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慧娘與趙氏母女兩個睡了半個多時辰便醒了,略略收拾一番,與主人家雲慕琤道了別,將林麗娘姐弟兩個留在雲宅,母女兩個便繼續往攤子上去了。


    隻是比起上午的火熱,下午的生意冷清了許多,但這也不是僅僅她們的生意如此,而是整條街上賣吃食的生意都如此。


    畢竟距離中午過去了算不得久,人們肚子裏的午飯都還沒消化完,不是糕點、零嘴兒的吃食生意總歸是要差一些的。


    因著還要迴家去,母女兩個下午沒待多久,便收拾了東西去了雲宅接了林麗娘姐弟準備迴家。


    今天對於林慧娘來說,是非常美好的,上午雖然累了些,但累也意味著生意紅火,這是甜蜜的煩惱,況且還人生第一次被人給按摩捏肩,就更算不上是煩惱了。加之午飯還是在雲宅用的,還飽飽地吃了美味的午飯,就更沒有煩惱了。


    如果雲慕琤沒有問林慧娘一件事情的話——


    站在雲宅大門口,雲慕琤站在台階上,柔聲問林慧娘道:「慧娘,上次你說要親手做送與我的禮物,可曾做好了?」


    林慧娘:「……」


    林慧娘看向雲慕琤的雙眼,訕訕笑道:「還沒,我這不是還沒想好要做什麽嘛。我手也不巧,不怎麽會做東西。」


    雲慕琤隻是看著林慧娘淺笑不語。


    林慧娘猴急地抓抓腦袋,嘖了一聲道:「我迴去就盡快想想好不好?我保證會很快想好的。」


    她說完,便焦急地看著雲慕琤,在等他的答案。


    雲慕琤看了她一眼,壞心眼兒地做出了一副皺眉沉思的樣子,等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可以。」


    不等林慧娘開心,他又補充道:「隻是你總要給我一個期限。」


    沒想到這人居然後麵這個限製,林慧娘剛剛上揚到一半兒的嘴角僵住了。


    她沒好氣地瞪了雲慕琤一眼,還是想了想,說道:「最多半個月,這下總該可以了吧?」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雲慕琤總算是放過了林慧娘,他點點頭,目送林慧娘坐上牛車,又點了一個府上的小廝為兩人趕車,等牛車走遠了再也看不見,他才轉身迴去。


    ***


    得到了應諾,雲慕琤心情好了,但林慧娘卻鬱悶了。


    她坐在牛車上,雙腿屈起左臂環著小腿,下巴抵在膝蓋上,右手伸出一隻手指懨懨地在牛車上畫著圈。


    嘴上說的輕巧,但她要做什麽玩意兒給雲慕琤啊!


    她如果是土著,或者是心靈手巧那一類的姑娘,還能跟趙氏學學針線做個香囊、荷包、手套、護膝什麽的,但她不會,針線她也不想學。


    林慧娘的一雙眉都擰成了疙瘩,卻還是沒能想到什麽想法。


    趙氏也沒有注意到林慧娘的反常,今日在雲宅待著,吃到了有些熟悉的飯菜,讓她平靜了許久的心湖如同被投入一顆石子一般,激起了層層漣漪。


    迴到家,天已經快黑了,趙氏留了來給他們趕車的小廝在家裏住了一宿,等第二天才一起往縣裏去。


    晚上吃罷晚飯,第一次見自家生意紅火程度的林麗娘姐弟,便忍不住催促母親姐姐去數銅板。左右也沒什麽事兒,趙氏便應允了。


    炕上鋪著用棉絮做成的褥子,棉被則是在趙氏起床後,便被疊好擺在了靠著窗的裏側,整張炕看上去便一片平坦寬闊。


    趙氏坐在炕上,扯著錢袋子的角將裏頭沉甸甸的銅板悉數倒在了炕上,一陣「嘩啦啦」之後,炕上便多出來一堆由銅板堆就的「小山」。


    「哇!好多啊!」


    撲到炕邊扒著炕沿兒的姐弟兩個齊齊發出一聲驚嘆來,但這卻絲毫沒有影響到林慧娘,她靠著被子癱在炕上,耷拉著一張臉。


    「來,你們兩個來數數一共有多少個銅板。」趙氏給姐弟兩個分配了任務。


    姐弟兩人重重點頭,隨後便就著趙氏分出的兩份兒銅板,快活地數了起來。


    林慧娘的目光放空,腦子也成了一片漿糊,趙氏見她這副模樣,便知道林慧娘是在為下午迴來前與雲慕琤交談的內容發愁,她想了想,還是出聲問道:「遇到什麽為難的事兒了?」


    林慧娘動也沒動彈,聲音因為她此時的姿勢有些發悶:「我那次不是穿迴來了一身很漂亮的衣裳嘛,那是子琮買的,還是我那天戴的簪子……」林慧娘突然猛地彈了起來,「我想起來了!那次在縣裏定的簪子我還去拿!!!」


    趙氏母子三人都被林慧娘給嚇了一跳。


    趙氏無奈地看了林慧娘一眼,問道:「怎麽迴事兒,你仔細說說。」


    林慧娘便將那天是怎麽去了縣裏的銀樓買首飾的事情說了,末了,她懊惱地拍了拍腦袋,「今天去了縣裏,我怎麽就沒想起來去那家鳳祥銀樓看一看呢!」


    趙氏好笑道:「你且放心,即便是做好了,你不去拿他們也找不到你,東西一般都會被記在帳上,隻等什麽時候看到了人。反正明日咱們還要去縣裏,咱們迴來之前去銀樓看看便是。」


    被趙氏這麽一開解,林慧娘才沒那麽懊悔了,她點點頭,怕自己給忘了,又叮囑趙氏道:「娘,你明天可得記得提醒我啊,我怕我給忘了。」


    趙氏無奈地點點頭,「我記著,明日再跟你說。」


    趙氏還是很靠譜的,林慧娘便將這事兒丟開了,繼續自己方才跑偏了的話題:「我那首飾和衣裳都是子琮付的錢。娘你說,我怎麽好意思讓他給我付錢呢?我們倆是朋友又不是戀人,他就說讓我親手做件禮物送給他就行了。但是我一直不知道要做什麽。你說我如果針線手藝好,還能給他做個荷包香囊什麽的,關鍵是我手藝不好啊。」


    趙氏卻是板起了臉,「即便是你手藝可以,荷包香囊也是不能做了送給雲公子的。」


    聞言,林慧娘疑惑地看向趙氏,「為什麽啊娘?」不就是個小掛件兒嘛,怎麽還不能送給雲慕琤啊?


    她一雙眼睛盈滿了疑惑不解,讓趙氏禁不住在心裏嘆了口氣,也生出了一股淡淡地愁緒來,隻是她很快收拾好心情,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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