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白雲,正午時分,烈日當空,山風炎熱。


    茂密的古樹隨著山風吹佛而來,枝葉輕輕搖曳,卷起漫天或綠或黃或紅的葉子,洋洋灑灑四處飄落,而那地上也已是積了尺許厚的落葉,踩在上麵很柔軟。燦燦陽光穿過重疊的枝葉,在地下投射出道道斑駁的光影,如碎金般,虯龍般蜿蜒盤臥的古藤,傍著古樹枝幹,彎曲而上。


    不遠處的山頂溪流汩汩流過樹林,匯成激流,從一座巨大的山岩飛瀉而下,形成聲勢驚人的萬丈瀑布,形成無邊水幕,由於山勢過高,瀑布傾落到半山腰,便被山風吹的飛花碎玉,各散西東。


    在山下那深潭邊,從天而降的瀑布化成湍急水流,漫起離離白沫,將那廣闊的深潭掩布成如雲般的暗流。


    那如碎金的斑駁光亮,將那奔流湧蕩的深潭映得一片耀眼,波濤蕩漾間,浩浩數十裏盡是刺目粼粼波光。


    山風吹佛而來,摻雜著含恨帶怨的血腥以及瀑布周圍的漫天毛毛細雨,無聲卻是有著更為壓迫的音波遊動耳邊,整個綠冥森林陷入徹底的暴動,而它就像那仰張血盆大口的荒古兇獸,將裏麵的所有弱者,盡數地吞噬。


    遠處時常還能聽見曆練隊員那震天的嘶喊聲,各種狂暴淩厲攻擊的碰撞聲,還有著震天的獸吼禽唳之聲。群山萬壑間,各種可怕的聲音在各處此起彼伏,直欲裂開這片天地。


    而在那瀑布一旁的青石之上則是站立著四個身穿藏青色衣服的少男少女。


    其中一名少男身軀挺拔如槍,麵龐俊秀之極,劍眉星目,青絲飄飛,臉龐上延伸出來的線條,卻並不見太多的青澀,反而是有著一抹堅毅與自信,氣質睥睨。身上藏青色的衣袍在山風吹拂下獵獵翻卷,神色從容灑落,怡然自得。


    而在少年身側,則是一道窈窕倩影,她同樣是藏青長裙。原先紮著的馬尾辮也是被解開了下來,青絲如瀑傾灑而下,玉手握著一柄綠色青鋒,藏青色的衣袍包裹著欣長而柔韌的嬌軀,她有著如畫般的容顏,精致如瓷,美目美麗而澄澈,如琉璃般,脖頸白皙如天鵝,酥胸飽滿,有著令人心動的弧度,纖細小蠻腰盈盈一握,衣袍之下,遮掩著雪白性感的*,讓得人怦然心動。


    當見到這個嬌俏少女時候,任何人見到,心中都會有著兩個字升起來,驚豔!


    另外兩人則是一人顯得格外的枯瘦,麵龐陰翳清秀,皮膚更是透著一種有點詭異的灰白之色,眼中有著一抹倨傲之色。另外一人看上去顯得頗為的臃腫,禿頭鋥亮,仔細看上去就如同一個慈眉善目的和尚,但細細看去,那眯縫著的眼睛深處也是時常掠過絲絲狠厲之色。


    顯然這四人便是代表水木族的木蒼穹他們,而此刻他們的目光卻是望著前方。


    而隨著他們視線望去,隻見得在那瀑布前方的一塊巨大之極的青石之上,還靜靜盤坐著一道少年人影。


    那少年渾身被那漆黑如墨的靈力包裹著,遠遠看上去如覆蓋了一層黑炎般,黑色的雷弧如無數細小的黑蛇般在其表麵瘋狂地閃爍跳動著,時常能聽見低沉而急促的雷鳴聲響徹,那周身散發著恐怖的高溫,令得剛剛濺射到少年身軀之上的水滴,瞬間蒸發,幻化出朦朧白色霧靄,圍繞在少年周身,令得無法看清少年的真是麵貌。


    隻不過此刻少年似乎承受了莫大的痛苦一般,臉上的肌肉扭曲,變得猙獰,雙臂之上的青筋如蛇蟒般聳動,因承受不住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令得雙拳不停地捶打在身下的青石,每一次捶打在其青石上麵,伴隨著驚天巨響,一道道裂縫飛快的在青石表麵蔓延而開,一聲聲如野獸般的怒吼從那少年的舌尖之上吼了出來。


    “蒼穹,他不會出什麽事了吧?”那身形肥碩的少年,眯縫著眼睛,注視著那坐在青石之上放聲嘶吼的少年身影,眉頭一皺,道。


    “你跟他相處這麽久了,難道還不了解他?他這是想要通過這樣的曆練來磨練自己的心念,堅韌自己的毅力!不過,我也沒想到這個混蛋,這麽強橫的肉身,在渡涅槃境界的時候,居然沒有吞服鎮魂丹!真是一頭倔驢!”模樣極為俊逸的少年,也是深深望了一眼坐在青石之上嘶吼的模糊身影,笑著罵道:“不過,你們也不用太擔心,這個混蛋精明的很呐,他可從來不做自己沒有把握的事情!”


    “這個混蛋喊那麽大聲,難道就不怕引來其他隊伍或者強大靈獸的注意嗎?”那道窈窕倩影,一隻瑩白玉手握著青峰,另一隻玉手纖細的手指纏繞著一縷青絲把玩著,旋即柳眉微蹙,紅唇輕啟,清澈的聲音,如山穀之音,響徹開來。


    “所以說這個混蛋精明得很啊,這瀑布隆隆聲將他的鬼哭狼嚎的聲音早就壓蓋了下去,這一點倒是不用我們太擔心。隻是,在這短暫的幾天時間,那玉簡之上的分數出現了很大的波動啊,現在我們都比那玉簡之上的最後一名,都是相差了五萬分呐!一支支強隊層出不窮的湧現,然後在不斷的刷新著分數榜前八的榜單,不少先前位列前八的強大隊伍,或許早已經成為了五具冰冷的屍體了!”那瘦削的少年望著手中的玉簡之上的分數時,旋即那略微有些幹癟的嘴唇微微撇了撇,沙啞地道。


    “離曆練結束時間還早呢,現在下結論還為時過早,況且名字出現在那玉簡之上,也不一定是好事,會遭到許多人覬覦!”俊逸少年眉毛輕輕挑了挑,淡淡笑道:“不過,如果有哪一個不識相的倒黴隊伍,想要打劫我們的分數,那也隻能怨他們自己了!”


    “咦,瑟雲,我看你眸波流轉,緊緊盯著修羅,是不是對修羅上次救你還耿耿於懷呢?!你可別亂亂想,布嬋和修羅才是一對呢!”幕廣瞧得瑟雲那靈動的眸子中閃爍的異樣光彩,笑眯眯地道。


    “呸!你個臭和尚,亂說什麽呢,我才不是對那個混蛋有意思呢!”瑟雲美目嬌嗔地怒瞪了幕廣一眼,而後把玩青絲的玉手急忙鬆開那手中的青絲,任其鋪散下來,垂落自飽滿的胸前,瑩白的俏臉卻是如火燒一般。


    “咳咳,既然你對他沒意思,那在我們五人當中,除了修羅,也就我骨锝最厲害了。畢竟我也是我們水木族選拔賽的第二名,論人品,論相貌,論實力,我覺得我們才是郎才女貌的一對,你說是不是啊,瑟雲?”骨锝顯擺了一下那瘦削的身軀,對著瑟雲挑了挑眉,拋了一個媚眼,笑道。


    瑟雲聞言,嬌軀一顫,繃著玉唇,聳著小瓊鼻,美目定定的瞪著骨锝,火燒般的俏臉微微抽搐,而後瞬間變得僵硬,瑩白皓腕之上的細小青筋浮現而出,一肚子怒火差點爆發出來。


    木蒼穹和幕廣兩人見狀,都是駭得退後一步,也差點被骨锝這句話嗆個半死,而後麵龐之上同時擠出一絲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眸子之中都是劃過一抹同情之色。


    “幕廣,你別笑,你摸著良心說,我和瑟雲,有沒有戲?”骨锝晃動著幕廣的粗臂,令得幕廣那肥碩的麵龐的肥肉劇烈地抖動著,臉龐上似乎有著期盼的笑容浮現出來。


    幕廣微微一怔,旋即眯縫著狹長的眸子,仔仔細細地打量了眼前的骨锝渾身上下,輕輕拍了拍骨锝那瘦削的肩膀,搖頭歎息,嘴角輕輕蠕動了下,鄭重點頭,像是鼓勵,道:“你,加油!反正我是看不到那一天嘍!”


    “嗷!”


    幕廣話音剛落,一道人影便是被重重拋向半空,拖著長長的慘叫聲消失在骨锝三人的視線裏。


    ……


    金石交鳴,刀劍交鋒。


    骨雷和鬼穀的戰鬥顯然已經達到了白熱化狀態。


    骨雷剛剛踏在一座山峰之處,那山峰下方突然暴發出驚天劍吟之聲,隻見得一道淩厲劍氣陡然自山峰下方衝上雲霄,劍氣所過,連那座山峰都是一分為二,斷裂處光滑如鏡,寒霜遍布,周圍的溫度驟然下降,就如冰涼的豆腐一般。


    劍氣肆虐天地,森冷刺骨,可怕的殺意宛若凝聚成了實質。


    骨雷雙腳猛踏虛空,身形直射天際,每一腳踏下,都是將空氣生生的踩爆,下方地麵,隨著骨雷腳步的踏下,被震出一個個大大的深坑,裂縫猶如蜘蛛織網蔓延著,顯露出驚人的破壞力。


    他的瞳孔微微一縮,盯著下方鬼穀的眼神終於是徹底陰寒下來,那猩紅的嘴劃起一抹狠厲兇殘弧度。


    下方的鬼穀見到這一幕,也是輕輕一笑,隻是那笑容中有著一些掩飾不住的森然殺意。


    骨雷視線如刀鋒般鎖定在下方鬼穀的身上,雙腳猛然一跺,身形竟直接暴掠而出,那眼中殺意湧動,變得猩紅嗜血起來。


    骨雷身後磅礴的靈力如颶風般席卷而出,原本那白色的靈力,此刻竟是變成了猩紅之色,鋪天蓋地彌漫出來,原本明亮的天空,仿佛都變得猩紅了下來。


    他盯著鬼穀身形,刀芒如虹,旋即一刀劈出,森然喝聲,響徹天際:“刀山火海,滅天毀地!”


    一刀揮下,隻見得漫天血色靈力奔湧,竟是直接化為了一道百丈大小的猩紅刀芒,如烈焰似血海,而後刀芒唿嘯而下,瞬間籠罩了鬼穀周遭。


    那般可怕之力,散發著恐怖的高溫以及刺鼻的血腥味道,將空間都是震得略微有些扭曲。


    猩紅刀芒在鬼穀眸子之中急速的放大,而後雙臂緩緩舉起貪狼劍,對著刀芒方向輕輕一劃。


    “雷劍!”


    低沉的聲音,從鬼穀的嘴中發出,不大,但在這片寂靜的空間中,卻是顯得格外刺耳。


    當這兩個字落下,仿佛是有唿應雷聲,一道黑色的閃電劃過骨雷兩人的眼眸,璀璨的光華定格在了瞳孔之中,隻是一閃,就消失不見。


    漆黑深邃的劍芒,伴隨著震耳的雷鳴之聲,攜帶著磅礴勁風,猶如是要將空間撕裂一般,對著上方龐大刀芒快若閃電般掠去,與那猩紅巨大刀芒硬撼在了一起。


    鐺!


    金鐵之聲響徹開來,刀芒劍氣伴隨狂暴勁風肆虐而開。


    璀璨刺目的耀眼紅黑光芒,在天空之上爆炸開來,如漣漪般蕩漾向四麵八方,所過之處,空間扭曲,空氣爆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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