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9日

    昨晚寫完日記後已經淩晨1點了,我也有些犯困於是就躺在床上睡了過去。過了一會兒,我聽見窗外傳來一陣歌聲,幽怨卻又動人,彷佛來自一千年前。我仔細的聽了一下,發現這個曲調很熟悉,想了很久才想起是剛才蕭誠放的那首“貴妃醉酒”。可是比起蕭誠放的,這個顯得更加大氣。我頓時感覺迴到了一千多年前,在宮廷內,趕走身邊的宮女,拿起桌上的就獨自一人靜靜地喝著。隨著最後一滴酒落入嘴中,我的眼淚也慢慢的滑落,扔掉酒壺看向四周,空蕩蕩的。我的腦袋非常清醒,可是身體卻不受控製揚起水袖翩翩起舞。在房間裏不停地旋轉。周圍的景物變得模糊起來,我越轉越快,越轉越快最後摔倒在地上。

    我猛地坐起來,看看四周,還在旅館裏,原來是個夢。這恐怕就是夢迴唐朝吧。我看了看時間,已經六點多了,繼續睡也睡不著,所幸就打開電視。清晨的電視裏充滿了廣告,麵對著這些漫天飛舞的廣告我突然想起前段時間在網上看到的一句話:為什麽要在放廣告的時候插播電視節目?

    我笑著搖了搖頭,關掉電視下床洗漱。洗漱完之後,我又來到窗前,雨還在下,遠處海天相接處一片模糊,看似那朵雨雲還沒完全散開。

    我又站了一會兒便下了樓,大堂裏充斥著陣陣的音樂聲,龍叔正站在錄音機旁,閉著眼睛用心的傾聽著那美妙的旋律。又是“貴妃醉酒”。我不禁的叫了一聲。龍叔突然睜開眼睛看著我,我忙捂住嘴不好意思的看著他。他發現是我後居然對我笑了笑:“李小姐,這麽早啊。”

    “是呀,龍叔。”

    龍叔對我點點頭,關掉錄音機走進了廚房。一分鍾之後,他就端著早餐走了出來,輕輕地放在桌子上。我走過去拿起一顆雞蛋在桌子上敲了兩下。龍叔坐到我對麵:“住了兩天,還習慣吧?”我點了點頭剝開雞蛋放進了嘴裏。

    這時,蕭誠揉著眼睛從內堂裏走了出來,龍叔看了他一眼,緩緩的站起來進了廚房。蕭誠一臉笑容的對我打了個招唿,彷佛昨天晚上的事隻是我的一個夢。可是如果是夢的話那就太過真實了。於是我咽下雞蛋說:“蕭先生,昨晚……”

    蕭誠揮了揮手打斷我的話:“昨晚就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隻要記住我們的規矩就行了。”我看著他愣愣的點了點頭,看來昨晚的事確實是發生過。

    沒過多久,其他的人也陸陸續續下來了,住在這的人好像都起得挺早的。我已經吃完了早餐,所以就離開了座位,上樓迴到了房間。出來這麽久了也沒跟家裏聯係,他們應該會擔心吧。於是我從包裏拿出手機,打開之後發現還是沒有信號。我看還是去東升村看看,那裏應該會有公用電話吧。

    我來到樓下,大堂裏一個人都沒有,看來大家都吃完飯了。我走出旅館,迴想起昨晚的一幕現在還感覺有些發涼。我搖了搖頭沒敢多想,快步向東升村方向走去。一個多小時後,我到了東升村。村口本來圍了一大群人,可是當他們看到我之後,就像見了瘟神般,很快的散去。隨後就是陣陣關門聲。我走到村子的正街上看了看,沒有一個像是有公用電話的地方,去敲門吧,他們也不可能會給我開。

    就在我打算迴旅館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你迴來啦?”

    我轉過頭一看,是前幾天給我帶路的那個小男孩,我對他笑了笑:“是呀,我是來找電話的。”

    “電話啊?”小男孩想了想說:“我知道哪有。”說著他跑到我身邊,拉著我就朝村頭跑去。一分鍾之後我們就來到一間房前,小男孩左右看了看敲了敲門。過了一會兒,門開了,一個7、8歲的小孩探出頭看了看我和那個小男孩:“陳大哥,你怎麽來了?”小男孩又看了看四周說:“你爸媽在不?”

    小孩搖搖頭:“他們去鎮上了。”

    小男孩拉著我跑進屋裏說:“借你家電話用用。”

    小孩點了點頭指向一邊。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一部古老的旋轉撥號的電話擺在桌上。我疑惑的看著小孩:“能打通嗎?”小孩看著我點點頭。

    我走到電話邊,將信將疑的拿起聽筒,真的有聲音,於是我轉動號碼。

    接電話的是我媽,她沒完沒了的說了很久,那個姓陳的男孩突然急急忙忙的跑過來:“姐姐,快點,他爸媽要迴來了。”我又對我媽說了幾句然後匆忙的掛斷電話。小男孩拉著我從後門跑了出去。臨走時還指著那小孩說:“不要告訴你爸媽我們來過。”小孩愣愣的點點頭。

    跑出來後,我彎著腰喘了一口氣,然後笑著說:“謝謝你啊,又幫了我一個忙。”

    那男孩拍拍胸口說:“不用客氣,我一向行俠仗義。”

    我笑著摸了摸他的頭:“好了,我也迴去了。”

    “要我送你嗎?”

    “不用,我想走走。”

    “好吧,再見。”

    跟他告別後,我又順著那條青石板街往旅館方向走去。也許是心理原因,對這條路有些熟悉了,所以我感覺沒多久就迴到了旅館。可是,看看時間,居然已經中午11點了。大堂裏隻有蕭誠一個人坐在櫃台後麵翻看一本書,我慢慢的走過去,他讀得很仔細,所以沒有發現我已經到了他麵前。

    “你在看什麽?”

    蕭誠被我嚇了一跳,他的手一抖,書落到了地上。他彎下腰去撿起書,然後拍了拍說:“李小姐,你嚇死我了。”

    我笑著吐了吐舌頭,然後看了看他手上的書,居然是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演員的自我修養》。“你想做演員啊?”

    “不是。”蕭誠笑著搖搖頭說:“這是我在床底下找到的,應該是以前住這的人留下的吧。”我點了點頭,瞬間腦子裏閃過“喜劇之王”的畫麵:“對不起,我是一個演員。”我不由得笑了起來。

    蕭誠一臉茫然的看著我:“怎麽了?”

    “不,沒什麽。”我捂著嘴想止住笑意,沒想到卻越發不可收拾,接著便大笑起來。蕭誠更是一頭問號:“李小姐,你到底怎麽了?”

    我揮著手又笑了一會兒才平定下來:“沒事,就是想到周星馳了。”

    “我看你是精神病發作了。”

    我迴頭一看,安平正麵無表情的從樓上慢慢的走了下來。我走到他麵前說:“你什麽意思?”安平白了我一眼說:“沒什麽。”然後從我身邊繞了過去坐到餐桌前。蕭誠忙從櫃台後跑出來拉著我說:“李小姐,別生氣,大家都在一個屋簷下,以和為貴,和氣生財嘛。”我嘟著嘴哼了一聲:“大人不計小人過。”然後氣衝衝的坐到安平對麵冷冷的看著他,他斜著眼睛瞥了我一眼,然後轉過身去背對著我。

    沒過多久,龍叔就從廚房裏端出豐盛的飯菜,我搓著手看著桌上的菜,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走了一上午,這會兒真餓了。等人到齊後,我就拿起筷子吃了起來。吃完之後,我抹了抹嘴,然後看了看其他人,他們又愣愣的看著我,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太餓了。”接著又打了個飽嗝。我低下頭站起來吐了吐舌頭:“大家慢吃,我先迴房了。”說完三步並作兩步的跑上了樓。

    上樓後,我躲在樓梯口看了看樓下,見大夥都繼續開吃了,我才轉過身靠著牆。真丟人,主要還是得怪龍叔,做的菜太好吃了。

    下午,我就一直在房間裏看電視。不知過了多久,電視機裏的畫麵突然出現了扭曲,接著一閃,變成了滿屏幕的雪花點。我走到電視機前拍了拍,沒反應,又動了動天線還是沒反應。看來電視是看不了了,於是我拿起遙控板正要關閉的時候。電視裏又出現了模糊的畫麵,我想這應該快好了吧,於是又坐迴床上呆呆地看著電視。果然,畫麵漸漸清晰起來。不過還是有很多白線一條條的從下方慢慢的向上方移動。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清晰的白影出現在了屏幕上,漸漸的一個黑色的東西出現在白影的上方,從輪廓來看,這應該是個人。果然,一秒鍾之後,一個讓人害怕的畫麵出現在電視裏。是她!小美出事那天下午在我夢裏出現的女子。沒錯,她的腳上那雙紅得刺眼的高跟鞋在黑白基調的畫麵中格外顯眼。她低著頭,頭發垂在臉前,慢慢的向這邊走來。離我越來越近,我突然想起日本的一部恐怖片“午夜兇鈴”,我怕她會像貞子一樣從電視機裏麵爬出來。於是我忙拿起遙控器,不停地按開關鍵,可是沒有反應。

    電視機喇叭裏又傳來一個聲音,尖銳的笑聲幽幽的飄了出來。我捂住耳朵,可是那聲音像是在我腦子裏紮了根,怎麽甩也甩不掉。我跑到插座旁邊,抓緊電視機的插頭用力的拔,可是插頭卻像被固定在了插座上,絲毫沒有反應。“噓~別出聲,它知道你在哪~~”。又一個聲音從電視機裏傳出。

    “啊!”我大叫一聲坐了起來,眼前的電視機裏仍然很正常的播放著電視劇,原來是夢。我看了看窗外,天已經黑了,我是什麽時候睡著的啊?我走進浴室衝了個澡,這兩天經常做些怪夢,也許是因為昨天遇到的事情太奇怪了,才以至於發生這個情況吧。

    晚飯的時候,江鬆沒有出現,程萬裏說江鬆覺得不太舒服,所以在房間裏睡覺,讓我們不要等他。於是大家也就各自吃了起來。吃完飯以後,我就迴到房間,我再也不敢在外麵多呆了。昨晚已經夠我迴味一輩子了。

    剛進房間我就看見一個白影在窗邊飄起,我嚇了一跳:“是誰?”同時按開了房間裏的燈。等我看清後才鬆了一口氣,原來是窗簾被風吹起了。這兩天真的有點神經過敏了。我搖了搖頭走到窗前鎖上了窗戶。

    突然,門外傳來一聲慘叫,聽著聲音應該是從隔壁發出的,那就是說不是江鬆就是程萬裏,他們出什麽事了?我打開門來到走廊,隻見安平和那對情侶也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包括蕭誠和龍叔也從樓下跑了上來。我們走到江鬆他們房間門口對望了一下。蕭誠敲了敲門:“江鬆,程萬裏,發生什麽事了?”

    房間裏沒人答應,頓時,這個走廊陷入沉默,天花板上的燈被走廊盡頭破窗外吹進來的風弄的左搖右晃,忽明忽暗,使這個走廊顯得異常的陰森。突然,江鬆他們房內傳來玻璃碎掉的聲音。蕭誠大喊一聲:“不好。”然後張開手把大家退到一邊,他退後一步,抬起腳對著門鎖用力一踢。一聲巨響之後,門開了。蕭誠忙衝進房間,接著就是安平和龍叔。

    我小心翼翼的探出頭看了看房間裏,然後捂住嘴驚得目瞪口呆。江鬆的頭把窗戶撞得粉碎,隻有半截身子還留下房間裏。一旁的程萬裏已經暈倒了。安平和蕭誠將江鬆的頭從外麵扯了進來,然後平躺在地上,碎玻璃劃破了他的喉嚨。還有一些碎片插在他的頭顱上,他的眼睛高高的凸起,像是快要爆開一般,看來是看到非常恐怖的畫麵。蕭誠把手放在他的鼻子前麵,然後又摸了摸他的左胸,接著搖搖頭說:“死了。”

    我身邊的陳依婷嚇得尖叫起來,緊緊地抱住王瑞哭了起來。王瑞也嚇得不輕,抱著陳依婷愣愣的看著房間裏。蕭誠從廁所了接了一杯水,然後用力的潑在程萬裏的臉上,程萬裏咳嗽了幾聲猛地睜開眼,看了看江鬆的屍體,然後大叫起來,他手舞足蹈的向後退,直到靠住了牆。蕭誠走過去抓住程萬裏的肩膀說:“到底怎麽迴事?”

    程萬裏揮舞著雙手,目光在房間裏亂掃,他靠著牆慢慢站起來,瞪大眼睛盯著我說:“它來了~”我嚇得退後了兩步。程萬裏突然大叫起來:“他來了!死,都要死!”蕭誠憤怒的抓住程萬裏的衣領:“你到底在說什麽?”

    程萬裏推開蕭誠指著我們說:“你!你!你!還有你們!都會死!”說完他大笑起來,邊笑邊向樓下跑去。安平第一個反應過來,猛地衝出了房間。可是程萬裏已經跑到了旅館門口,他轉過身又看了看這間旅館,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然後推開門跑了。安平追到門口正要踏出旅館卻被蕭誠叫住了:“不要。”安平停下腳步迴頭看著樓梯上的蕭誠。

    蕭誠快步走到安平身邊關上門:“已經過了十點了……”

    安平咬著牙用力的打在門板上:“蕭誠,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蕭誠低著頭沒有說話,安平一把卡住蕭誠的喉嚨將他抵在門上:“你到底說不說?”

    龍叔見了,忙跑過去拉開安平,然後咳嗽了幾聲。接著他反過手捶了捶後背:“年輕人,冷靜點。”

    安平不再是像平常那樣麵無表情,而是一臉驚恐的看著龍叔說:“冷靜?你叫我怎麽冷靜?這裏死了人啊,那個程萬裏還說我們都會死!”

    蕭誠趴在地上貪婪的深吸了幾口氣,然後咽下一口口水緩緩的說:“它來了!”

    “它是誰?”安平大聲叫道。

    “上官紅。”

    我聽過這個名字,好像是個唱戲的,因為特別漂亮,所以當年算是浙江省戲曲界的風雲人物,很多戲迷從全國各地趕來隻為聽她一出戲。後來聽說死掉了,報紙上說是有人劫持了一輛出租人,然後上官紅正好在上麵,之後這輛出租車不幸出了車禍掉到稻田裏。劫匪將上官紅綁在車上,然後點火燒了車,上官紅也被活活燒死。

    可是,她又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安平推開龍叔又衝上前抓住蕭誠說:“她是誰?”

    蕭誠冷靜的看著安平說:“明天我會告訴你們的,現在大家都迴房間休息吧。”

    安平一拳打在蕭誠臉上:“休息?休息個屁!快說!”

    蕭誠被打倒在地上,一絲血也順著嘴角流了出來,他笑著抹去嘴角的血說:“請你遵守我們的規矩,十點之後不要出門,也不要談亂上官紅,不要會將她引來。”

    安平狠狠地瞪了蕭誠一眼,轉身上了樓,我和陳依婷他們忙給他讓路,他冷冷的看了我們一眼迴到房間,我們又看了看蕭誠,他正愣愣的看著我們,我們對視了一下,然後各自迴了房間。

    今天真是太恐怖了,江鬆死了,程萬裏也不知怎麽樣了。我迴房間時看了看窗外,漆黑一片,再想想昨晚的經曆,程萬裏怕是兇多吉少了。

    上官紅明明死在杭州可是怎麽會跑到這裏來了,看來還是等明天蕭誠來告訴我們吧。晚安,李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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