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風三十歲的生日,一切似乎都很完美。


    關於母親的記憶,不再冰冷和灰暗,關於左再的記憶,充滿了無盡的美好。


    霍風想要向全世界宣告自己的幸福。


    世界這麽大,要怎麽宣告呢?


    霍風第一個想到要給一直譏諷他,並對他表示同情的maximillian打電話。


    轉念想想,霍風還是放棄了。


    示威嗎?炫耀嗎?反駁嗎?


    和別的男人聊自己的感受,或者自己的女人的表現嗎?


    這都太滑稽也太不切實際了。


    maximillian和彤彤的小孩都快要出生了,他拿什麽示威和炫耀呢?


    還是直接等到確定了婚禮時間再和maximillian說吧。


    此刻的霍風,不知道應該和誰分享自己的喜悅。


    想來想去,霍風覺得自己還有一件事情忘記做了。


    他昨天幫左再洗澡洗得太仔細,都沒有來得及給房務人員小費。


    之前在倫敦,幫霍風給左再買泳衣的服務生都收到了霍風先後給出的兩筆小費。


    昨天整理房間的房務人員,怎麽都應該表達更由衷的謝意才對。


    想到這兒,霍風忽然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


    霍風醒來的時候,左再還在睡覺。


    左再一直到快中午的時候才起來刷牙。


    左再雖然是睡醒了,但是時差還沒有倒好,而且走起路來也有點怪怪的。


    刷完牙,左再啥也不想幹,決定繼續迴床上躺著。


    霍風給左再叫了送餐服務,讓左再直接靠在床上吃。


    2016年的1月11日是禮拜一,正常的工作日,往常都是霍風出去上班的時候,房務人員就上來打理房間。


    可這一天,左再一直不起來,霍風便也一刻都不舍得離開,還特地吩咐負責打掃的服務生晚點在上來。


    左再在床上“生活”了一整天,一直到了晚上才覺得自己應該起來,去樓下健身房騎個車,跑個步,出個汗,好好倒倒時差。


    “霍風,你這邊的健身房現在可以去吧?”左再聲音懶懶地問霍風。


    “可以啊,你今天還有力氣去健身啊?”霍風非常好奇,左再怎麽會有如此旺盛的精力。


    “就是因為沒有力氣,才要去運動清醒一下啊。”左再本來也不是喜歡在床上躺著的人。


    “那等下是在家裏還是要出去吃飯?”霍風問左再接下來的計劃。


    “我先運動完看一看,要是之後有精神了,就出去吃,如果還是沒什麽力氣的話,就在你這兒吃吧。對了,你媽今天還在上海嗎?”左再忽然意識到自己本來說好今天要和霍風的媽媽吃飯的。


    “她中午就去北京了,去之前找我要你的電話,然後我和她說你就在我這兒。我媽呢,本來是說要上來和你打招唿的,後來知道你累壞了,她就沒有上來了。”霍風迴答。


    “真的假的?你和你媽這麽暢快地聊天,還什麽事情都如實匯報?”左再將信將疑,霍風這會兒說的話真假難辨,但既然袁媛已經走了,左再就換運動服去了。


    昨天左再和袁媛說自己要迴去收拾,可左再迴去之後根本就沒有力氣收拾,而是直接睡覺了,連行李箱都還沒有打開。


    她起床吃飯的時候,就打電話讓司機吳哥把她的行李箱給送過來了,不然也沒有可以下去健身穿的衣服。


    …………………………


    霍風因為想要先把小費給房務人員,就沒有和左再一起下去健身房,他準備先處理完這件事情,過一會兒再下去找左再。


    而且霍風現在急切地想要見到昨天幫他打掃房間的服務員。


    霍風一出手,就給了昨天的房務人員五位數的小費,房務人員對小費的數額頗為意外,尤其是她剛過來霍風就給了,說是感謝她昨天幫忙收拾房間。


    服務員收小費是常有的事情,但是因為前一天的服務收到如此大額的小費,就算是在霍風住的四季匯酒店式公寓,也一樣是非常罕見的。


    “霍先生,您怎麽忽然給我這麽大一筆小費啊?”收到小費的房務人員有點自是特別高興,但是也覺得需要確認一下霍風是不是確實是要給這麽大的數額。


    “昨天的床單不小心沾染了一些血跡,應該會給你們的清理增加許多麻煩。自然要多給一點小費的。”霍風對服務員,從來都是很客氣的。


    “那您可能給多了,昨天的床單並沒有血跡啊。我們整理的時候,如果有血跡的話就會換新的,但是昨天的床單隻是送去洗了。”房務人員和霍風解釋。


    “沒有就最好了,哪有給了小費還收迴的道理?”霍風說完,就把房間留給房務人員收拾,自己就下去健身房找左再了。


    沒有血跡?第一次為什麽會沒有血跡?


    其實霍風之前想到要給小費的時候就仔細迴憶了一下,他當時隻關心抱左再去洗澡這件事情,並沒有關心床上有沒有血跡,但是印象中,他把左再抱起來之後,也確實是沒有發現床單上有血跡。


    霍風有點疑惑,也有點懷疑。


    …………………………


    因為從小的生長環境,霍風原本就非常缺乏安全感。


    霍風自己又是沒有經驗的,如果他閱女無數的話,或許還能從自身的感受和左再第二天走路不自然的姿態找到說服自己的理由。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開始生根發芽。


    在霍風的內心深處,他其實並沒有特別嚴重的處女情結。


    左再的第一次給了誰,對於霍風來說並不是那麽的重要,隻要那個人不是程冽就可以。


    可是,除了程冽,左再還有可能會有別的男人嗎?


    左再從十一歲就開始和程冽在一個屋簷下生活。


    霍風完全沒有辦法想象,如果左再和程冽的關係並不像左再之前描述的那麽純粹的話,他要如何麵對。


    左再和程冽在一起談戀愛的那段時間,左再如果把自己給了程冽,霍風也是可以理解的。


    最最關鍵的是,左再之前,第一次雙人spa的時候,明明就非常生澀,非常害羞,為什麽這一次,在倫敦待了半年之後,迴來就這麽熱情似火了。


    過去的這一年,左再是他霍風的女朋友,如果左再在這個時候,選擇了和程冽在一起,那霍風作為男人是怎麽都不可能接受得了的。


    把小費給了服務生之後,霍風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霍風走到電梯,又折迴來,健身房他現在已經完全沒有心情下去了。


    霍風不知道自己要何去何從。


    他應該問左再嗎?這種事情又要怎麽問出口呢?


    左再真的會背叛他嗎?


    左再之前和他說要在倫敦一段時間,得到程逢春的諒解,那她是不是也需要得到程冽的諒解呢?


    如果要,那又是什麽樣的一種諒解呢?


    霍風好不容易不在有灰暗的內心,又開始有朵朵烏雲飄過。


    霍風“認識”左再的時候,左再已經24歲了。


    左再24歲之前的人生,霍風都是通過自己的想象參與的。


    除了每年生日的真實溝通,他和左再甚至都沒有真正的交集。


    霍風從小就特別缺乏安全感,所以他用冷漠來武裝自己。


    但是在麵對左再的時候,霍風一直都是特別有安全感的,麵對左再,霍風沒有任何的武裝。


    霍風和左再之間,從來都是有什麽話都直接說的。


    霍風搖了搖頭,他怎麽忽然開始懷疑起左再,而且連問出口的勇氣都沒有了?


    左再健完身上來,發現霍風坐在沙發上發愣。


    “你不是說很快就到健身房來找我嗎?怎麽我都上來了你還坐在這裏,連衣服都沒有換?”左再問傻傻發呆的霍風。


    霍風看了一眼左再,眼神裏麵,全是失落和感傷。他沒有迴答左再的問題。


    “霍風,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左再走到霍風身邊。


    “我好像,從來都沒有問過你,關於過去的事情,我……”霍風欲言又止。


    “什麽過去,我的過去你不是都知道嗎?我呢,在溫州念的小學,然後就到倫敦了,再然後迴國到上海,就遇到你了啊。”左再不太清楚霍風這是怎麽了。


    “我是說情感史。”霍風看著左再。


    “情感史?我的情感史幾乎是空白的呀。除了我之前誤以為自己可以和冽哥哥相愛的那一段時間之外,就再沒有別的曆史了。我既然都已經發現自己愛上你了,哪裏還可能會有別的曆史呢?”左再坐到霍風身邊,嚐試安慰霍風。


    “隻有程冽一個嗎?”霍風有點像是喃喃自語。


    “那是當然啊。”左再迴答。


    左再的答案讓霍風陷入了無盡的哀傷,他寧可聽到的答案是一大堆,也不願意隻有程冽這一個。


    霍風又開始不說話。


    “霍風,怎麽我去健了一個身,你就變成這樣了?我剛剛下去,也沒有和帥哥搭訕啊?”左再試著調節氣氛,和霍風開玩笑。


    霍風依然不說話。


    左再的努力,顯然沒有成功。


    “我先去洗個澡吧,等下再來看看我們霍大少爺是怎麽了。”左再覺得霍風可能遇到什麽事情,需要自己靜一靜。


    …………………………


    左再從浴室出來。


    “我剛剛了給昨天幫我們整理房間的服務員一筆消費。”霍風還是決定直接開口了。


    “你是給了巨額小費嗎?給個小費給成現在這樣?”左再繼續調節氣氛。


    “不是,服務員說床單上沒有血跡。”霍風道明事情。


    “你昨天受傷了嗎?為什麽要有血跡?”左再關切地問。


    “不是我的,是你的。”霍風覺得左再是在裝傻充愣。


    “我為什麽要流血,現在不是我的period(例假)啊?”左再還是疑惑。


    霍風麵無表情,左再一頭霧水。


    “你的意思是落紅?”左再試探性地問。


    落紅這個詞,左再是在看中國古典的相關書籍裏麵看到的,現代就說流不流血,指向不太明確。


    “嗯。”霍風非常艱難地吐出一個字。


    “哈哈哈,霍風你是古代人嗎?你居然會這麽在意落紅?”左再找到問題所在之後,就有點哭笑不得。


    “不是古代人就不能在意女朋友是不是第一次嗎?”霍風被左再笑得心情極為不好。


    “哈哈哈哈哈,霍風你真的太逗了。”左再就隻差笑得前仰後合了。


    “笑能解決問題嗎?”霍風問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落不落紅和是不是第一次有什麽關係?”左再問霍風。


    “怎麽會沒有關係?”霍風反問。


    “你是認真的?”左再又一次用滿臉疑惑的表情發問。


    “當然。”霍風仍然是一臉嚴肅。


    “好吧,我來給你做個科普,我之前不是說要做學術研究嗎?


    有很多相關書籍都有關於這方麵的介紹,我家裏應該還有幾本書,我迴頭拿給你,你隨便找一本出來看看就知道了。


    落紅這件事情因人而異,運動或者意外,都有可能導致沒有落紅。


    我小的時候上山爬樹、下水撈魚、上房揭瓦,什麽都幹。


    我看書看到相關內容的時候,就覺得,像我這樣的''運動健將'',是不一定會有落紅的。


    再仔細想想的話,我剛到英國,因為小耐學馬術,我有時候也跟著騎。


    我在year9(九年級,相當於國內初一)的時候來過一次例假,後來一直到year11(十一年紀,國內初三)才正式來了例假。


    所以呢,我很有可能是9年級的時候不小心,把小麥寶的第一次獻給了大麥寶。


    我這麽解釋,你能理解了嗎?”左再覺得自己這會兒都和給小學生講課似的在安慰深受打擊的霍風。


    “你為什麽要留意這些?”霍風繼續說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為什麽啊?這個問題我還真的沒有想過。想留意就留意了唄,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原因,可能是我看的時候也覺得蠻奇怪的。你還有什麽想知道的嗎?”左再迴答完霍風的問題之後問。


    “沒有了。”霍風笑著看向左再。


    他應該一如既往地相信自己的女朋友的。


    霍風都不知道自己剛剛是怎麽迴事,是腦子裏的哪根筋出了問題。


    霍風把左再抱起來,讓她坐到自己的身上:“暖暖,對不起。”霍風向左再道歉。


    “哈哈哈,你書讀得太少,我不怪你。你以後有問題,你直接問我就好了,不要像剛剛那樣把自己憋壞了,知道嗎?”左再用溫暖的笑顏迴應霍風的道歉。


    …………………………


    霍風帶左再出去吃飯,迴來之後左再還是有點累,洗完澡一躺到床上就直接睡著了。


    霍風非常老實地在左再睡著之後,安安靜靜地躺在左再身邊睡覺。


    第二天早上醒來,霍風又開始心猿意馬,他等待了那麽久,才初嚐美好。


    美好的滋味,自是不可能淺嚐則止。


    心愛的女人就躺在自己的身側,哪有不吃幹抹淨的道理?


    然而,懷疑的種子一旦在沒有安全感的人心中發芽,就很難阻止發芽的種子繼續茁壯成長。


    霍風知道自己應該相信左再,可他總還有一些疑惑。


    左再之前說要做學術研究,會不會就是為了要和他講現在的這個故事呢?


    左再和程冽之間,真的什麽都沒有嗎?


    左再在霍風的親吻中醒來。


    “morning(早上好),我還沒有刷牙呢。”左再睡眼惺忪,話語含糊。


    “我不嫌棄你,我也沒有刷。”霍風繼續親。


    “嗯~別鬧了。”左再動了動身體,想要伸個懶腰,結果動作被霍風給限製了。


    左再終於睜開眼睛,看著霍風。


    “為什麽我的男朋友,剛睡醒的樣子都這麽帥呢?”這事左再睜眼之後說的第一句話。


    “會帥嗎?”霍風被女朋友誇獎得滿心歡喜。


    “嗯,你是我一睜眼就看到的最帥的男人了。”左再又把眼睛給閉上了,她還沒完全清醒。


    “你還在這種情況下見過其他男人嗎?”霍風直接發問。


    “見過啊,我爸我一哥,二哥都經常叫過我起床啊。”左再閉著眼睛迴答。


    霍風所有的動作都停止了。


    左再說的二哥不就是程冽嗎?


    左再又閉著眼睛迷糊了五六分鍾,才複又睜開眼睛,準備起床去刷牙。


    然後,左再就看到了坐在她的邊上一言不發的霍風。


    “你怎麽還沒有去刷牙?”左再問霍風。


    “你和程冽真的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嗎?”霍風問左再。


    “發生過啊,我剛剛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不是就和你坦白了,我主動親過冽哥哥兩下。”左再又把事實闡述了一遍。


    “僅此而已?”霍風決定要把自己的疑惑全部問一遍。


    “對啊,不然呢?”左再問。


    “你剛剛不是說你睜眼就看過二哥?”霍風非常在意左再剛剛迷迷糊糊的時候說的話。


    “我和冽哥哥在同一個屋簷下那麽多年,我有時候睡過頭了,他叫我起來吃飯,或者起床去學校,有什麽奇怪的嗎?”左再已經有點不太知道要怎麽安慰麵前這個陰晴不定的霍風了。


    “同一個屋簷下……”霍風重複了左再剛剛的這個表達。


    “霍風,你怎麽忽然變得疑心這麽重了?你現在是在認為我的第一次給了冽哥哥,是嗎?”左再很是不解。


    昨天之前霍風從來都是無條件的信任她的,就因為床單上沒有血跡,一切就變了?


    霍風不知道怎麽迴答左再的問題。


    “霍風,我如果早就和冽哥哥在一起過,你覺得我還會和冽哥哥分手,然後和你在一起嗎?”左再和霍風說話,從來也不喜歡拐彎抹角。


    “你之前半年都待在倫敦。”霍風也講了自己的心裏話。


    “之前半年?我都和你在一起一年了,你現在和我說之前半年?


    你難道不知道我過去這幾個月為什麽要在倫敦待在倫敦嗎?


    如果不是你總說要結婚,要見家長,我之前也根本就不會去倫敦啊。


    還是你覺得,我去倫敦,本來是為了和冽哥哥在一起?”左再的臉上已經沒有一絲笑容了。


    霍風對她有這樣的看法,是左再沒有辦法接受的。


    霍風懷疑左再是不是處女,左再並不介意,雖然左再自己沒有做過調查,但按照書上說的,畢竟大多數人的第一次,應該還是有落紅的。


    霍風昨天對這件事情感到奇怪,左再一點都不覺得被冒犯了。


    兩個人相處,誤會在所難免,有誤會,解釋清楚就好了。


    可霍風現在是在懷疑他們兩個人已經在談戀愛的這段時間裏麵,左再還跑去倫敦和程冽在一起。


    連這樣一點基本的信任都沒有的話,那也太傷感情了。


    是因為她昨天比較主動,所以霍風就覺得她的經驗比較豐富嗎?


    稍微有點理智,隨便想一下就能知道,如果左再有心騙他,經驗豐富的話,還不知道裝一下嗎?


    左再不想再繼續毫無意義地解釋下去。


    左再自己起床,收拾妥當之後,就讓司機吳哥來接她迴去了。


    …………………………


    霍風知道,不管從理智上還是情感上,他其實都是應該相信左再的。


    但霍風沒有辦法抑製自己心裏麵那顆懷疑的種子。


    種子一旦種下,就開始生根發芽。


    霍風從小就沒有家庭給予的安全感,他對婚姻沒有一星半點的信任感。


    霍風的心理,要比他自己想象中的,還要脆弱得多。


    他需要時間來消化給小費的時候發現的這件自己原已經認定的事情。


    這樣的懷疑,說出來是傷害,不說的話,兩個人之間又會有更大的隔閡。


    霍風有點討厭這樣的自己,他已經意識到自己剛剛傷害了左再。


    左再走的時候有點難過,難道真的和冽哥哥說的一樣,愛情很簡單,婚姻很複雜,人要經曆過很多次嚐試,才會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第一次,會不會流血這件事情,並不是左再自己可以預測的。


    霍風糾結於這件事情,懷疑她的付出,左再覺得自己原本認識的霍風並不是這個樣子的。


    如果霍風是這麽多疑的人,如果霍風一開始就很計較她和程冽曾經的關係,那左再應該不太有可能會成為霍風的女朋友。


    一個多疑的人,肯定一開始就會讓她和程冽劃清界限。


    而這樣的話,左再一開始就不會來到霍風的身邊。


    畢竟她那個時候還是可以很輕易地轉身的。


    左再不明白,他和霍風之間的信任建立了這麽久,居然就這麽輕易地被有沒有血跡這樣的一件小事給打敗了。


    這也太脆弱了吧?


    左再覺得霍風無理取鬧,霍風覺得左再惱羞成怒。


    …………………………


    2018年的8月3日。左再的婚禮。


    新郎是誰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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