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靠在陸成懷裏,聞著他身上的淡淡汗味兒,感受著他有力的心跳,久久都沒有說話。

    陸成耐心地等著,聽她唿吸徹底平複了,他才用下巴蹭了蹭她腦頂,再次問道:“剛剛怎麽沒躲我?”大手一下一下摩.挲她不知何時散開的長發。

    雖然占了很大的便宜,但陸成不是隻知道吃不問原因的人,他有了疑惑,就要問清楚。

    凝香不想說,像以往那樣往他懷裏躲,秀挺的鼻尖無意在他胸膛劃了一下。

    陸成唿吸一重。

    凝香也終於意識到了現在是什麽情形。她衣裳好好的,隻是亂了些,陸成沒扯她的衣裳,卻嫌熱將自己的衫子扔了。凝香見過他裏麵是什麽樣,想想就緊張,轉身要躲開。

    “抱都抱了,現在想躲,晚了。”

    陸成再次將人撈到懷裏,身子下移,跟她臉對臉。淡淡的月光照進來,他看見了她水亮的眼睛,想到她掙紮時腦袋撞到他胸膛,好像有清涼的淚珠甩了過來,陸成忍不住捧住她臉,親了親,“香兒說實話,你是不是也喜歡這事了?”

    喜歡了,所以不躲。

    凝香才不想讓他有這種誤會,搖搖頭,絞盡腦汁找了個借口,“你,你力氣大,我推不動。”

    細細弱弱的聲音,結結巴巴又羞答答。

    陸成愛聽,卻不肯背這個黑鍋,大手湊過去,又想幫她取水洗褲子。

    凝香受驚的蝦米一樣弓了起來,緊緊攥住他手,她受不了,不能再來了。

    陸成悶笑著攥住她手把玩,低笑道:“看到了?你想躲了就這樣,剛剛你攔都沒攔,乖乖地躺在那兒,要不是我有良心,早把你吃了。”

    想到那種煎熬勁兒,陸成使勁兒掐了她腚一下,埋在她脖頸裏啞聲哀求:“香兒,咱們早點定下來吧,隻能看不能吃,我快憋死了。”

    男人的腦頂蹭著她下巴,那麽大的一個人,此時卻像阿南趴在她懷裏朝她撒嬌。凝香剛被他伺候了一次,這會兒哪都禁不得碰,一碰就癢,便抬手擋住脖子,不許他再親。

    “為何,對我這樣好?”枕在他結實的手臂上,凝香委婉地問他為何沒有做到底。

    “我對你好?”陸成震驚地稍微抬高了聲音,捏捏她手道:“該我問你為何對我好吧?香兒你快點告訴我,是不是我做了什麽讓你高興的,你才乖乖賞了我一迴?”

    他執著這個問題,凝香躲

    不過,胡亂敷衍道:“你,你連夜過來,還被咬了那麽多蚊子包……”

    挨蚊子咬幾下就能摟著媳婦恣意妄為,這買賣太劃算,陸成馬上道:“那我明晚還來。”

    凝香掐他手臂,小聲嗔道:“不許來,無論白日還是晚上,都不許你再來,也別約我出去了。”

    陸成心裏一沉,立即將剛剛的享受理解成了挨打前的一個甜棗,“為什麽?”

    知道他不高興,不高興得手臂都繃了起來,凝香安撫地往他懷裏靠緊了些,細聲道:“大壯娘好像猜到了……咱們盡量避諱點吧,你別著急,算命的說今年是我的災年,過完年了就好了,那時候咱們就定親,現在都七月了,你再忍五個月?”

    五個月,她與裴景寒應該能有個結果了,要麽她死要麽他放手。

    陸成心跳陡然加快。

    她之前說要在家裏多住兩年再考慮婚事,沒想今晚一下子提前到了明年。

    真可以的話,他願意等五個月。

    隻是……

    “哪個算命的說今年是你的災年?”陸成故作平靜地問。問出來了,他去會會那個算命的,讓他提前給她“破災”,也就她傻,竟然還信那些鬼扯。算命的真那麽厲害,早就去結交貴人了,還用天天擺地攤?

    “開春與素月出去逛,遇到一個算命先生,那會兒我不是腳被燙了嗎,就請他算了下,算完沒再見過,也不知道他是哪裏人。”借著天黑遮掩,凝香毫不心虛地糊弄道。

    陸成不禁失望,想了想,答應道:“行,年前我不再登你們家大門,但我每個月至少要見你一次,香兒你不用怕,咱們還跟上次趕集一樣,假裝偶遇,誰能猜到咱們到底什麽關係?你信我,我會安排好,保證不讓人看出來。”

    凝香還在猶豫,陸成突然翻到了她身上,討好地商量道:“要不每月初七我晚上來一次?”

    跟白天相比,他當然更喜歡晚上,可以占很多便宜。

    “不,還是白天吧。”凝香將他推了下去,著急地坐了起來。

    她又開始躲他,陸成摟住人,抱了會兒才試探著道:“香兒,今晚,我想在你們家住一晚。”

    他想抱著她睡覺。

    “不行,你趕緊走。”凝香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小聲警告他,“你別得寸進尺。”

    她寧可他一口氣要了她,也不會留他在家裏過夜。

    陸成想的卻是另一迴事,連忙解釋道:“你別誤會,我就抱著你睡覺,不會欺負你,你看剛剛你那麽乖我都沒做旁的是不是?香兒放心,成親之前,我絕不會動你,最多親兩下摸兩下,像剛剛那樣……”

    說到後麵聲音低了下去,輕輕親她臉龐。

    凝香躲了下,沒躲開,然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但這次凝香沒準他的手使壞,好不容易他鬆了口,她抱住他腦袋不許他亂親,再次拐著彎道:“你走吧,我,我怕你忍不住。”

    “忍得住。”

    為了證明自己,陸成躺到一旁,喘夠了才對著漆黑的屋頂幽幽地道:“香兒,我不會讓你走馮姑娘的老路,咱們什麽時候成親了,什麽時候再生兒子。一日沒成親,就是你主動鑽我被窩,我也能忍。”

    他有多喜歡阿南,就有多看不起阿南的生父。

    是男人就該先給女人名分,給不起,就別碰她。

    陸成從未將自己當什麽守禮的君子,因為他做不到,他的香兒這麽美這麽好,他每次見了都忍不住想抱她親她,寧可被她罵無賴也要欺負她。但他自認是男人,是男人,就得忍住,免得中間出了什麽意外,她大了肚子,淪為鄉裏的笑柄。

    凝香哭了,哭著撲到了他懷裏,“陸大哥……”

    她就知道,老天爺不會讓她白白重來一次,他送了她一個頂天立地的好男人。

    “你哭什麽?”她眼淚都流到了他身上,那麽多,陸成嚇了一跳,扶著她坐了起來,“香兒?”

    “沒事,我就是想哭。”凝香靠著他寬闊的胸膛,前所未有地安心。

    有陸成這番話,她就是死也值了。

    陸成猜不到她的心事,勸不住她,再次摟住人親了起來,看她還能哭多久。

    凝香給他親了一次就不肯再給了,既然確定他不會提前要她,凝香更想多陪他說說話。

    “你們今天做巧果了嗎?”

    平複下來,陸成靠著牆壁,凝香坐在他腿上,柔聲問道。

    “做了,二弟做的。”陸成笑著道。

    凝香不由誇了陸言一句,“他手真巧。”

    陸成不愛聽,哼了一聲,“巧什麽,我去看二嬸做幾遍,肯定比他做的好吃。”

    凝香不拆他的台,從袖中取出那兩塊兒巧果,“你嚐嚐,這是我做的……啊,這塊碎了!”

    陸成聽了偷笑,兩人翻來覆去,就差將偌大的炕滾一圈了,那滋味兒,比什麽巧果都香。

    “碎了也能吃。”陸成一點都不嫌棄,搶過來就往嘴裏塞。

    他吃地有勁兒,又不是那種吧唧嘴的聲音,好像故意要吃的那麽用力,讓她知道他愛吃。

    凝香心裏甜甜的,近似享受地聽自己的男人吃她做的吃食。

    真的好像兩口子過日子。

    可惜也隻是像罷了。

    陸成吃完果子,凝香摸索著下了地,小聲催道:“迴去吧,再耽擱下去,往後我沒臉見你的兩個弟弟。”

    陸成不迴家,陸言陸定肯定知道,凝香怕兄弟倆誤會她與陸成做了什麽。

    她都這樣說了,陸成想想留宿確實不好,下地時抱住她,頗為幽怨地道:“我真是欠了他們,小時候伺候他們吃穿,現在跟媳婦見麵還得顧忌他們……”

    “少胡說了,快點走吧,路上小心點。”凝香嗔了他一句,往外推他。

    “對了,二十左右果園摘果子,到時我讓老三來接你們一家子,你秋兒阿木就算倆人了。”出門前,陸成笑著道,“果園摘果子都不要小姑娘跟孩子,我給你們走後門,跟我那三個妹妹一樣,阿桃小,也是三人算兩個。”

    凝香沒法拒絕,因為阿桃跟大伯母提過了,大伯母十分盼著掙這份錢呢。

    “那,到了果園,你別找我。”凝香低頭提醒道,“咱們各摘各的果子,別惹人懷疑。”

    “好,都聽你的。”陸成答應地特別痛快。先哄人過去,到了果園,他就找她,她能怎麽著?

    心裏高興,凝香送他出北門時,陸成將她抵在牆上,又痛痛快快地親了一場。

    一刻鍾後,凝香雙腿發軟地逃迴了屋。

    背靠門板,小姑娘大口地喘著氣,然後就感覺有汗珠順著腿側滑了下去。

    像是汗珠,又不是汗。

    耳邊響起陸成的那些胡話,凝香羞愧地捂住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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