訾楓離開之後,莫惜便先行迴屋了,綾羅去端了一些吃的也迴去了,藍昱一個人也迴去睡覺了。這個時候天已經漸漸地有些發白了,路上的行人也約好了似的,全部都迴去了自家的屋子裏麵,準備睡覺了。就在天空完全發白之前,尉遲璟嵐終於迴來了,上官芽兒已經先行被尉遲璟嵐送迴去了。

    莫惜躺在**,但是卻依舊是清醒著的。上官芽兒說的不錯,一個晚上,自己真的沒有感覺到什麽困意,天才剛剛有些泛白,睡意立刻就席卷而來了。身邊的綾羅早早就睡著了,莫惜卻勉強支撐著自己,不願睡著,隻是心裏一直運用著內力,提升著自己的聽覺,外麵的任何風吹草動都能聽得清清楚楚。指導聽見了尉遲璟嵐的氣息聲完全進入了隔壁的房間之後,莫惜才漸漸收迴了內力,沉沉地睡去了。

    尉遲璟嵐卻也幾乎做著相同的事情,一邊走迴自己的房間,一邊細細探聽著莫惜那裏的動靜。隻是莫惜的唿吸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沒有什麽波瀾,卻似乎是睡得很好的樣子。但是其實,尉遲璟嵐卻忘記了,莫惜的內力是來自莫言,卻並不懂得什麽唿吸吐納一類的事情,所以即使是在使用內力,莫惜的唿吸卻還是與普通時候無異。“看來她睡得很好嘛!”尉遲璟嵐有些不滿的情緒,隻是即使是他,現在居然也抵抗不住睡意了,也無法細想,便也褪去衣衫睡了。

    天已經大亮了,這座夜城此刻所有的人都已經陷入了沉睡之中。

    日上三竿,尉遲璟嵐與莫惜身處的是這裏唯一的一家還在運營的客棧。客棧後麵有一座小小的院子,院子裏麵住的是半年前誤闖裏麵的雲珠班,是一個戲班子。據大家所知,雲珠班裏麵有兩大台柱,是從小就跟著這個班的班主到處走的上官芽兒和訾楓兩個人。女的長得是國色天香,男的也是俊逸非凡,是這裏的金童玉女。

    然而現在,就在所有的人都在沉睡的時候,這對金童玉女卻肆無忌憚地在這片土地上行走著。女的在前,男的在後,男人手中握有一把白色的紙傘,恭敬地替前麵的女子遮擋著並不是十分刺眼的陽光。

    二人走到了一座看上去已經荒廢掉的宅院門外,抬頭看去,匾額上赫然寫著臨城衙門,這便是一切的起源,錢多那個太守死掉的衙門了。因為這個原因,這裏的人對這裏都是諸多避諱,決計是不會到這裏來的,就算是路過,大家也似乎都寧願繞道而行。這裏朱門上的紅漆已經開始剝落了,鳴冤鼓上的灰,看著就足夠嗆人的了。

    上官芽兒便在這衙門口停了下來,訾楓將手中的傘遞給了她,隻身上前,推開了這裏的大門,門頭落了許多厚重的灰塵和木屑下來,但是一絲一毫都沒有落到訾楓的身上,隻是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塊碎布。訾楓走了進去,把碎布丟到了門裏麵的角落裏,站在門邊。遠處的上官芽兒也走了進去,訾楓將門再一次的闔上了。

    衙門裏麵早已經是在草叢生,隻有鋪著青石板的路還可以行走,上官芽兒看著滿園的的雜草,微蹙了一下眉頭。

    身後的訾楓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小瓷瓶,倒出兩顆朱紅色的藥丸,伸手到上官芽兒的麵前,恭敬的說:“公子,再服一顆吧,待會兒該見到母體了。”

    上官芽兒眉頭皺的更緊了,他看了一眼訾楓,訾楓笑得很是和煦。上官芽兒有些不情願的拿起其中一顆藥丸,強擰著眉頭,吞咽了下去。藥下去之後,上官芽兒停了一會兒,皺著眉頭,有些嬌嗔的表情,說:“這藥還真是難吃。”

    “嗬嗬!”訾楓笑著將另外一顆藥丸服下,眉宇之間倒是沒有什麽變化。

    上官芽兒對他似乎又是有些氣憤了,瞪了他一眼,把傘又遞還給他,徑自往前走去了。

    “公子,小心一點,這裏說不定會有蛇!”訾楓在後麵提醒著,依舊是恭敬的撐著傘。

    “有你在還用得著怕蛇。”上官芽兒說這句話的時候,嘴裏卻是濃濃的不滿。訾楓在後麵卻不甚在意,隻是很有些無奈地笑笑。

    兩人慢慢地走著,卻走到了後院,後院的雜草一下子少了好多,幾乎都是一種紫色的植物,紫色的葉子,紫色的杆子,開出來的卻是純白的花朵,花朵並不是很大,而是很小的一朵一朵的,連成一串,像是一串鈴鐺。這花很香,香氣很有些清甜,有些蜂蜜的味道,盡管已經過了季節,這裏卻還是有很多的蜜蜂在飛舞著,但是這對於這座完全不存在野生昆蟲的城來說,確實很是稀奇。

    越向前走,這裏的花香越是勝,到最後幾乎都有些甜到膩了。上官芽兒和訾楓兩人一直走到了後院的中庭,在一片紫色的葉子和白色的花朵當中,有一處因為很不顯眼,反而突出起來的植物,雖然也是通體紫色,但是卻沒有開出任何花朵,而且即使是個頭,也要小上許多。

    上官芽兒走到這株植物的附近,眉頭皺的更緊了,她停下腳步,說:“這花的母體還真夠不起眼的,簡直就跟雜草沒兩樣嘛!”

    “嗬嗬,人不可貌相,植物也是如此。隻是我不明白,公子你為何要把這紫鸞草種在這種地方?這裏可是那個混蛋死掉的地方啊!”訾楓還是沒有什麽改變,看來對這裏的氣味,他卻並不討厭。

    “總得有個氣氛嘛,就算有個萬一被人發現了,也可以推說是冤魂作祟。”上官芽兒隨意說著,繼續朝前麵的屋子走去,訾楓笑笑也閉上嘴,跟了過去,看來他們的目的地並不是這裏。兩人繼續走著,直到走到了屋子前麵,上官芽兒推門進去,與別的地方不一樣,這裏的房間似乎沒有什麽灰塵,裏麵的擺設隻是很普通的居室,屋子裏麵的**似乎有個人睡在裏麵。

    “訾楓,把門關上,我討厭這個味道!”上官芽兒迴過頭來,似乎一直就在生氣。

    “啊!我忘了,你不喜歡這種味道的!”訾楓依舊是笑意盈人,收起手中的傘,轉身將房門再次合上了。

    “喜歡這種味道的也就隻有你這種笨蛋了!甜得要死!”上官芽兒麵對著訾楓的時候,似乎總是在生氣,但是即使是生氣的樣子,也是那樣的讓人舒心,怎麽也無法讓人討厭的了。

    “紫鸞可是我最喜歡的毒草之一呢!”訾楓的笑容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

    上官芽兒決定不去理會他,走到床邊,看著睡著的人,睡著的人的臉上蒙著一層麵紗,赫然正是失蹤了的木。

    “紫鸞是我自己培養出來的植物,專門為了調配特質迷藥用的,這個家夥應該從來沒有見過才對,但是沒想到居然能找到這裏,還自己尋找到了解藥,便是那蜂蜜了,真是了不起的家夥啊!”訾楓看著木,誇獎著,“但是可惜啊,隻有蜂蜜可是不夠的,估計他喝下蜂蜜之後還是閉氣了,所以才能到了這裏。而不過他擅自觸碰母體就有些欠考慮了,呀,不過在身中劇毒的情況下還能自救,也很是難得了!”紫鸞草是由一株母體衍生出無數子株的物種,子株上開出來的白色花朵的香味,白天的時候會使人昏睡不醒,但是晚上則有有很強的提神效用,並沒有太大的毒性,母體並不會開花,但是母體的刺卻是有劇毒的。紫鸞草香味的解藥便是蜂蜜在調和一點母體的汁液,很是簡單,而母體的毒素除了訾楓自行研製的解藥以外,倒也是無藥可解,木在中毒後,情急之下,服下了隨身攜帶的可解百毒的藥丸之後,還嚐試的吞咽下了周圍紫鸞草的白色花朵,大約也是一種直覺了,但是也正是這種直覺才救了他一命,母體的毒素也確實是需要靠這花來解除。

    “因為這個家夥也是尉遲璟嵐的五護衛之一啊!沒有一點本事怎麽可以,這個家夥的來曆你知道嗎?”上官芽兒詢問著。

    “不大清楚,想必去調查也是不會有結果的了吧!”訾楓很篤定地迴答著。“然後呢,應該怎麽處置這個家夥?”

    “怎麽處置,你不是已經給他解毒了,他也死不了的對吧。就讓他在這裏帶著好了,什麽時候他自己醒過來就隨他去了。”

    “這樣好嗎?這家夥可是會研究出解藥,尉遲璟嵐就會走了哦!”

    “他終究也隻是路過而已,早晚會走的,早走早好。”

    “那萬一他要是發現了你的秘密怎麽辦?然後順便做救世主,解救這個城鎮的人們?”

    “他才不是這麽好心的人呢,好了好了,迴去睡覺啦!”

    上官芽兒說著便轉身,推門出去了。訾楓笑笑,上前給木把脈了一次,然後接著給他服下了一顆解毒丸。掀開麵紗的一角,還是看見了木臉上的疤痕,訾楓暗自心想:“這個人恐怕是中過更為厲害的毒而沒死,所以也是他僥幸逃過一劫的原因之一吧!”

    訾楓將木的麵紗重新擺好,便也走了出去了。門外的上官芽兒似乎是等的有些焦急了,不滿地瞪了他一眼。訾楓笑著重新撐起手中的傘,也跟著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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