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


    鳳一沒有拒絕,反而十分欣喜。


    “紅日之主在上,所有被太陽照耀的人,都是神之信徒。”


    “好家夥,這個日狗的紅日之主,說的不會是太陽神吧?”


    王炎一臉懵逼,腦子裏麵亂糟糟的,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太陽崇拜,在很多文明中都出現過,甚至可以說是每個文明都必須經曆的過程。


    崇拜太陽,崇拜光明。


    繼而將其神化,甚至創建宗教。


    王炎前世的諸多文明,大部分都經曆過這一過程。


    而華夏,更是可以稱之為太陽的後裔。


    包括帝俊在內,東王公、伏羲、黃帝、羲和、太昊、高陽、帝嚳,其實都是太陽在不同時代的神格化。


    很多事跡和特性,都是想通的,甚至連名稱都隻是不同時代發音的轉變。


    (該觀點來源於何新的著作《諸神的起源》,很有意思的一本書,可以看看)


    不同於連祖宗都找不到的高麗棒子,華夏民族才是真正的太陽後裔。


    太陽是純粹的,非善非惡,非好非壞。


    不會因為信徒的信仰,而產生任何變化。


    太陽一直就在那裏,亙古不變,永恆不滅。


    從太陽中誕生的神靈,或者因為信仰太陽而出現的神明,則是會具有不同的特性。


    王炎不知道這個所謂的紅日之主到底是不是太陽,但可以肯定,對方九成九不是什麽好東西。


    跟隨在鳳一後麵,幾人很快便來到了祭壇所在之地。


    王炎一眼就看到了懸浮在半空的紅色圓球。


    黯淡的光芒,僅僅籠罩了方圓數百米的空間。


    它沒有溫度,也沒有太陽的浩瀚與大氣。


    除了比較圓之外,看上去和太陽沒有任何關係,更像是一個大燈泡。


    紅色圓球下麵,是一個金屬的祭壇。


    表麵質地非常粗糙,好似生鐵打造。


    上麵刻畫著很多奇特的紋路,一眼看去,讓他有種微弱的眩暈感。


    王炎眉頭皺起,感覺情況有點不妙。


    以他高達358點的靈魂強度,竟然會眩暈。


    若是換成一般馭獸師,恐怕瞬間就會迷失,繼而成為這個紅日之主的信徒。


    “神明,果然沒有好東西!”


    王炎心中想著,卻是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


    如果鳳一強迫他跪拜,他會毫不猶豫的出手反擊。


    男兒在世,有所為有所不為。


    跪天跪地跪父母,媳婦撅腚的時候跪媳婦。


    區區神明而已,算什麽東西?


    事情的發展比王炎想的要好很多,鳳一在祭壇前麵跪下,口中念念有詞,模樣十分虔誠。


    這些教徒雖然腦子不怎麽正常,但好在還沒有偏執到要求其他人也信仰紅日之主的地步,隻是自顧自都跪在地上默默祈禱。


    鳳一等人的到來,並沒有影響到這些信徒,王炎自然也不會隨便打擾。


    目光掃視一圈,之後便鎖定到了暗紅色的圓球上麵。


    盯著光球幾秒鍾,不知道是不是出現了幻覺,這東西在王炎的目光中竟然開始變得黯淡,籠罩的範圍也快速變小。


    沒有了光芒的遮擋,一道虛幻的影子顯現出來。


    莊重,肅穆。


    五心向天,雙眼緊閉。


    像是佛陀,但又跟佛陀有很大區別。


    神明乃是因人類或其他智慧生物的信仰而誕生,寄托著信徒的各種念頭。


    信徒各懷心事,各有目的,神明自然不會純粹,而是偏向混亂和邪惡。


    神靈乃是天生地養,往往代表著某種法則或者元素。


    因此,神靈非常純粹,大部分都如同天道一般視萬物為平等。


    話雖如此,這個神明給王炎的感覺卻很奇怪。


    它的的確確是神明,但卻好像有神靈的性質。


    即便雙眼緊閉,依舊給王炎一種堅定和漠然的感覺。


    “紅日之主,到底代表著什麽?太陽的另一麵?”


    王炎心中思索,很快就把這個念頭放到一邊。


    太陽的另一麵是太陰,不是這種詭譎的東西。


    太陽和太陰,並非簡單的恆星和行星,而是天地間的陽和陰。


    太的意思是大、極,可以理解為無限、極致。


    太陽、太陰中的太,其意義在於修飾陽和陰。


    紅日之主的性質和太陽、太陰都沒有關係,應該是另外一種特殊的東西,隻不過表現的形式有點像太陽罷了。


    或者有這種可能,因為信奉者存在於絕望之中,卻又幻想著希望,所以才會表現出這種狀態。


    畢竟在很多生物的認知中,太陽升起,便是希望。


    這不過是王炎結合自己的閱曆進行的猜測,究竟是不是,隻能以後再見分曉。


    紅日之主的身影越來越清晰,逐漸的穩定下來。


    盤膝坐於空中,腦後淡淡的光圈閃爍。


    一眼看去,當真有幾分神的韻味。


    祭壇周圍的自行車人似乎並沒有察覺到紅日之主的變化,依舊喃喃自語,默默祈禱。


    忽然間,紅日之主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露出一對慘白色的瞳孔。


    王炎悚然一驚,他在那雙眼睛中看到了癲狂,看到了混亂,看到了扭曲,三者相互糾纏,交織在一起。


    而在更深處,卻是極致的冷靜。


    陰極陽生,由死而活。


    紅日之主是絕望,也是希望,更是絕望中誕生的希望。


    它帶著使命而來,也將隨著使命而去。


    它的出現,本身就是極致的矛盾和衝突。


    它本不該出現,但它終究還是出現了。


    它本該失敗,但在某方麵來說,它卻是成功了。


    充滿了矛盾,也十分合理。


    紅日之主的宿命,便是迎向死亡。


    “原來如此!世間萬物,竟然是如此玄妙!”


    了解一切的王炎,忍不住一陣驚歎。


    紅日之主勉強算是神靈,但又不是一般意義上的神靈。


    它兼具著神明的特性,卻又不是必須依靠信徒才能生存。


    它從無中來,又將往無中去。


    或許是天地自然的神奇造化,也或許是更高等存在的遊戲。


    它沒有反抗,也沒有憤怒。


    隻是默默的向前,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宿命。


    說不上偉大,也說不上怯弱。


    可能在它看來,一切都沒有意義。


    包括自己,包括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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