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


    「比如說,可以拿青椒炒著吃。」林慧娘說完一個自己剛吃過的做法,便卡殼了。


    她抓了抓頭髮,暫時想不出來別的吃法,便又說道:「還能做成辣條!就是可能會沒那麽好吃。」她覺得,自己做出來的東西總是沒有買來的正宗。


    但是對於沒吃過辣條的這些土著來說,這就是最正宗的辣條了。


    「辣條又是何物?」雲慕琤又一次問了自己最關注的問題。


    「呃……」林慧娘成功被雲慕琤問倒了。


    辣條是什麽……她要怎麽說呢?


    林慧娘苦惱地抓了抓頭髮,最後給出了一個籠統的說法:「就是用豆皮兒加上各種調料做出來的小零嘴兒!讓人吃起來欲罷不能!」希望到時候她自製的辣條也能有這種效果吧。


    她說完,就見雲慕琤單手支著腮,含笑看著她,美人姝色,看得林慧娘腦子頓時就當機了。


    兩人對視著,一人淺笑吟吟,一人雙眼放空,雖然都沒有說話,卻也和諧至極。


    一旁,林文康左看看右看看,又苦惱地抓了抓自己的耳朵,不明白為什麽突然感覺自己有些多餘。


    「公子,碗筷取來了。」


    丫鬟的聲音打破了這和諧的氛圍,林慧娘迴過神來,收迴了自己的視線,轉而盯著豆渣餅看,像是要看出朵花兒來。


    雲慕琤唇邊含著淺淡的笑意,他拿起筷子,從那一摞豆渣餅上挾了一塊,用碗托著動作優雅地咬了一小口。


    室內安安靜靜的,牙齒咬破豆渣餅外麵一層焦皮兒的聲音便似乎格外明顯,林慧娘聽到那一連串細微的喀嚓聲,她又耐心地等了等,才問道:「怎麽樣,味道如何?」


    雲慕琤咽下嘴裏的餅,點頭道:「味道尚可,還有些寡淡。」


    林慧娘說道:「對,這不是材料受限嘛。你讓人做的時候,可以再在外麵粘上些芝麻,裏麵也可以摻些火方啊、火腿啊、筍丁什麽的。」


    聞言,雲慕琤很是贊同地點了點頭,「加的食材多一些,做出來之後,餅的味道也能更豐富些。」


    「沒錯。」


    「那我改天讓人做了,請你過來嚐一嚐?」


    「好啊好啊。」林慧娘連聲答應,「要不要友情提供豆渣?」家裏還有許多的豆渣,林慧娘一想之後還要瘋狂地吃豆渣,她就覺得有些絕望。


    雲慕琤撲哧一聲笑了,他也猜到了定然是林家囤積了太多的豆渣,所以林慧娘才會這樣問,隻是他挨餓也沒有拒絕的意思,而是點頭道:「可以,明日我便往李允跑一趟。」


    林慧娘嘻嘻笑道:「好啊,那我迴了家就給你準備好。」


    雲慕琤笑著,畫風突然一轉:「等你做出來辣條,也要記得給我送一些來。」


    林慧娘連連點頭,「你放心,肯定不會忘了你的。」


    說完,兩人又是相對無言,一旁的林文康又一次覺得,自己在這個房間裏好像無比多餘。


    「我讓人簡單做些菜,你還沒吃飯吧?」


    林慧娘點點頭,對著雲慕琤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來,「那就麻煩你啦。」


    雲慕琤含笑搖搖頭,「豆渣餅要吃嗎?」


    「不要不要,我都吃膩了,油有點兒大。」


    一旁的丫鬟在聽到要留林慧娘吃飯,便自覺地走到門口,叫住院子裏的小丫鬟讓她去廚房,叫廚子做些菜送來。


    ***


    房間裏,林慧娘喝完一杯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她對麵,雲慕琤正斯文優雅地夾著一塊不大的豆渣餅吃,林慧娘百無聊賴,就托著腮看他。


    美人嘛,不管做什麽都是賞心悅目的。林慧娘一邊欣賞著雲慕琤的美貌,一邊在心裏裝模作樣地感慨著。


    沒用多久,小丫鬟便端上來兩道菜、一小盆晶瑩軟糯的白飯。


    林慧娘也不用她們動手,自己拿過一隻不大的瓷碗,往碗裏盛了一碗飯,「三哥,盛飯。」


    林文康應了一聲,覺得自己終於有了存在感。


    「你要不要再吃點兒?」拿不準雲慕琤會不會跟著吃些,丫鬟便拿過來了三副碗筷。


    雲慕琤搖頭,「不必了,我吃豆渣餅就可以了。」


    林慧娘「哦」了一聲,往碗裏夾了一筷子菜,和米飯混在一起拌了兩下,這才夾了一筷子送進嘴裏。


    縣衙的廚子手藝好是好,隻是做菜一般沒有多餘的湯汁兒,看上去幹幹爽爽的,但是不能用來拌米飯。


    不過大戶人家吃飯,也很少有往飯碗裏倒菜湯的,廚子這是習慣使然。


    好在林慧娘也不會吃不慣,她往嘴裏扒著飯,不時再從盤子裏加些菜,看得雲慕琤也有些胃口大開。


    他夾著那塊還剩一半多的豆渣餅咬了一口,又從盤中夾了筷子菜放到嘴裏。


    見雲慕琤也和自己一起吃,林慧娘主人似的把盤子往他麵前推了推,換來雲慕琤含著笑意的一眼。


    雲慕琤那一眼似乎還帶著幾分揶揄,似乎在譴責反客為主一點兒也不客氣的林慧娘,林慧娘咽下嘴裏的飯彎彎眼睛笑了笑,低頭繼續吃飯。


    ***


    林慧娘吃起飯來還是很香的,這就容易給看她吃飯的人造成一種飯菜格外美味的感覺,雲慕琤便是這樣,明明已經吃過了飯,卻還是被帶著就著菜又吃了兩塊豆渣餅。兩塊餅吃完,肚子更脹了,他這才迴過神來。


    雲慕琤將碗筷放下,拿起桌上放著的疊好的絲帕,斯文地按了按難免沾上油水的唇,等唇上恢復幹淨,他才將帕子遞給丫鬟,讓她一會兒去洗了。


    林慧娘今天吃了兩碗飯,兩道菜也被吃了個幹淨,倒也吃得飽飽的,她端了杯丫鬟新送上來的消食茶,一邊慢悠悠地吹著氣一邊跟雲慕琤感慨道:「縣衙廚子的手藝是真的好啊。」


    雲慕琤笑道:「這是含章赴任時從帝京家中帶來的。」


    「看樣子鍾家也是個大家族?」


    雲慕琤頷首,「含章祖父乃是本朝太傅,皇嫂是他嫡親的姐姐。」


    聞言,林慧娘驚訝地張大了嘴,她伸出手指往上指了指,「是那位?」


    雲慕琤含笑點頭,「正是。」


    林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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