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人聽不懂後半句話,但是老梁懂。


    一個隨時都可以引來雷劫的大乘修士,擁有與絕大多數人同歸於盡的本事。


    但是這個絕大多數裏麵肯定不包括渡劫修士,哪怕是受傷的渡劫修士都不包括。


    顏開依然閉著眼睛,繼續說道:“路上其實是有跟蹤的,好幾撥呢!出城的時候有一個,那是唐家的人。”


    “唐美麗?”老梁不以為意地說道。


    “原來你都知道啊!那算我沒說!”


    我知道個屁!


    唐家你就認識她一個,這都猜不出,那幹脆迴家奶娃算了。


    老梁很想這樣吼一聲,可又覺得老臉有些發燥,於是不動聲色地說道:“不妨說說看!”


    顏開微微轉頭看了老梁一眼,又迴頭閉上眼睛,嘴角上揚:“才進高速的時候有一個a級火係八階異能者,哪家的不知道,但是臉上那條刀疤倒很好辨認。”


    “是不是還穿著綠褲子,紅衣裳,雙手黢黑。”


    “我就說一個大乘巔峰不可能不知道嘛,你觀察得很仔細,我就沒看到他雙手黢黑。”


    “哼!都是小兒科!”


    老梁壓下抽搐的嘴角,心裏暗自吐槽:那刀疤就是我砍的,我怎麽可能不認識?


    “下高速的時候,匝道橋下麵又藏著進高速的那個異能者,還有一個s級水係九階異能者,還有三個基因戰士,我不會看等級;收費室裏有兩個元嬰,一個大乘,還有三個大魔法師,因為沒出手,體係看不出來,哪家的我也不認識。老梁,都一起介紹一下,讓我長長見識。”


    長個屁的見識!


    我又不知道。


    老梁嘴角連續抽搐,已經震驚得坐直了身體,直愣愣地看著顏開。


    這些人他一個都沒有發現。


    倒不是說發現不了,有些人注意了還是能夠發現的。


    隻是一路上他根本沒在意,以為在飯店門口顯露了身份就能夠震懾宵小,哪知道宵小倒是震懾了,卻來了不少老熟人。


    老梁又忍不住看了顏開一眼:


    這小子到底是哪兒來的怪胎?不但發現了,還能說出絕大多數人的底細,還讓不讓我混啊!


    可是他看起來根本就沒有任何修為,要說沒有修為,那飯店裏砍瓜切菜般的殺人又怎麽都說不過去。


    盡管那群黑衣人的修為都不高,可趙家黑衣影衛也是世界赫赫有名的。


    我雖然試探出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可誰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這小子看起來單純,可實際上應該狡猾得很。


    但願不出意外吧!


    老梁很想扒開顏開的腦袋看看。


    不得不說,顏開這一波逼裝得實在是淡然而高深莫測,他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別這麽含情脈脈地看我,我隻喜歡美女,對男人沒興趣,對老男人更沒有興趣!”


    “我含情脈脈個屁,要記得裝逼遭雷劈!”老梁笑罵道。


    “天不生我李大帥,逼界萬古如長夜。”顏開曼聲吟道。


    “老夫裝逼五千年,自以為無人能敵,今日得見你,才知一山還有一山高,能將裝逼這種藝術發揮到這種程度,實乃老夫生平之僅見,你的裝逼技術已至化境,老夫自歎不如,老夫決定退隱裝逼界,從此不問世事,但你乃不可多得裝逼奇才,但願你一帆風順,將如此獨特的裝逼風格發揚光大,裝逼界後繼有人,老夫頗慰心懷啊!”


    “過獎!過獎!我從不裝逼,隻是陳述事實!”


    “你陳述事實比裝逼更過分!”老梁覺得跟顏開說話,好像特別容易生氣。


    顏開笑了:“別生氣,你臉上的皺紋本就夠多了,生氣令人老!”


    “我不生氣!”老梁咬牙切齒地說道。


    “沒生氣就最好,那就專心開車,要麽加速往前衝,要麽現在就停下!你一定已經知道我剛剛所說的那些人,除了唐家那個,都在前麵400米左右等著,魔法師好像在聯手施展禁咒的樣子!唉!年輕人瞌睡大,操勞過度,睡了啊!”


    顏開說著話已經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老梁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猛地一腳踩住了刹車,他很想將顏開提起來,扔出400米遠,扔進人堆裏。


    李小琴捂著肚子,她再也掩飾不住自己的笑意。


    “再笑我就把你小情人扔過去!”老梁惡狠狠地說道。


    邢琦媛也忍不住跟著莞爾。


    這樣的老梁,才是她熟悉的老梁。


    每當她不高興的時候,老梁總會用這樣笨拙的方式來逗她。


    “我猜你多半會被我小情人扔過去,不信我們打賭好不好?”


    李小琴伸長脖子在老梁耳邊說話,眼睛卻看著顏開。


    不管是怎樣的顏開,隻要是自己的顏開就好。


    “唉!現在的年輕人一點都不懂尊老愛幼!”老梁搖頭歎息,“我這老胳膊老腿的,都沒人憐憫一下哦!傷心啊!傷心!”


    邢琦媛明明知道老梁說的是假話,還是忍不住說道:“老梁,我們迴去吧,那些人埋伏在前麵,我們不前去不就好了!”


    李小琴跟著認同地點了點頭。


    “小家夥,你看我家這閨女心地善良,貌美如花,溫柔體貼,並且行茶煮飯、待人接物無一不好!我這就去了,她的以後你就要負責……”


    老梁說得好像臨終遺言一樣。


    “嘭——”車門還在晃動,可是明明已經睡了的顏開卻不見了蹤影。


    “顏開,你別跑,我還沒有說完,你親了我家閨女,你可要負責,跑是跑不掉的!”


    老梁得意地笑,小樣,還治不了你。


    “哼!他可沒有親!”李小琴突然覺得這個老梁很可恨。


    邢琦媛本來聽得臉色緋紅,可聽了李小琴的話,臉色又是一白,有心想辯解一句,卻又無從開口。


    “沒親嗎?難道是我看錯了?”老梁在大腿了一巴掌,恍然大悟似的,“的確是我看錯了,當時是你抱著人家親得口水巴拉的!”


    “哼!你明明說的是她!”李小琴揚手指著邢琦媛,“我就看今天她莫名其妙地跑來情況有些不對,原來是你慫恿的,堂堂血手人屠這麽欺負我一個小女孩,我倒要去找人來評評理!”


    老梁瞟了一眼邢琦媛,見她一副咬著嘴唇不肯開口的樣子,不由得心底歎息。


    他有意引導邢琦媛去跟著顏開,的確存了撮合的心思,至於李小琴,他真沒放在心上。


    因為他也知道李家女兒的命運,見李小琴跟顏開那麽親近卻是完璧之身,就以為李小琴最終會迴歸家家族命運。


    邢琦媛是他戰友的女兒,戰友犧牲後,就是從小拉扯到大的,雖不是親閨女,卻比親閨女付出還多。


    因為隻想她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地過完一生,就沒有讓她修煉。


    後來邢琦媛立誌要做一個守護百姓的神龍衛,他也就跟著去做了一個小小的神龍衛。


    其目的隻是為了守護。


    隻是從血手人屠到小小神龍衛也讓他基本上算廢了。


    修者本就需要勇猛精進不退轉的精神。


    這也是前麵他說自己是一個廢人的原因。


    可以說,他為了邢琦媛付出了能夠付出的一切。


    隻是很遺憾,邢琦媛眼光獨特,既看不上大戶人家子弟的奢華紈絝,又看不上普通子弟的不求上進小家子氣,以至於成了三十歲的聖鬥士。


    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她可能成為黃金聖鬥士,不由得老梁不心急。


    第一次留意到顏開是在車上救人的時候,當時隻是眼前一亮,可接觸到錦繡家園車禍案的時候,他第一想法就是顏開做的。


    可是當他用自己的方法去推導顏開的時候,卻發現無論如何都推導不出什麽,於是就有了迫不及待的第一次正式見麵。


    他感覺到亂世將至,也對自己度過天劫合道成功沒有把握。


    如果有把握十年前就可以渡劫。


    安排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就成了他的心病,但是見到顏開,他就覺得自己的心病可以治療了。


    一個天機門都推導不出命運的人,絕對是這個即將開始的亂世最大的變數。


    顏開下車後,隱隱有種興奮,他渴望與這個世界有更多的交流,而打一架可能是最直觀,也最有效的交流。


    當然,顏開不是蠢貨,也不是撲火的飛蛾。


    他之所以二話不說就往前衝,是因為沒有發現九鼎山那種生死的危機感。


    雖然他不了解那些埋伏的人實力怎麽樣,但是卻相信自己能夠解決。


    一邊潛行,一邊思考。


    那三個魔法師真的在準備著什麽大魔法,隻是有些遺憾,華夏之心中雖然有魔法的詳細介紹,但是他卻沒有去詳細了解過。


    必須先搞掉這三個魔法師。


    顏開心裏對他們有種隱隱的忌憚。


    近戰當然是對付魔法師最好的辦法,可是其他人絕不會讓他直接對魔法師出手。


    這一點魔法師站在眾人中間的位置就可以知道。


    不能近身,那麽最穩妥的當然是直接將豫州鼎扔過去砸,可是萬一有漏網之魚……


    顏開隱隱有種感覺,這幾天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好像就是有人希望他使用豫州鼎。


    豫州鼎變化如意,不使用,外人根本不知道。


    顏開撓了撓頭,突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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