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光瞥到雲慕琤像個玩兒剛得到的玩具的孩子似的,低著頭不時地湊到蔬菜跟前嗅一嗅,林慧娘心下好笑,她看著雲慕琤的目光裏也多了幾分慈愛。


    覺察到林慧娘的目光,雲慕琤抬頭看去,「怎麽了?」


    林慧娘搖搖頭,「沒怎麽,你注意看路,別被石頭絆倒了。」


    雲慕琤點點頭,這次,沒有繼續去嗅蔬菜的味道了。


    看著占了雲慕琤滿懷的蔬菜,林慧娘突然有了良心,她問道:「重不重?」如果重,她就幫雲慕琤分擔一點。


    雲慕琤搖頭,「不重。」這點子重量和他學武時的沙袋、武器相比,可以忽略不計。


    林慧娘應了一聲,美滋滋地扭頭走了。


    ***


    兩人迴到家,林麗娘已經買了肉迴來,林慧娘讓勞力雲慕琤把菜放進廚房,對他道了聲謝,便讓他出去歇著了,她自己則是開始洗菜。


    見雲慕琤也是從外麵迴來,且頭上滿是汗,林麗娘遞過去剛拿出來的一支冰棒,「雲大哥,你吃了解解暑。」


    雲慕琤笑著接過來,對林麗娘道了聲謝。


    廚房裏,林慧娘已經麻利地將菜清洗幹淨。


    她從廚房裏找出來幾個土豆削皮洗幹淨,放到案板上切成了塊,準備待會兒和豬肉一起燉了。


    「大妹,你是帶著王爺一起去摘菜的嗎?」錢氏燒著鍋問道。


    「對啊,這不是沒見過摘菜的小王爺嘛,對什麽都好奇,我也就帶著過去了。」


    「路上可有遇到人?」


    「沒啊。」林慧娘篤篤篤地切著土豆,沒有迴頭去看錢氏,自然也沒看到錢氏眼中的擔憂。


    錢氏看著林慧娘的背影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沒說出來,但願隻是她多想了……


    聞到了米香,林慧娘又對錢氏說道:「嫂子,一會兒你把米撈出來,我用這個鍋燉肉。」


    「好。」錢氏應著,又燒了一會兒火,覺得差不多了,便起身掀開鍋蓋,她拿了沖洗幹淨的撈勺,將米粒從鍋中乳白色的米湯之中撈出來,又將米湯盛在盆裏,刷幹淨鍋後對林慧娘道:「好了,大妹。」


    林慧娘也將切好的肉醃製好了,她應了一聲,將肉倒進鍋裏炒出油來,這才把土豆塊也倒進去。


    等翻炒的差不多了,她往鍋裏添上清水,將撈出的米架在了上頭。


    錢氏繼續燒火,林慧娘則是飛速將其他的菜切好,引了火將另一口灶點著,加了油將蔥和花椒、去年曬好的幹辣椒倒進去炒香,這才將切好的菜倒進去翻炒。


    ***


    林慧娘和錢氏姑嫂兩人在廚房裏做飯的時候,趙氏也從地裏迴來了。


    她還沒進家門,便看到了院子裏的雲慕琤,她微微地皺了皺眉頭,推開籬笆門進了院子。


    見趙氏迴來,林麗娘拿了冰棒蹦蹦跳跳地迎上去,「娘,先吃根冰棒!」


    趙氏接過來,笑著揉了揉林麗娘的頭,結果卻被林麗娘躲了過去,「娘,姐姐給我辮的頭髮這麽好看,你不準揉。」


    「好,不揉。」趙氏笑道,「雲公子怎麽過來了?」


    「是來給咱們送賞賜的!」


    雲慕琤站起身來,叫了一聲「伯母」。


    趙氏皺著眉問道:「雲公子,咱們不熟。」當不起你的一聲伯母。


    雲慕琤笑道:「我與林兄關係甚好,便擅自叫您一聲伯母。」經過先前林慧娘的輪番打擊,他已經不會上來便說,是他和林慧娘關係好,他才叫伯母的。


    果然,聽他提到林文仕,趙氏皺著的眉頭便舒展開來,「雲公子見過文仕?」


    「是,還與林兄共同用過幾餐飯。」


    聽雲慕琤這麽說,趙氏才不再懷疑,她洗了把臉,問雲慕琤:「聽阿麗說,雲公子是來給我們送賞賜的?」


    「伯母叫我子琮便好。」雲慕琤說完,才開始向趙氏解釋:「先前的石碌皇上很是喜歡,便給了賞賜,含章有事脫不開身,我便將賞賜送了過來。」


    趙氏點點頭,但臉上卻沒有半分的激動。


    雲慕琤微微皺眉,隨後又趁著沒人看見快速展開。


    ***


    「吃飯啦!」廚房裏傳來林慧娘的喊聲,院子裏的幾人應了聲,洗手的洗手,去廚房端飯的去廚房,收拾桌子的收拾桌子,都忙碌了起來。


    錢氏將米飯倒進盆裏端出來,林麗娘則是捧了一摞碗筷出來,趙氏端了一盆土豆豬肉,林慧娘一手一個端了兩道蔬菜出來,四人跑這一趟,已經將所有的飯菜都端了出來。


    雖然說要多炒些菜,但林慧娘突然發現,多炒幾個菜,意味著要多切菜、多刷鍋,她幹脆減少了菜的數量,將每道菜的份量都加了些,反正隻要夠吃的就行。


    反正他們是農家,哪戶農家吃飯會有好幾道菜的?


    林慧娘偷懶偷的理直氣壯。


    而看到桌上的三盆菜時,也隻有李允稍稍皺了皺眉頭,不過見幾人中身份最尊貴的雲慕琤都沒什麽反應,他也隻好不說什麽。


    林慧娘暗地裏翻了個白眼。


    這傢夥真是比他主子還難伺候。


    其實這餐飯已經很不錯了,隻是都是用盆盛著,看上去有些不太美觀而已。


    林慧娘給幾人一一盛了飯,說道:「都放開了肚皮吃,米飯不夠廚房裏還有饅頭。」她說著,先拿了勺子從豬肉裏舀了菜湯澆在自己的飯碗裏。


    雲慕琤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見她將勺子放迴去後,拿筷子將米飯拌勻,原本白色的米飯瞬間變成了淺褐色,他也學著往米飯上澆了菜湯。


    人有些多,桌子坐不開,林慧娘便又從屋裏搬了張桌子出來,見狀,陳廣吳勝連忙放下飯碗去把桌子接過來放在樹下。


    林慧娘又拿了碗撥了菜放到桌子上,李允便和陳廣吳勝十分有眼色地端著碗筷坐了過去。


    原本擁擠的桌子瞬間寬敞了。


    雲慕琤對不時關注一下李允三人的林慧娘道:「不用管他們。沒吃的了,他們自然會過來要。」


    「你這個做主子的,居然這麽苛待自己的屬下?」


    「這怎麽是苛待呢?」雲慕琤理直氣壯,「這明明是不讓他們打擾咱們。」


    聞言,林慧娘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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