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麽?”張嘉琪對周現的脫口而出持狐疑目光。

    周現慌了下,硬著頭皮說:“野哥不是直男嗎?你問這個幹嘛。”

    “野哥是直男,但是有時候又……”張嘉琪表情複雜,嘖了下,說:“自從野哥的籃球砸中裴嶺後,就有些不對勁,尤其這幾天,太怪了。”

    周現透出求知欲,“怎麽個怪法?”

    “對裴嶺不一樣,還挺特別的,以前也沒見對誰這麽過。”張嘉琪用自己舉例,“你、我,野哥,咱們初中一個班,打過架的交情,你見過野哥給哪個同學擰瓶蓋?”

    周現臥槽了聲,“這麽頂的嗎。這不是妹子才有的待遇。”

    “哦,妹子在野哥那兒也沒這待遇。”

    張嘉琪過來人拍拍周現的肩膀,“野哥打球,你在旁邊鬼吼鬼叫的喊加油?”

    “那我不得被錘死。”周現很有自知之明,又嘿嘿笑:“要是個漂亮小姐姐喊,那我沒問題。”

    張嘉琪:“裴嶺喊的。”

    周現:……

    “野哥睡覺,你見過被誰叫醒,就是為了讓他讓一下位置,好出去?”

    周現聽完,麻木了,“裴嶺這麽勇的嗎?”

    要是張嘉琪會抽煙,現在指尖就夾著一顆,狠狠的吸一口,表達自己同樣麻了的情緒。可惜,他們一群人,逃課、打遊戲、不學無術、打架,但就是不怎麽會抽煙。

    誰讓秦池野潔癖,不喜歡煙的味道。

    “奇怪吧。”張嘉琪有些得意,“周二那天,裴嶺和野哥去吃早飯,迴來好像就吵起來了,也沒吵,就是不說話,野哥最近脾氣有些冷,連籃球都不愛打了。”

    那事情就很嚴重。

    周現心想,但是他和裴嶺也是兄弟,答應了幫裴嶺保密的。

    “那也不一定就是那種關係,而且聽你這麽說,也是野哥暗戀裴嶺,關裴嶺什麽事?”

    張嘉琪一把摟過周現,“你到底誰兄弟?怎麽幫裴嶺說話。”又說:“我也不是說野哥喜歡裴嶺,就那種喜歡,我不信短短幾天就給那什麽,而且他倆相處時間也不多,交情也沒那麽深,可能就是野哥把裴嶺當朋友相處。”

    他自己說的都邏輯不順,滿嘴的bug,前言不搭後語。

    周現聽得一頭問號,“那你找我到底想說什麽?”

    “其實還有一點。”張嘉琪豁出去了,壓低了聲說:“我聽一班的周雯說的,裴嶺高一的時候就暗戀野哥……”

    周現心裏動搖,嘴上說:“就是女同學的八卦,你怎麽也這麽婆婆媽媽。”

    “那你知道裴嶺夢仙劍的id是什麽嗎?”

    “什麽?”

    張嘉琪笑了聲,“天池一闊老婆。”

    “臥槽!!!”周現再次震驚,抓著張嘉琪袖子,“這句話你放前麵講啊,老大什麽表情?沒生氣嗎?”

    張嘉琪大佬抖腿,“不僅沒生氣,還用他的坐騎天馬馱著裴嶺,我反正是摸都沒摸過那匹馬。”

    那匹天馬是秦池野打最高級副本,開出的稀有坐騎,玩遊戲從沒見秦池野用它帶過人。

    周現接受完洗禮後,看了眼張嘉琪,“你是不是害怕老大喜歡裴嶺,裴嶺是直的不喜歡老大?”

    “我可沒這麽想——算了,我就想,萬一,我是說萬一野哥真喜歡裴嶺,裴嶺要是直的,那野哥太慘了。”張嘉琪表情有幾分認真,“不管是什麽,反正野哥現在就是對裴嶺不一般,他倆還是別冷戰,受傷的是我。”

    “那你放心,裴嶺那什麽。”周現沒說太直白。

    張嘉琪還愣了下——

    “你們倆在這說什麽。”

    頭頂上傳出一道熟悉的,冷冷的,無情的聲音。

    臥槽野哥!

    裴嶺躺在床上,打著小夜燈在做物理卷子。

    “很好,完美。”

    對過答案,百分百的正確率後,裴嶺放下筆,樂滋滋的躺平,今天學習完成,可以睡覺了。小夜燈熄滅,整個床簾裏漆黑,大腦還處於做完題的興奮狀態,一時半會睡不著。

    裴嶺就開始進入睡前胡思亂想狀態。

    他想起了秦池野,兩人這兩天‘冷戰’,裴嶺又不是傻子,還是他故意先挑事的。

    裴嶺喜歡男孩,那個遙遠迴不去的世界,他初中就知道自己和別人不一樣。那時候上生理健康課,老師講一些男女生理知識,裴嶺就發現不對勁,但也沒有特意探尋,慢慢的,到了高二才確定自己性向。

    所以周現誤會,也不算騙周現。

    他是喜歡男的。

    裴嶺還沒有喜歡過人,腦海裏不由浮現出秦池野的形象。秦池野很帥,打籃球帥,長得也帥,遊泳課上身

    材也和其他同學不一樣,有薄薄的肌肉,骨架也很完美漂亮。

    嗯嗯,他是顏狗他知道。

    上次從周家迴去,路上車裏,裴嶺跟他爹提了一嘴秦池野,他爹對他喜歡男孩也不反對排斥。

    新的家還挺幸福的。

    裴嶺翻了個身,想到這兩天的冷戰,其實也還好,他就是喜歡秦池野的顏,目前這個階段也就這樣,未來的事情誰知道,也許,對秦池野的好感隻停留在現在,那一層‘帥’上……

    不想了不想了。

    裴嶺很快睡著了。

    第二天,裴嶺睡醒,拉開床簾嚇了一跳,周現搬著椅子睡在上麵,離他床位一步之遙,身上還裹著那張昨晚塞進書包裏的毯子。

    渾身扭曲的擠在那張椅子裏。

    就這還能繼續睡,沒有醒?

    裴嶺鎮定後佩服,穿著拖鞋去洗漱。陽台許文翰在背單詞,但這次不是對著外頭窗戶,而是對著屋裏的窗戶,眼神看傻子看裏麵椅子上的周現。

    “什麽情況?”裴嶺問。

    許文翰是五點一刻醒來,然後學習,雷打不動的規律,說:“五點半迴來的,搬個椅子就坐在你床邊。”又看向裴嶺。

    裴嶺無辜聳肩,“我沒欠他錢。”

    “周現就是個怪人。”許文翰最後如此總結,然後繼續一邊背單詞一邊盯著周現犯蠢的樣子看,早上單詞都能多背幾個。

    許文翰和周現互相攻擊對方怪人。裴嶺習以為常,淡定刷牙洗臉完畢。

    “臥槽,裴嶺?裴嶺人呢?是不是走了?”

    屋子裏突然響起周現的聲,聲音之大,之不掩藏的害怕,許文翰戴著耳機都能感受到,摘下了耳機,看著慌張的周現,“在衛生間。”

    “嚇死我了,沒走就好。”周現猛地鬆口氣,急急忙忙往陽台走。

    裴嶺在衛生間聽得一清二楚,十分害怕周現堵廁所門——這真的變態過分了。幸好他上好了,提上褲子推門出來,周現已經走到陽台門口了,裴嶺:!!!

    “你幹什麽,離我先遠點!有話遠遠說。”

    周現像是熬了一夜硬撐著的喪屍。

    裴嶺威嚇住周喪屍,去洗手。周現有求於人,扒著陽台門,哀嚎:“裴嶺,咱來是不是好兄弟?幫我個忙行不行,隻能行,不然我就死定了。”

    “求人不要道德綁架。

    ”裴嶺擦著手上的水,很認真說:“要有點誠懇態度,要是你拿是我朋友,必須要幫,不幫不是朋友這個來說的話,那就沒得聊了。”

    周現堂堂一個一米八幾的漢子,可能沒睡醒,腦子也不好使,乖乖站在門框那兒,哭喪著臉說:“我求你,我不道德綁架,這件事隻能你救我和張嘉琪狗命了。”

    還有張嘉琪的事?

    能讓周現包夜早早迴來,還坐在他床邊——裴嶺想到了,“你和張嘉琪說我和秦池野壞話了?”

    “你怎麽知道?”周現腦子都是木的,抓了把臉,“也不是壞話。”

    裴嶺來了點興趣,眼神靈動,“你先說說看,我考慮要不要幫你打掩護。”

    周現剛起了個頭“我”,就被裴嶺打斷:“說謊我能看出來,珍惜這一次的機會。”

    “我——我好好想想。”周現將和張嘉琪合夥編的謊話打消掉,真不敢亂來了,斟酌了一下下,老實說:“昨晚我和張嘉琪說了一下你,也不是講什麽壞話,真的,你的事情我也沒說。”

    “張嘉琪說你和秦老大冷戰,我們關心關心同學友情,沒想到秦老大來了,聽見了。”

    周現想到昨晚他和張嘉琪背地裏偷偷摸摸說的話,秦老大突然出現打斷,嚇得兩人一身冷汗。

    幸好幸好——

    “老大問我們說什麽,聽見我們說你名字,我倆當時有點慌,張嘉琪就說‘周現剛說裴嶺最近也心情不好’——”周現說起來還是後怕,當時不知道秦老大沒聽全,隻聽到後麵提裴嶺名字部分。

    裴嶺點點頭,讓周現繼續。

    這倆絕對編了什麽。

    “輪到我了,秦老大臉太嚇人了,我腦子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就說你在宿舍偷偷哭。”

    ???

    裴嶺一臉問號,氣笑了,“我?偷偷哭?你話給我說清楚。”

    “我錯了。”周現一個滑跪,要是能上手,就要抱裴嶺大腿嗷嗷哭了,說:“我倆這不是說你和老大鬧矛盾冷戰嗎,就想著大家都是同學,沒必要為了點小事吵架是不是?”

    “少給我說有的沒的,我偷偷哭,然後呢?”裴嶺十分冷酷。

    周現:“然後老大問我你為什麽哭,我就說最近兩天,你迴宿舍心情就不太好,聽張嘉琪說和老大你鬧矛盾吵架,可能因為這個傷心難過……”

    “你們還挺會的。”裴嶺心想

    ,比我還戲多,“秦池野什麽表現?”

    周現這會也不敢不說,“就不打遊戲,早早迴學校了。老大包了個vip大包廂,賊貴,我覺得可惜,就和其他人玩了一會,五點多才迴來。”

    那你還挺替你老大省錢的。裴嶺冷笑。

    作者有話要說:

    裴嶺:聽說我在偷偷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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