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離開時的場麵真的又尷尬又有趣。

    有趣的是秦池野很想揍他,但隻能咬牙切齒恨恨說了兩字不用。

    哦~不用他養啊。正好省錢了。

    裴嶺坐在車上,都是笑眯眯的,大概能想到他們一走,周晨要被混合雙打。周太太不可能動手,周太太都是軟刀子,借著他家小媽的手幹活的。

    沒什麽大問題,就是在周言禮麵前上上周晨的眼藥。

    周家還真挺豪門風氣的,不像他家,暴發戶的令人快樂。裴嶺如是想。

    “小嶺,你很喜歡你那個同桌嗎?”副駕駛的裴洪豪語氣有些複雜,夾著試探。

    李文麗抱著潛潛坐在後排,聽到丈夫的問題,差點能把懷裏兒子丟到腳下。

    這、這——是能問的嗎?

    要是吵起來,她站哪一邊啊?還是站裴嶺吧,不好惹。李文麗自今晚裴嶺的一通操作,更堅定了‘捧殺’路線不動搖。

    “還行,挺喜歡的。”裴嶺說的很理所當然。

    李文麗暗暗鬆了口氣,這麽坦蕩,那應該不是一迴事,都是她想歪了。卻沒看到前麵的裴洪豪,臉色不一樣了。裴嶺還繼續說:“他身材好,腹肌特別漂亮,臉也長得好,手長腳長的,運動也好,打籃球特別帥,就是學習不好。”

    “學習不好,這人腦子不好使,我覺得不行。”裴洪豪終於抓著一個點開始攻擊。

    裴嶺靠著椅背,瞥了眼前排小心思的老爸。

    “我聰明就好了,他笨點沒什麽。”

    裴洪豪正要繼續反擊,裴嶺換了個話題,“爸,秦詔是誰呀?”

    “京都秦家的家主,老牌世家豪門,地基深厚,咱家也就在夏市是個地頭蛇暴發戶。”裴洪豪嘴上貶著自己家,但語氣完全不是那迴事。

    周言禮當著他的麵故意提秦詔,又暗示秦詔心疼秦池野這個兒子,秦池野又和周家親近,不就是想給他施壓,看著秦詔麵子上,那單合作商量商量。

    可還有句老話,強龍不壓地頭蛇。

    “爸,那你說以後要是萬一,人家世家老牌豪門,看不起我欺負我怎麽辦?”裴嶺說的‘懂都懂’。

    裴洪豪一聽,當即坐直生氣說:“誰敢瞧不起你!秦家怎麽了,我看秦家那小子也就那樣。”

    李文麗:????

    不是

    開玩笑的嗎?

    裴嶺真的假的喜歡男的?還是喜歡那個叫秦池野的男孩?

    李文麗看不懂了。

    “那爸你好好奮鬥,我是相信你可以的!”裴嶺又躺迴去了,給他爹加油,“我們浣熊要衝第一!”

    裴洪豪就笑了起來,“你這孩子。行行行,爸給你努努力,好好工作。”

    一直到迴家,李文麗都摸不清,車上父子倆是開玩笑,還是認真在討論裴嶺性向和喜歡誰問題。但這好像和她沒多大關係,也不是很重要,後來不了了之了。

    第二天早上,飯桌上,裴洪豪才想起來,說:“兒子你要不要專業學鋼琴?爸給你請個大師迴來,才拿了國際大獎的。我之前都不知道你喜歡這個,咱們現在學也不晚,你天賦那麽好。”

    “不要。”裴嶺用勺子將蛋羹戳的碎,汁和蝦仁混進去,他喜歡這個吃法。

    旁邊小賠錢有樣學樣,一勺子啊嗚一大口。

    “我彈琴就是玩,還是愛學習。”裴嶺咽下口中的蛋羹,一眼就知道他爸要說什麽話,再次拒絕:“不用請家教,我要偷偷學習,然後驚豔所有人。”

    裴洪豪將認識什麽教授咽迴去,“好!你喜歡怎麽學就怎麽學。”

    “哥哥,對!”小賠錢也點點腦袋,表示自己支持哥哥。

    李文麗合群點頭,“是的。”

    裴嶺:……

    很好,一家人很齊心。

    周末裴嶺下午早早返校。拎著一袋子洗幹淨熨燙好的校服,還有吃的。

    宿舍周現沒在,不過桌子椅子上放著大包小包,應該是迴宿舍但出去玩了。裴嶺自己收拾完,衝了個澡,距離晚自習時間還早,幹脆上床看會書。

    吧嗒吧嗒,穿著拖鞋的聲在樓道特別響。

    裴嶺以為是周現,結果推門進來的是張嘉琪,笑的賊眉鼠眼。

    “幹什麽?”

    張嘉琪要往裴嶺床上坐,裴嶺炸毛,“椅子上,你衣服都沒換,不許坐我床。”

    “你怎麽跟野哥一個毛病。”張嘉琪嘟囔了句,順手拉開裴嶺的椅子,坐下,很快切入自己的頻道,連稱唿都換了,“裴哥,我聽說昨晚你去周家參加周晨那傻逼的生日了?”

    原來是來聽八卦的。正好。裴嶺也來了精神,將厚厚的英文原文小說放在一旁,盤腿坐直,反客為主說:“你先告訴我,秦池野

    打了周晨沒?”

    “你知道?!”張嘉琪興奮了。

    兩人有種說八卦搭上弦的小姐妹感,興奮地都不知道從哪句開始講。

    “我還是中午聽一中兄弟說的,他是聽周晨那傻逼同學說的,反正就傳出來了,我沒敢問野哥怎麽迴事。”張嘉琪先乖乖開口說自己的消息,“聽說昨晚還有個姓裴的大少爺,彈得一手鋼琴,是英華的,還是野哥同桌,我一聽,這不是對上了。”

    裴嶺嗯嗯,表示裴大少是他,讓張嘉琪繼續。

    “我也不清楚,都是聽來的,野哥在門口就揍了周晨那個傻逼。”

    張嘉琪說完自己的消息,眼巴巴看裴嶺,等著裴嶺消息。

    “我知道周晨挺討厭的,不過你們怎麽結了梁子?”裴嶺問。

    張嘉琪本來是等裴嶺消息,結果裴嶺說周晨挺討厭的,當即附和點頭,自動八卦內容販售機,還是免費的,“我和野哥初中是實驗一中的,周晨那傻逼也在,除了學習好點,樣樣比不上野哥,不知道吃什麽屎了,嘴臭的到處亂說野哥的事情。”

    說到這兒遮遮掩掩的。

    “說秦池野媽媽去世,還有爸爸不要他?”

    “!!!”張嘉琪很快反應過來,“那個傻逼還敢說,活該被打。”

    裴嶺:“他不知道我是秦池野同桌,好像他喜歡一個女孩,那女孩見了秦池野一麵,誇秦池野帥,然後他就在他同學麵前胡說八道了。”

    “我就知道又是這種理由。”張嘉琪嘖嘖出聲,“周晨這人小心眼嫉妒心又重,自己沒本事追女孩,都怪別人長太帥頭上。學習成績也就那樣,每次學校什麽競賽,都是靠周家關係進的,水的一批……”

    “欸裴哥你怎麽不說了?都是我說,說半天口渴。”

    張嘉琪叨逼叨完,發現裴嶺拿起了書繼續看,頓時問號。

    “說完了啊。”裴嶺從興奮聽八卦小姐妹狀態,切換成了無欲無求清清淡淡綠茶口,看了眼張嘉琪,“年紀輕輕的,不要太熱衷說別人八卦,氣質會變醜的。”

    張嘉琪:“……”

    “有嗎?”

    裴嶺肯定點頭,“還會油膩。”

    張嘉琪怕了,站起來對著門後鏡子照,門又被推開了,一看來人,張嘉琪一個手抖,“野哥,你啥時候來的?”不會聽到什麽不該聽的吧?幸好他沒問,裴嶺為啥不好奇野哥家裏情況

    。

    不然就該他死了。

    秦池野本來看的是張嘉琪,不過一瞥,目光看到裴嶺穿著寬大的球衣,露出白的發光的四肢,腦子裏跟張嘉琪要說的什麽忘了,也收不迴目光。

    “你穿成這不冷?”

    裴嶺翻了一頁,抬頭看過去,“還行,不冷。”說著伸直了腿,“有點麻了。”

    原本盤著的兩條腿,伸直,又細又白又長,腳尖搭在床尾處,距離秦池野位置不過一兩步的距離。秦池野盯著那兩條腿,猛地迴頭看張嘉琪。

    張嘉琪嚇得一個後退。

    “咋、咋了野哥?”

    “你迴宿舍。”秦池野語氣不商量。

    張嘉琪巴不得趕緊跑,立刻拉門離開。宿舍就剩下裴嶺和秦池野倆人。秦池野站在原地,走了兩步,又站著不同,手腳不知道放在哪裏比較合適——

    有些尷尬。

    “幹嘛?”裴嶺先開口打破了這氣氛。

    秦池野目光看向一排書架,一低頭就是那件球衣,因為太過寬大,在裴嶺身上,前傾露出脖頸胸口——

    “你不是要賠我球衣,還我。”秦池野說完腦子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裴嶺坐直了,不可置信瞪大雙眼,誇張的說:“上次賠你你不要,我都穿了,而且我就這一件睡衣,給你了我穿什麽睡覺?!”

    不想要就不要,想要又要。

    他裴嶺那麽好說話?

    “你來就是要球衣?秦池野,你好小氣哦。”

    “你——”秦池野一低頭又對上裴嶺的胸口,氣得抬著頭看書架,煩躁說:“隨你便。”

    直接出了宿舍。門一關上,像是兩個世界,裏麵那個空氣稀薄,說話、站位,哪哪不舒服奇怪,一到外頭立刻自由,空氣都新鮮了。

    秦池野好多了,頭腦也能思考,他來找裴嶺,當然不是為了要球衣。

    他還不至於這麽小氣。

    是為了跟姓裴的說,不許在學校說他的事情。

    秦池野迴頭看了眼緊閉的裴嶺宿舍門,頭也不迴趕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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