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一的目光中透出一股獨屬於唯物主義戰士的堅定和執著,以及仿佛能看破一切假象的睿智。


    若是其他人,王炎並不會太過懷疑。


    可如果是鳳一,那就很奇怪了。


    別忘了它可是紅日之主的信徒,隻可能瘋狂殘忍,絕對不會睿智。


    雖然不知道他離開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王炎還是多長了個心眼。


    有萬相鏡存在,王炎並不怕死,可如果沒有必要的話,他也不想隨隨便便就死了。


    永久派所在的位置距離鳳凰派和飛鴿派很遠,似乎是在刻意躲避它們。


    但這又有點說不通!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內鬥和消耗,飛鴿派、鳳凰派全都元氣大傷。


    為了創造出機械大帝,飛鴿派的自行車人近乎死亡殆盡,隻剩下了大鴿、二鴿寥寥幾人。


    鳳凰派信仰紅日之主,靈魂逐漸腐朽。


    曾經無比繁榮的兩個派係,此時加起來都湊不齊五十個人。


    不得不說,魔淵的力量當真強大到難以想象,隨便泄露一點便能夠毀滅世界。


    為了對抗魔淵而誕生的紅日之主,同樣強到離譜。


    僅僅一塊神格碎片,就把這個世界折騰的死去活來。


    若是真身存在,恐怕還沒進入,就能把這個世界擠壓到崩潰。


    王炎不知道巔峰狀態的紅日之主多麽強大,也不知道魔淵深層是何等恐怖,他隻知道想盡辦法獲得寶物兌換積分,之後用積分來強化技能。


    從白雪公主的世界迴來後,王炎成功突破十級,踏上強者之路。


    他有種直覺,在不久的將來,主位麵可能會非常巨大的麻煩,大到甚至可能將整個主位麵都席卷進去。


    至於這個直覺的由來,則是多方麵的。


    那條奇怪的大章魚很明顯是帝國的重要角色,可能擔任著十分重要的職務。


    但在王炎的感知中,大章魚如風中殘燭,虛弱到了極點。


    除此之外,便是夢中的那三個無上神靈。


    自己是什麽水平,王炎心裏還是比較有譜的。


    三個無上神靈出現在夢中,肯定不是為了拉攏他,應該有其他寓意。


    無論如何,能讓帝俊、太一、昊天,同時出現,絕對不是小事。


    當然,也有可能是王炎自作多情,他做的夢隻是單純的夢,沒有任何意義。


    鳳凰派和飛鴿派的自行車人變成自行車,王炎騎著飯桶,花費了差不多兩個小時,終於逼近了永久派的基地。


    王炎以為會遭遇猛烈伏擊,然而情況比他想象的更加糟糕。


    荒涼,死寂,與其他兩派一般無二。


    “難不成……”


    王炎心中冒出一個想法。


    自行車人的三個派係,一個信奉邪教,靈魂腐朽。一個犧牲自我,創造神明。


    最後一個,估計也好不到哪裏去。


    倒不是懷疑永久派的實力和智慧,當初能在異變剛剛發生的時候就立刻將邪玉搶走,足以見得永久派非常有遠見。


    王炎懷疑的是,永久派這四百年時間,會不會把自己給玩沒了?


    若是其他情況,比如玄冰界,王炎絕對不會這麽想。


    可一牽扯到魔淵和邪玉,局勢就會變得非常明朗。


    要麽苦苦掙紮,要麽被滅亡,不會有第三種可能。


    主位麵應該算是王炎知道的唯一例外,眾多強者聯手,勉強將魔淵裂縫封印在別的世界,沒有出現直接接觸的情況。


    如若不然,估計也難逃毀滅一途。


    魔淵的力量有多麽恐怖,王炎已經親自接觸過了。


    即便有係統護身,一個不留神照樣會被侵蝕致死,甚至都來不及反應。


    “這是什麽?”


    往前走了一陣子,王炎發現了一棵大樹。


    被邪玉詛咒反噬後,這個世界的所有碳基生物都在向著矽基轉變,其中自然包括植物。


    按理來說,眼前這棵大樹應該是金屬的才對,但王炎分明看到,其中參雜著少量木質纖維。


    這些纖維已經腐化到無法維持形體,輕輕碰觸一下便化作粉塵。


    粗略估算,最多也就十年曆史。


    這很不正常!


    扭頭看了眼鳳一、凰一和大鴿,它們也察覺到問題了。


    “永久派果然在搞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大鴿眉頭緊皺,目光中既有憤怒,又有激動。


    憤怒的是永久派這些年躲躲藏藏,不知道幹了些什麽。激動的是見到了碳基的植物,說明永久派的研究有了眉目,或許能把它們全都變迴原本的模樣。


    “走!”


    沒有絲毫猶豫,大鴿招唿一聲,立刻在前麵打頭陣。


    自行車人的身體強度極高,就算四百多年前的巨炮正麵轟擊都能硬抗。


    除了歲月和同類,這個世界幾乎沒有什麽東西能傷的了它們。


    大鴿有恃無恐,其他的自行車人也是如此。


    王炎跟在最後麵,一邊走一邊觀察。


    他的表情十分凝重,因為他聞到了一股臭味。


    原本的人類被詛咒變成自行車人,獲得了超過四百年的壽命,同時也失去了很多機體功能。


    比如味覺,比如嗅覺。


    幾個自行車人沒有察覺到異常,王炎卻聞到了。


    越往裏走,臭味越濃。


    就好像二十年沒洗的臭襪子,塞進了五十年沒挖過的旱廁裏麵,持續發酵了一百年。


    那種味道,簡直無法想象。


    “你怎麽了?臉色怎麽跟吃了屎一樣難看?”


    走在前麵的鳳一看了他一眼,十分疑惑的問道。


    “我特麽寧願吃屎!”


    王炎臉色鐵青,感覺整個人都快崩潰了。


    萬相鏡的靈魂投影實在太牛逼,竟然能夠完全模擬出所有感覺。


    這股臭味極其可怕,已經不是“生化武器”四個字能夠形容的了。


    甚至已經能夠直接影響到靈魂!


    王炎從契約空間內取出一個儲物袋,緊接著從裏麵掏出來幾個口罩和一個防毒麵具。


    全都戴上之後,才感覺好了一些。


    “你這是幹什麽?”


    看到王炎的行為,鳳一忍不住問道。


    “情況不太對勁,等會可能會有麻煩,準備戰鬥吧。”


    王炎歎了口氣,這麽濃鬱的臭味,他已經猜到什麽情況了。


    矽基向碳基逆轉的過程中,因為技術不成熟造成了基因崩潰。


    腐化,潰爛,再加上一些其他的情況,便出現了這股難忍的惡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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