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內,男子背人而立,眉頭微蹙,周身散發出冰冷肅殺之氣卻絲毫不掩王者尊貴氣派。

    “王爺,休屠王答應迎戰霍去病,不日內將整軍出發”帳下一人稟道:

    “恩!沒想到他會為個丫頭出兵,怎麽,於單的王位他不保了?”伊稚斜嘴角浮上一絲冷笑!

    “另外,昆邪王有親筆書信交予王爺。”迴話之人從懷中掏出一封信恭敬的遞了上去。

    “聽說休屠王出兵他就按捺不住了?這麽著急要送女兒來。”隨即隻聽一聲帶著調笑的清咳,聲音的主人卻是滿眼不屑和嘲諷。一時間,大帳內人人噤若寒蟬,唯恐說錯半句惹惱眼前這位王爺!

    “姑姑,姑姑”遠遠看見於單策馬奔來,小鹿般的模樣帶著從心底綻放的笑容,身後大批隨從都被遠遠甩開,說話間,於單已到身邊打馬停住,右腿一抬,整個人從馬上一躍而下。“這麽髒,又打獵去啦?讓我看看今天收獲怎麽樣?”我笑嘻嘻的逗他。這一說不要緊,小嘴馬上就厥了起來。

    我抬眼一看跟來的隨從“不錯嘛,打了狼呢!”

    “不好,一點都不不好。”於單一邊說這一邊不停擺頭,“我要那匹狼王,渾身長著銀色的毛的那匹,我每次都使勁追,可總是追不上!”

    “都說是狼王,一定是成精成怪了,哪有隨便給人捉了去的道理,何況你還是個小孩子呢”

    “誰說我是小孩子,我是匈奴未來的單於,是這大草原的主人?;”於單忽然噤了聲,怔怔的看著我身後,轉身一看,伊稚斜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那裏。在迴頭一看,於單一副倔強的樣子,背脊梗的直直的,右手把馬鞭拽的死緊“你說是嗎,左穀蠡王爺?”我一臉驚恐,這個主可不好招惹。“是嗎?”伊稚斜抬了抬眼角。那個眼神叫人渾身瞬間冰涼,那雙眼睛帶著一層笑意,卻偏有令人膽戰心驚的寒光時不時從更深處射出。我趕快拉了於單的手,擺著那麽倔強的一張臉,手卻早已冰涼。“走吧,跟姑姑剝了狼皮作褥子去!”說罷勉強鎮定的朝“冰山”笑著點了點頭,“王爺,我們先走一步。”

    一路走著,我看了看身邊這個孩子,或許,等他長大,還可以和伊稚斜一搏,不過現在,看到那個眼神時我已經明白,於單不可能打敗他,盡管他是大單於定下的王子,未來的繼承人,而他隻是單於同父異母的弟弟,匈奴的左穀蠡王。

    三四天沒洗澡,聞聞身上衣服,好像都有了味道,撩開帳簾一看“嗬,這麽好的夜晚,明月高懸,寂靜無風。不如趁夜色泡泡去!”想起那離此不遠的一池碧水,我不由一陣竊笑。說幹就幹,轉眼間換上一身幹淨衣服,出門去!

    “真舒服啊”看看周圍,造物主何其偉大,在這沙漠腹地居然有這麽一片綠洲,一潭湖水。我不禁伸出一條手臂,托了水在手中,慢慢傾斜手腕的弧度,湖水順著手臂緩緩流迴了鎖骨,酥酥麻麻的,再愜意不過了!正欣賞著自己沾了水的手臂在月光籠罩下泛了清輝呢,忽聽見湖邊草叢有悉悉索索的聲音。“有人!”我憋了一口氣,沉下水去,從水下悄悄遊到岸邊,迅速伸手拿了衣服胡亂套上,準備離開,剛走出十幾丈遠,兩隻頂著綠油油眼光的東西慢慢從暗處踱了出來,“狼!”我倒吸一口涼氣,“怎麽會這麽倒黴”不由暗自叫苦,剛才走的匆忙,什麽防身的武器都沒帶。慢慢向後挪著步子,“隻要能撐到湖邊就成。”我估計跳進水裏逃出生天的概率會大很多。它們好像看出我的意圖,竟步步緊逼,眼見與我隻有一步之遙,“主啊,保佑我吧!”一咬牙,拉起裙裾轉身一陣狂奔。閉著眼睛,隻聽見耳邊唿唿風聲,一瞬間,已感到有個冰涼濕濕的鼻子已經探上腳踝,緊跟右腳一陣劇痛,我一個趔趄向前撲到在地。反身,看著兩匹拖著長長舌頭的餓狼慢慢走近,“難道今天真要葬身於此?真是報應啊,白天的時候親眼看於單那小子剝下狼皮,人家家屬晚上就來尋仇了!”此刻二狼已走到麵前,“嗚”引頸對著月亮一聲長嘯,張開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撲將上來,“啊!”我驚叫一聲,雙手死死捂住臉不敢再看。千鈞一發之際,隻聽“嗷”的一聲,我張開一條指縫偷偷瞄了一眼,隨即雙手立刻放了下來,一個無比sexy的身影攔在我和兩隻狼之間,其中一隻趴在一丈開外直哼哼,那個激動啊,那句話怎麽說來著“眼淚那是橫著飛呀!”正沉浸在對眼前這位的無限幻想中,突然麵部肌肉僵硬,保持個“梨花帶雨的花癡樣”愣住。那人左肩上在夜風中驕傲飛舞的狐毛,“不會吧!”我不可置信的自言自語。

    “什麽不會?給我站遠點,我可不想有個女人在身邊礙事!”

    鬱悶!救了我偏又不給好臉色看!

    嘟嘟囔囔用沒受傷那隻腿勉強站了起來,打算迴撤,兩隻餓狼哪裏肯輕易丟掉到嘴的肉,嚎了一聲,一齊撲了上來。說是遲那時快隻見伊稚斜左手提起一隻狼頸,右手死死卡住另一隻的脖子,大吼一聲,都提到半空,可憐二狼隻剩下四隻爪子在空中撲騰!我看得目瞪口呆,真不愧是匈奴的左穀蠡王。

    正要拍手較好,忽然發現右側的草叢也有動靜,就在看過去的同時,及腰的草叢中露出一對毛茸茸的耳朵,我的心一下又提到嗓子眼,沒等叫出來,草叢裏的狼已飛身躍出衝著伊稚斜的脖頸咬去,來不及多想,我一個翻身,跳到伊稚斜身邊把右手臂往狼口裏一橫,一陣劇痛。伊稚斜扭過頭來,立刻騰出一隻手一把擰斷了那可憐的家夥的脖子。他的視線從我受傷的手臂一直到臉上,看他滿臉的不可置信。

    “你是為了救我?”半響,他冒出一句。

    “我可沒那麽好心,就當還你的,我們扯平了!”說完哼了一聲。

    這時傷口才又痛了起來,這又是手又是腳的渾身是傷,兩處傷口逗汩汩的流著血,伊稚斜皺皺眉頭,單腿半跪蹲在我身邊。“哧”的從我的衣角撕下一條衣料,趕緊用手護住衣服。

    “不能撕了”我堅決,這個樣子一會兒怎麽迴去見人嘛。

    他看了看我的眼睛,輕歎一口氣,從自己身上撕下一片,輕輕綁在受傷的手臂上!

    我愕然,這是那個讓人心驚膽戰,城府極深的左穀蠡王嗎?

    未待迴轉過神,他雙手打橫把我抱了起來。

    “不要”我萬分驚恐。

    “你這樣子能自己走迴去?”

    “影響不好”拿出上大學政治老師經常說的那句

    “是嗎?那我偏要抱你迴去”、他挑了挑嘴角,看我還要繼續說下去,又恢複那副萬年冰山的樣子

    “務須再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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