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慕琤離開後沒多久,前去用午飯的屯田司眾人便陸陸續續地迴來了。


    一進到屋子裏,他們便聞到了一陣香氣。


    最先聞到味道的人愣了愣,為了證明自己不是聞錯了,他又仔細嗅了嗅,道:「真是有香味兒!」


    與他一同迴來的幾個官吏也都聞見了屋子裏的味道,原本還有人懷疑自己是聞錯了,在聽見這人的話後,便知道不是自己聞錯了,而是屋子裏的的確確有著香氣。


    他看向唯一一個沒去飯廳的人:「林大人,你可聞見屋子裏的味兒了?」


    林慧娘笑著道:「有嗎?」她嗅了嗅,說道,「可能是我一直在屋子裏,習慣了沒聞出來,這味兒應該是我吃午飯殘留的味兒吧。」


    那人又問道:「對了,林大人沒去飯廳,可是王府的人將飯食送到了這裏來?」


    林慧娘點頭,「對,是子琮送過來的。哎呀,今天天兒這麽冷,他還跑這一趟,真是煩人,一點兒也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


    其他人:「……」


    在場的其他人看向林慧娘的目光瞬間變得複雜起來。


    林大人,真是沒想到,看起來眉清目秀的林大人,居然也能辦得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


    林慧娘像是完全沒注意到幾人的視線似的,兀自說道:「哎,他還問我驚不驚喜,他若是再因為跑這一趟而病了,那我才叫驚喜呢。等迴到王府,我得再灌他喝碗藥預防預防才行。」


    其他人:「……」


    他們幹脆就麻木了,任由林慧娘說她的,他們木著臉迴去了自己的位置上,或是整理桌子上的東西,或是去撥弄一下炭盆,就著炭盆將冰涼僵硬的手暖得熱些。


    幾人說著話,將當著他們的麵兒狂秀恩愛狂撒狗糧的林慧娘給排斥在外。


    ***


    天陰沉著,因此便天黑得格外的快,秦尚書便幹脆讓工部的眾人早早迴去了。


    林慧娘收拾好東西,卻沒急著離開。


    這雪一天了都還沒停,甚至連小下來的跡象都沒有分毫,外麵那麽冷,她才不去外麵等雲慕琤呢。


    好在雲慕琤的上司也很是體貼下屬,同樣早早便放人離開了。


    雲慕琤飛速收拾好桌案上的東西,便拿起鬥篷披上,大步流星地走進了外麵的風雪裏。


    他上了馬車,讓李允將馬車趕去了工部。


    他接了林慧娘上車,又給她倒了熱茶,讓她先暖暖手。


    林慧娘沒接,而是將杯子推了迴去,「你先捧著,我再倒。你吹風的時間比我多,你比我冷才是。」


    她的關懷雲慕琤沒拒絕,淺笑著將杯子捧在了自己手裏。


    林慧娘拉過馬車裏放著的小被子蓋在腿上,又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邊捧著暖手一邊道:「等咱們迴了府啊,再一人喝一碗藥。你得喝兩碗,上次一碗都沒阻止你發燒。」


    雲慕琤:「……」


    他有些尷尬。


    他是自幼練武的,身子理應要比林慧娘硬朗得多才是,然而他們認識的這幾年裏,加上上一次,他一共病了三次,林慧娘卻隻有兩次,實在是讓他覺得有失他身為男子的自尊。


    但林慧娘也是關心他,他便沒說什麽,隻應了一聲。


    ***


    兩人迴到褚玉院,沒用他們吩咐,雪雯便讓人去端來了兩碗藥來。


    兩人捧過碗喝了,又各自端起漱口水漱了漱口。等到嘴裏的苦味兒散了些,林慧娘才捏過一枚蜜餞,塞進嘴裏壓壓最後的苦味。


    雲慕琤見狀,托住她的下巴,將那枚蜜餞從她口中搶了過來。


    目睹兩個主子猝不及防的親密,房裏伺候的丫鬟們慌忙閉上了眼。


    林慧娘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又讓下人去備了洗澡的熱水來。


    雖然屋子裏暖和,她身上也都暖和起來了,但再泡個熱水澡,會更舒服不說,還能往外逼出些寒氣來。


    兩人各自去沐浴一番,等換上幹淨溫暖的衣裳時,外麵已然盡數黑了下來。


    雪雯問過兩人的意見,便讓人去小廚房傳了晚膳來。


    外麵天寒地凍,兩人用罷晚膳又洗漱一番,便迴了內室。


    冬日夜長,閑來無事,雲慕琤幹脆又纏著林慧娘做了兩次他們最愛做的事情。


    兩次過後,兩人身上都出了一身的汗,雲慕琤喚了熱水,親自給兩人擦洗去身上的汗,又給林慧娘換上幹淨的褻衣,這才擁著她饜足地睡去。


    ***


    雪在臨近天亮時才停,這場雪下得很大,工部便組織了到城外的村子裏去走訪的任務。


    林慧娘與一位同僚負責同一個村子。雖然雪停了,但雪卻還沒化,這場雪又大,路上積了厚厚的雪,在沒人掃雪將路麵露出來的地方,隻好踩著雪前行,沒用多久,鞋子便濕透了。


    兩人咬牙走完了村子,收集了房屋坍塌、去世人數等一些數據,便坐上馬車迴了城內,將這數據上報給了工部侍郎林文仕。


    看見兩人的鞋子,林文仕道:「你們先迴府去便是,左右今天也沒什麽事情了。」


    兩人應了一聲,與林慧娘一起的官吏先轉身離開,林慧娘則是又停留了片刻。


    她向林文仕問了問林府眾人的情況,得知林文濤與林文康兄弟已經迴去了,而家裏人一切都好,她便又問了問其他人的情況。


    他們去的村子距離帝京最近,因此,他們也是迴來的最早的,林慧娘這個問題並沒有得到答案。


    非但如此,林文仕還將林慧娘趕走了:「你鞋子都濕透了,穿著就不會冷?還不快迴王府去!」


    林慧娘這才笑嘻嘻地走了。


    ***


    這場雪下的雖大,但在帝京周邊村子裏造成的影響卻並不大。村子到底就緊挨著帝京,哪怕是村子,也要比其他地方的村子要富裕些。富裕了,房子才能蓋得結實些,房子結實了,才不會輕易地被雪壓塌,自然便不會有因為房子被雪壓塌而喪命的百姓。


    隻有一些臨著山的村子,也因為各種原因傷亡大一些,但這些事,都有別的官員接手。按理說,走訪村子的活兒也不該由工部來做,但這時候工部也沒什麽要緊事,秦尚書又對城外百姓的傷亡很是上心,因此他便幹脆自己組織了工部的官吏來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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