒地看著花凝玉,“你想怎樣?”

    “臣妾不想隻和王爺做一對有名無實的假夫妻,今夜,請王爺留宿在這裏。這一半解藥王爺可叫人先給莫惜姐姐送去,等凝玉將自己全部獻給王爺之後,絕對會將剩下的解藥交出,這迴也絕對不會再有半分隱瞞。”花凝玉說得堅決,也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王爺若是不應允,凝玉也不管了,王爺大可殺了凝玉,毀了這麽個王朝,凝玉無所謂。”

    尉遲璟嵐恨恨地瞪了她一眼,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

    “爺,解藥拿到了嗎?”是水,她幾日前已經趕了迴來了。

    尉遲璟嵐將解藥遞給了水,說:“隻是一半的解藥。真的沒有別的辦法可以救莫惜了嗎?”水是用毒高手,自然也會解毒了。

    “這個女人真夠小心的。”水神色有些黯淡地看向新房的方向。“除了下毒人手中的解藥之外,真的就再沒有辦法了。”

    尉遲璟嵐沉吟了好久,黑暗中,臉色看不分明,隻是周身的那股寒氣讓水也忍不住直皺眉頭。

    “情這個字真是害人不淺,明明誰都知道,卻又是總是這麽心甘情願地赴死!”水有些哀怨地想著。

    “水,你把這半顆解藥給莫惜送去,在這之前,給我一種能叫人產生幻覺的藥。”尉遲璟嵐忽然說到。

    水愣了一會兒,瞬間又明白過來,卻是從腰間掏出一個小紙包交給了尉遲璟嵐,“隻要服下這個就可以了。我先把這個解藥給惜兒送去,大約半個時辰之後就能迴來了,迴來之後,我在喚醒花凝玉要迴另一半的解藥。”

    “嗯!”尉遲璟嵐接過紙包,折身迴去了。

    待尉遲璟嵐重新走近新房裏麵的時候,花凝玉正坐在桌子邊上,已經倒好了兩杯酒。

    “王爺,來喝杯酒吧。”花凝玉神色有些古怪。

    尉遲璟嵐一言不發,卻是將酒一飲而盡。花凝玉麵上似有喜色,也將杯中酒喝下。

    片刻之後,花凝玉渾身已經開始燥熱起來,她知道,是酒裏麵的春藥起作用了。抬眼看尉遲璟嵐,尉遲璟嵐已經眼色迷茫了,她支撐著站了起來,走到尉遲璟嵐身邊,身子一軟倒在了尉遲璟嵐的懷裏,接著她感覺到尉遲璟嵐將她很抱起來,輕輕地送到了大**,接著是溫柔地吻,急切的唿吸,還有解開衣衫的動作,這一切,花凝玉都緊張,嬌羞,而又幸福地感覺著,嘴角一絲安慰地微笑漾開來。

    這個時候,莫惜坐在褚玄的客廳裏麵,桌子上已經空了好幾個酒埕了。莫惜好像已經喝醉了,褚玄隻是坐在旁邊,不忍地看著莫惜。將莫惜背迴來之後不久,莫惜就在他的內力催還之下清醒過來。清醒之後,莫惜破天荒地問他要酒喝,他知道莫惜心中苦,也沒攔著,就吩咐下人,買了許多的好久送了過來。

    “小,呃,小玄子,你知道,你知道我最,最不喜歡什麽嗎?”莫惜醉醺醺的,話已經不能說的很流暢了,“我最討厭借酒消愁了!哈哈,呃,哈哈!因為,因為,喝醉耽誤,誤事啊!可是,可是今,今天我就要喝,喝醉了,就,呃,就把尉遲璟嵐那個大混蛋混著酒一起,一起喝下去!呃,酒醒了之後,就一切重新開始!哈哈,哈哈!”說著,莫惜又端起一個碗,將裏麵的酒全部喝下。莫惜這迴是真的有些控製不住自己了,不把自己喝醉了,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去找尉遲璟嵐。

    “嗯,那就喝醉好了,酒醒了之後我們就重新開始!”褚玄溫柔地看著莫惜,心裏也苦苦的。

    當水找到莫惜的時候,褚玄被莫惜逼著再去買酒,恰好離開了,這時候莫惜已經醉得很厲害了。

    “莫惜!莫惜!”水喚了兩聲。

    “啊,水啊,好,好久不見,呃,來,來陪我,呃,喝酒,小玄子,不知道,呃,去哪裏了!”莫惜牽著水地手,看起來有些傻傻的。

    “笨蛋,都是一群笨蛋!”水恨恨地罵著莫惜,又忍不住憐惜地扶住她靠在自己身上的頭,說,“不能喜歡就不要喜歡,可是喜歡上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

    “喜,喜歡?哈哈,喜歡?我,呃,我再也不要,不要喜歡誰了!誰都不要,不要我!呃!喜歡了,再被拋棄,很,很慘的!哈哈!”莫惜酒醉地笑著,笑出了眼淚。

    心底地那些痛楚被人喚醒了記憶,水鼻子一酸,卻是忍住了,將手中的藥喂莫惜吃下,溫柔地說:“爺是不會拋棄你的!”

    莫惜傻傻地看著水,這個時候,水察覺到褚玄迴來了,忙把莫惜推開,讓她趴在桌子上,抽身離開了。

    “小,小玄子,你,你來了!哈哈!呃!剛才有,有美女,大美女過來,來了。不,是仙女!哈哈,你沒看見!”莫惜咿呀著對褚玄說。

    “好,好,仙女,惜兒,別喝了吧!”褚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卻是佯裝勸解著。

    “不要!酒,我要喝酒!”莫惜生氣地搶過褚玄手中地酒埕,倒在碗裏又喝了起來。

    褚玄隻是看著,也不去阻止了。

    半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花凝玉醒了過來,自己身上已經是**地躺在了被窩裏麵,尉遲璟嵐此時已經,站在床邊,背對著他,睡著之前的那番雲雨,花凝玉還很清楚地記在腦子裏麵。

    “王爺!”花凝玉有點欣喜,有點緊張,有點期待地悄聲喊著。

    “解藥!”可是尉遲璟嵐就快失去耐心了,也懶得去廢話了。

    花凝玉皺了皺眉頭,小聲說:“還是剛才那個小淨瓶,黃色的那一顆便是。”

    尉遲璟嵐毫不猶豫地拿起被他剛才丟在了地上的小淨瓶,猶豫了一會兒,問:“這次不是假的了吧!”

    “王爺放心,這次再沒有隱瞞了。”花凝玉忍著心裏不安。

    尉遲璟嵐抬腳就走。

    “王爺!”花凝玉著急地抱著被子坐了起來,聲音裏麵的不安和傷心全部都傾瀉出來。

    尉遲璟嵐猶豫了片刻,迴過頭來,看著花凝玉說:“現在我稍微懂得了一點你的心情,所以我不會真的對你怎麽樣,所以,穿上衣服,收拾好你自己的東西,天亮之前給我離開這裏,免得我找人把你架出去。這對你而言是最好的結局,就算你真的如願呆在我的身邊,你隻會變得更慘。”

    “王爺!你什麽意思?我,我們已經是夫妻了啊!”花凝玉一臉的難以置信,“拜堂也拜了,洞房也……”

    “我們什麽都不是,”尉遲璟嵐打斷了她的話,“拜堂是假的,洞房也隻是你的幻覺而已。”尉遲璟嵐本就想直接離開,可是麵對著花凝玉哀怨的眼神,一點點的惻隱之情油然而生,大略地將事情解釋了一下。

    從答應花凝玉的那天起,尉遲璟嵐就讓土打製了很多王公大臣臉麵的麵具,還有官服,龍袍,鳳袍,也都是讓金一家一家偷來,還有水找來的許多身形相仿的人,打扮一下,今天的賓客全部都出來了。至於花凝玉下在酒水裏麵的春藥,金隻是乘著花凝玉慌張地去處理包著春藥的那個紙包的時候,偷梁換柱,換成了迷幻散而已。花凝玉以為的雲雨隻是幻覺,衣服也全部都是水脫掉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解藥,都是假的。花凝玉傻了,也察覺不到內心地絕望了,隻是傻了。

    “所以,在我對你傷害莫惜的事情做出追究之前趕快離開這裏,我不想對你怎樣!”尉遲璟嵐說著,真的就要離開了。

    “嗬,嗬嗬,哈,哈哈哈!”花凝玉忽然狂笑起來,滿臉的瘋狂。

    尉遲璟嵐皺起眉頭,看著花凝玉。

    “王爺真的很愛您的王妃呢?凝玉這下徹底地懂了。對了,王爺,凝玉忘了一件事情,解藥是真的,可是凝玉不小心在裏麵多摻了一味藥。”花凝玉眼神有些空洞地說,“和我準備給你喝的東西一樣,啊,要是莫惜的身邊剛好有一個男人,那就大事不好了呢。哈哈哈哈!!”

    春藥。莫惜的身邊還有一個褚玄。

    “轟!”尉遲璟嵐掌下,檀木桌已經化為無數碎片。

    “啊!”一片木片飛到了花凝玉的臉上,頓時,花凝玉無暇的臉上血流如注。尉遲璟嵐殺人似地眼睛毫無憐惜地掃了一眼花凝玉,絕塵而去。

    花凝玉捂著臉,哭地肝腸寸斷。

    被設計了的莫惜,此刻醉眼朦朧地看著褚玄,捧著褚玄的臉,傻傻地笑著,呢喃地說:“璟嵐,我不收你的錢了,我做你的妻子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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