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應該迴份兒禮。」林慧娘說道,「我看看迴什麽禮吧。」


    主要是她們家也沒有什麽好的東西。


    錢氏點了點頭,沒再多說。雖然雲慕琤是個王爺,又給她們家送了中秋的節禮,但說到底,雲慕琤之所以會搭理她們這戶農家,隻是看在林慧娘的麵子上罷了。朋友之間的人情往來,還是讓他們自己決定吧。


    林慧娘還沒想好要給雲慕琤迴什麽禮,雲慕琤本人卻已經到了林家。


    ***


    中秋節當天。


    吃罷早飯,趙氏便照常往地裏去了,林慧娘幾人則是留在家裏,錢氏洗衣服看孩子,林慧娘做辣條,林麗娘和林文安則是被錢氏看著溫習先前趙氏教的字。


    辣條的生意十分火爆,而林慧娘則要每天都把豆皮兒放進調料裏煮,調料放的多,這濃鬱的香氣便每天都勾得周圍的鄰居家裏的小孩兒哭叫著要吃,村裏的鄉親不捨得用上二十文錢來買一斤不抵飽的東西,但耐不住孩子纏磨,隻好掏出十個銅板買上半斤,結果便是一家人都被勾得還想再去買。


    村裏的屠戶知曉林慧娘做的辣條後,更是經常來買一些,迴家當下酒菜。有時候也會用辣條抵了買肉的錢。


    林家今年新收的豆子幾乎都被林慧娘拿來做成了豆皮兒,但隻是林文康自己,每天便能賣出去五十來斤的辣條,她家又能有多少豆皮兒來做辣條?因此早幾天,林慧娘便開始在村子裏收購鄉親們的豆子。


    所幸村裏的豆子大多都收了下來,不然更是麻煩。


    為了減輕自己的壓力,林慧娘叫上大伯娘郭氏,和二堂嫂柳氏,來幫著自己一同做豆皮兒,每天給二十文錢工錢。


    一連做了三天的豆皮兒,林慧娘才暫時告一段落,之後便是將豆皮兒疊在一起,放到料裏煮了。


    十五這天,她正煮著辣條,忽然聽到外麵響起了陣陣馬蹄聲,她往外麵看去,隻見那高頭大馬越來越近,最後,她看清了端坐於馬上的騎士麵容。


    飛揚入鬢的眉,燦若星子的眼,還有那身寶藍色的錦袍,是雲慕琤本人沒得跑了。


    她走到門外,等著雲慕琤翻身下馬,這才問道:「你今天怎麽過來了?」


    ***


    縣衙後宅。


    今日是大禹朝法定的假日,因此鍾萃玟便不緊不慢地用著飯,他還問雲慕琤:「今日中秋,你想怎麽過?」


    雲慕琤心裏有些煩躁。


    他雖然沒有迴京,而是留在了陽晉縣,但說起來今天怎麽過,他心裏卻是煩躁不想去思考。


    見他不迴話,鍾萃玟暗自嘆了口氣,將粥碗放下後拿了帕子按了按嘴角,說道:「既然心中煩躁,不如出去走走散散心?」


    鍾萃玟提醒到了雲慕琤,他勾了勾唇角,說道:「也是,我要去大林村看看。」


    見他來了精神,鍾萃玟也沒有擾他的興致,「等用完飯。」


    雲慕琤應了一聲,這才專心用起飯來。


    用罷了飯,雲慕琤又迴了院子換了身衣裳,這才叫上鍾萃玟一起出了縣衙。


    鍾萃玟雖然沒有習過武,但騎馬卻是早早便掌握了的一項技能,他端坐於馬背上,看著前方雲慕琤意氣風發的身影,心裏忍不住微微嘆了聲氣。


    ***


    「你今天怎麽過來了?」林慧娘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男人問道。


    看到林慧娘,雲慕琤心中僅存的一絲燥悶也散去了,他勾唇笑道:「自然是因為我與含章在本地舉目無親,而今日又是個團圓的節日,想來想去我也隻和熟悉,便不請自來了。」


    林慧娘撇撇嘴,「你還知道你在這兒舉目無親啊,那你怎麽沒迴家呢?」


    她問完,卻見雲慕琤臉上的笑意僵滯了下來,雖然雲慕琤什麽都沒說,但她也猜到了雲慕琤恐怕和家人的關係不太好,她連忙轉移話題:「進去坐著吧,你們記得把馬拴好啊。」


    雲慕琤點點頭,他將韁繩丟給李允,自己便跟在了林慧娘身後。


    聽林慧娘提到雲慕琤的家人,鍾萃玟和李允都下意識地把目光放到了雲慕琤身上,生怕他遷怒與林慧娘。隻是他們沒想到,林慧娘大概是猜到了什麽,自己便轉移了話題,而雲慕琤也仿佛沒聽到那句話似的,亦步亦趨地跟在了林慧娘後頭。


    還沒進去,雲慕琤便聞到了院子裏濃鬱的香料味兒,這味道是從廚房裏傳出來的,他便問道:「廚房裏在做什麽嗎?」


    「對啊,我在做辣條呢。你先坐,我進去看看鍋底下的火怎麽樣了。」林慧娘說著,將雲慕琤丟在院子裏,自己進了廚房。


    雲慕琤左右看看,幹脆坐到了林慧娘的躺椅上。


    見他過來,錢氏下意識起身,正欲行禮卻被雲慕琤叫住了,他問道:「林兄可曾又有書信送來?」


    提到林文仕,錢氏搖了搖頭,「還沒有。」也不知道今天中秋,夫君一個人在帝京要怎麽過。


    「今日朝廷休沐,想來林兄一人也是十分想念家裏。」


    錢氏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鍾萃玟也在旁邊坐了下來,見他過來,雲慕琤哼了一聲,摸了摸身下的躺椅,「這躺椅還不夠舒服。」


    鍾萃玟嫌棄他:「你怎麽這麽能挑刺兒。」


    雲慕琤揚起了下巴,沒理他。


    林慧娘從廚房出來,便見他們兩人又互相嫌棄,她摸了摸下巴,一邊走過來一邊說道:「我怎麽覺得你們倆有點兒gay裏gay氣的?」


    雲慕琤不解皺眉,「什麽鈣裏鈣氣?」


    「就是啊,說兩個男人相處的時候像斷袖。」


    雲慕琤&鍾萃玟:「!!!」


    兩人對視一眼,隨後嫌棄萬分地偏開了視線,雲慕琤更是指責林慧娘:「話可不能亂說!」


    林慧娘聳聳肩,掰了一把石榴籽兒丟嘴裏,含混不清地說道:「那誰讓你們是這樣的直男呢。」


    雲慕琤:「???」


    什麽是直男?


    雲慕琤一臉茫然的樣子看得林慧娘心情大好,她彎了彎眼睛,把那一半石榴往雲慕琤麵前遞了遞,「要吃石榴嗎?」


    雲慕琤看她一眼,哼了一聲,嘴上說著「麻煩」,卻還是接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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