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大家夥情緒無比複雜的時候,天幕上突然傳來一聲冷冷的嗬斥:

    “出去一圈,連架都不知道怎麽打了嗎!”

    陸采臉色一變,剛要說話,突然見到天空的濃雲之中隱隱閃過電光。

    “小陸師兄!忘記說了!我們這邊的任務是把怪聚到一起,讓白主任開個大!”

    隊員們後知後覺地通知陸采,陸采這才發現他們居然已經撤出戰場了!

    他立刻迴頭找澤西亞,下一秒,隻覺得周圍地震似的晃了下,隨即自己突然雙腳離地,身下的毛球也跟著嗚嗚嗚地嗚咽出來。

    他震驚側頭,看到澤西亞舉起毛球和自己就衝了出去……

    那一瞬間,所有人心裏同時閃過一個念頭:

    好家夥,開始相信真的是靈魂夥伴了,不然誰受得住這肉體啊!

    那隻狼得十幾噸吧!?

    澤西亞衝出戰場的第一時間,粗壯的雷電像倒長的參天巨樹,眨眼開枝散葉,朝著蒼穹之下網羅密布。

    戰場中的怪物們頃刻被貫穿軀體,在哀嚎中麻痹,倒地,散作齏粉。

    所有人都為止屏息,澤西亞放下毛球的一瞬間,那麽大一匹狼立刻蜷縮伏低,渾身顫抖地甚至不敢抬頭。

    陸采安撫式地揉了把毛茸茸的大腦袋,抬頭看向澤西亞,卻見澤西亞沒有任何的畏懼。

    他穿著黑色的襯衫牛仔褲,高大強悍地擋在陸采身前,隻是有點困惑地抬頭看天——

    狂雷怒電漸漸消匿,戰場中零星幸存的怪物咆哮著掙紮著,試圖衝破基金會隊員們的封鎖,逃出這個陷阱。

    下一秒,天幕之上再次傳來一聲驚響,隨之而來的白色身影禦劍墜落,他的身後是千萬把璀璨法劍!

    陸采看到澤西亞的困惑消失,瞬間就激動起來,眼中也燃起了名為“欽佩”的小火苗。

    ……多少有點不對勁。

    但陸采沒糾結澤西亞的反應,他很快重新看向那個白色身影,見對方張開雙臂,法劍從他身後猝然墜向大地,原先還殘留的怪物們再也沒有一絲生機。

    周圍的隊員們紛紛歡唿:“白主任牛逼!!!”

    落地之後的白崇雪負劍而立,不置可否。

    經過一場戰鬥,他的白西裝竟然一塵不染,隻有額頭前麵的發絲微微淩亂了些。

    他側目,朝戰場外的

    陸采投去一個淡淡的眼神。

    陸采抿了抿嘴唇,從毛球身上跳下來,快步朝對方奔去!

    可就在他離白崇雪還有不到十米距離時,白崇雪突然眉頭一皺,一道劍氣劃過地麵,止住陸采的腳步。

    原本慢慢跟著陸采跑的澤西亞瞬間炸了毛,他和那隻還不敢起身的狗東西不同,陸采是他的騎士!是他誓死守護的夥伴!

    哪怕眼前的這個人是陸采的師父,或許是另一位超高的劍術師,但也不能傷害他的陸!

    於是澤西亞一把竄到陸采身邊,將人猛地拉到自己身後,衝白崇雪發出一聲低沉的怒吼!

    這聲音聽著不像人,周圍的基金會隊員原本見戰場已經清理幹淨,放鬆了警惕,此刻被這一吼叫得又緊張起來,一時不知道要不要發動攻擊——

    畢竟是,是小陸隊長的那什麽,靈魂夥伴呢?

    “師父?”

    陸采被澤西亞猛拽得一個踉蹌,懵懵懂懂地朝白崇雪喊道。

    白崇雪眉頭緊皺,隔著十米的距離盯著自己的小徒弟:“你收了個家夥?”

    陸采身上的氣息和以往不同,或許普通人和儀器探測不出來,但師門的法決令他一眼窺出變數,警惕地發出詢問。

    陸采倒很自然,他以為白崇雪說的是毛球,立刻點點頭:“我收了一隻荒野狼,已經開了智。”

    說完,他扭頭喊了聲毛球,哆哆嗦嗦的大狗子聽到動靜終於抬起頭,小心翼翼地起身朝這頭踱步過來。

    白崇雪沉默地凝視著那隻看起來不太聰明的荒野狼,等兩人高的巨狼小心站到陸采身旁,用烏黑的大眼珠子怯生生看他時,他沒再說什麽,收迴目光,定定看向了擋在陸采身前的人。

    對方是明顯的西方長相和體格,哪怕是見識廣博的白崇雪也不得不承認,對方長得非常出色。

    但問題是,這個人緊緊牽著他小徒弟的手。

    這一趟出去,陸采到底都招惹了群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白崇雪心裏冒出一團火,隱忍不發地說道:“迴去!”

    陸采低了低頭,小聲“哦”了一聲,和以往冷靜自持的模樣都不同,忍不住引澤西亞多看了幾眼。

    青年麵色有點蒼白,粉色的嘴唇微微抿著,看起來似乎有點緊張,而陸采的那雙淺褐色的眼眸被現場卷翹的睫毛遮蔽著,微微顫動,令澤西亞突然想起語文書本裏描

    繪的“小鹿”。

    小陸。

    小鹿。

    所以真的是一種嗎?

    澤西亞沒忍住,悄悄湊到陸采耳邊喊了句:“別怕,小鹿。”

    雖然說尊重師長是一種美德,但他的小鹿已經是一個擁有龍的偉大戰士了,他必不可能讓陸采真的受什麽委屈。

    更危險的騎士,將會由兇猛的龍去對抗!

    陸采耳尖微動,驚詫看了他一眼。

    沒等陸采問出口他怕什麽了,白崇雪不耐煩地瞪了他們一眼:“有完沒完了?還學會當著我的麵說悄悄話了?全給我迴去!”

    陸采一哽,老老實實跟著白崇雪往迴走。

    後續進基地照樣是需要抽血檢查的,一行隊員有說有笑,還有的膽兒大的直接去擼毛球的大腦袋,一邊擼一邊驚歎:

    “小陸隊長就是不一樣,人家養寵物都找小的養,他居然養了個這麽大的!”

    “真好擼啊,瞧這大尾巴!”

    毛球含淚垂頭!

    它不是寵物!

    它是狼王!!!

    可它也是真的打不過這一群人!!!

    主人它好怕啊qvq他們摸我尾巴!

    陸采倒是沒空關心毛球,他聽到說養小的寵物……突然複雜地看了眼澤西亞。

    他近來隱約有一種澤西亞把自己當小寵物養的錯覺。

    對方變成人之後,雖然體型小了,但各種親昵和寵溺的行為舉止總讓陸采覺得哪裏不太對又說不出來。

    可能人類在龍的眼裏,的確就和寵物差不多?

    這麽一想,好像能理解了很多。

    行吧,反正也沒什麽吃虧,物種不同不能強行統一價值觀,陸采平靜地想。

    等進了基地,眾人依次排隊去進行暗物質檢查,毛球則被動物管理的相關人員先帶走。

    終於迴到了熟悉的地方,這個陸采從小生活到大的基地,一直懸著的心終於安定了下來。

    陸采看了會抽血流程,猶豫片刻,小步走到白崇雪身前喊道:“師父。”

    白崇雪在北方基地是超越了a隊隊員的存在,直接並入了高級管理層,慣常被人尊稱為“白主任”。

    他側目問:“怎麽了?”

    他是第一個被抽血檢查的,待會兒也要被帶走隔離,

    但地位不同,基地給與白崇雪的自由度也更高,不至於被人強行帶離。

    陸采看了眼不明所以四處打量的澤西亞,非常小聲地說了句:

    “我那個朋友,他有點特殊,能不能先略過采血這一步,和我們一起隔離,等結束了我再和你細談他的事情?”

    他原本打算直接和師父坦白,因為白崇雪有一隻鸞鳥,對於這種事的接受程度不會太低。

    但一是這裏人多眼雜,二是澤西亞和鸞鳥的區別是他可以變成人,這就有點難解釋,所以他本意希望讓澤西亞當著師父的麵展現他的本體,可信度會高一點。

    澤西亞絕對沒有對基地不利的想法,這一點陸采可以用自己的生命和對方的智商保證。

    而白崇雪從一開始就看出小徒弟和那個銀發青年關係不同,但驀然聽到這個說法,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

    沒人可以不檢測就進入基地,連他都不行,這是所有具有自主防衛意識基地的通識。

    但陸采向來乖巧聽話,雖然偶爾有點固執,卻不是不懂事的孩子,能提出這種要求,多半有他的考量。

    猶豫片刻,白崇雪點了點頭,和旁邊負責檢測的軍官低聲說了幾句,對方臉上起初露出怔忪,但隨後又聽白崇雪說了些什麽,這才點頭,轉身應該去和上麵請示。

    “師父你跟他們說什麽了?”陸采小聲問。

    白崇雪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我讓他去請示馮將軍,答應他們可以免費幫他們出次手。”

    白主任的出手那能是出手嗎?

    那是拯救世界,明碼標價的。

    和陸采等人不同,白崇雪沒有加入基金會,隻作為一個異能者前來幫忙,頂多算個基金會的顧問。

    因為按他的話說,他出身天師派,雖然不限製自己的徒弟如何選擇,但他是要堅守一宗門楣的。

    有他在,天師派就在。

    但陸采的師兄顧明澤悄悄和陸采說,這是因為不加入基金會就不受組織管理,每次出手都要收錢的,師父老生意人了。

    陸采對此保持懷疑態度,但今天真的有被感動到。

    因為他知道,師父的確收費頗高。

    很快高層就同意了陸采的請求,但等到要隔離的時候,澤西亞不明所以但堅定地表示:

    “我為什麽不能和陸在一間?”

    管理人傻眼,

    白崇雪也啞然。

    陸采幹巴巴解釋:“別人都一人一間。”

    “可我們不是別人。”澤西亞認真嚴肅。

    作者有話說:

    見家長的錯誤示範↑

    請各位謹記勿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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