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行秋一頓,戚月淮已經掙開了他的手,大步向外走去了,林行秋踉蹌的跟了兩步,垂下頭沒有再追。

    戚月淮原本就是因為林行秋才來的,什麽林振坤的大壽,他半點興趣都沒有,他快步走出去,陸昕想搭話,看他臉色不對,把話咽了下去。

    戚月淮一路疾馳,開迴了家。

    剛才在林家,他把林行秋的話都聽到了耳中。

    從開始的震驚,再到憤怒,戚月淮已經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何種感受了。

    很快,急促的敲門聲傳來,他去開門,是林行秋。

    林行秋看起來很驚慌,滿臉無措:“你是不是都聽到了?”

    戚月淮沒有迴答,隻是道:“你在我第一次見你之前就認識我了?”

    “是。”

    “什麽時候?”

    “很久之前,大概有兩年時間。”

    戚月淮又道:“你知道我追你是因為跟李挺打賭,那之後的事,全是你下的套?還是說,從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已經是你的套了?林行秋,你為了什麽?”

    “因為。”林行秋抬頭看向戚月淮:“我喜歡你。”

    “在我第一次見你之前你已經喜歡我了?”

    林行秋點了點頭。

    “為什麽?”

    林行秋一頓:“我不知道該怎麽說。”

    戚月淮又道:“林明燁的事跟你有關係嗎?”

    “有。”

    戚月淮沒有再問,他深深看了有站在門外的林行秋,手抬起準備關門,林行秋一把抵住門,眼底滿是哀求:“別這樣,我知道我錯了,我會改,我不會再害人。”

    戚月淮搖了搖頭:“不是因為你害了林明燁,他是罪有應得,我當時想幫你解決這件事,後來林明燁出事,我心裏鬆了一大口氣,覺得是報應,現在看來是我蠢。”

    “林行秋,我其實這兩天已經準備跟你坦白我追你是因為跟李挺打賭,也做好了你會生氣的準備,甚至最壞的,你不會原諒我的結果我都打算好了。”戚月淮自嘲的笑了下:“現在看來,我這才是哪跟哪兒,甚至連我以為自己做的最錯的一件事,都是你設計的一環吧?如果不是我今天正好撞見,我是不是會被瞞一輩子?”

    林行秋咬唇道:“你以前也跟我打了個

    賭,你還記得嗎?我贏了,你說會答應我一個要求,我現在要求你原諒我,可以嗎?求你了。”

    “如果你說的話都是假話,那我說過的承諾,又有什麽理由一定要兌現呢?”

    戚月淮將門又拉了拉,林行秋的手無力的滑了下來,他抬頭看向戚月淮,眼裏滿是哀求,他吸了吸鼻子,眼眶泛紅,一滴眼淚順著眼眶滑了下來。

    “哥哥,你真的不能原諒我嗎?”

    戚月淮沒有說話,他決絕的收迴目光,林行秋沒有再推門,透過門縫可以看見他絕望而哀傷的目光。

    戚月淮的手一頓,心抽疼了一下,隨即又狠下心將門推上。

    林行秋沒有再敲門,但戚月淮知道他沒走,透過貓眼,可以看到林行秋站在門外,垂著腦袋,似乎在啜泣。

    戚月淮忍住想要去開門的迫切欲望,迴到房間將門反鎖上,一直到第二天下午,他才起身又看向貓眼。

    門外已經空空如也,戚月淮在門背後站了一會兒,將手放在門把手上,猶豫了許久,才輕輕將門推開一個小縫。

    門外已經沒有人了,他又將門大開,走了出去。

    林行秋果然已經走了。

    戚月淮覺得自己的心空了一下。

    他又走迴客廳,狠狠將門甩上。

    戚月淮將自己在家裏關了一周,這一周時間林行秋都沒有再聯係他,就像這個人從沒有存在於他的世界一樣,憑空消失。

    一周後,戚月淮恢複了之前的生活,至少表麵看來是這樣。

    又過了一周,有人來找他,不過卻不是林行秋,而是陳錦。

    “跟我去一個地方。”

    陳錦開門見山,戚月淮卻沒有理他,陳錦來找他必定是因為林行秋,如果林行秋來找他,或許他會好好聽林行秋說,但他無法忍受林行秋讓別人來找他。

    “讓他自己來。”

    “他來不了。”陳錦歎了口氣:“他在醫院。”

    “老大讓我來找你,至於到底來不來就看你了。”

    “老大?”

    “你跟我來就知道了,我會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

    戚月淮沒有猶豫,跟陳錦坐上了車,這輛車並未往市區開,而是開到郊區一處僻靜的地方,經過一條兩邊栽滿了舒,蔥蔥鬱鬱的主路,車停了下來。

    戚月淮蹙眉看向

    眼前的標牌。

    遠冬市第一精神病院。

    “跟我來吧。”

    陳錦帶著戚月淮來到住院部,上到最頂層,在進走廊的地方有一道電子鎖控製的鐵門,門後站著一個護士,她看了一眼陳錦,又看了一眼戚月淮,大概是認識陳錦,沒有多問便開了門。

    陳錦熟門熟路的帶著戚月淮來到其中一個房間,這個房間的門和普通醫院的木板門不同,這是一扇鐵門,門似乎也鎖的死死的,門上有一個人頭大小的小隔板。

    陳錦拉開小隔板,裏麵是一塊透明的玻璃,透過玻璃可以看見病房裏的情景。

    病房裏隻有一張床,床上躺了個人,蓋著被子,人很薄的一片,就像紙片人,戚月淮一眼認出那就是林行秋。

    “他...”

    “他打了鎮定劑,睡了。”

    “鎮定劑?”

    “嗯,他有嚴重的暴力和自毀傾向,而且長時間失眠,這會兒打了鎮定劑才安靜下來。”

    戚月淮迴憶起當時林行秋被孟和武帶到房間裏,林行秋差點打死孟和武,之前去看戚蘭亭時,大夫說大概是因為以前林行秋受過什麽創傷所以有應激綜合征。

    但他從來不知道這代表著林行秋真的有病,而且需要住院。

    “為什麽?”

    陳錦歎口氣,走到走廊邊的排椅上坐下,又拍了拍旁邊示意戚月淮也坐下。

    “你不是問我老大是誰嗎?老大他...算是我們的老板吧,其實某些方麵也像我們的老爹,他的名字你應該也聽過,叫盧振鋒。”

    “盧振鋒?”

    戚月淮隻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思索了一下才想起來這人是遠冬現在有名的娛樂業大佬,凡是涉及這方麵的生意,多多少跟這個人有點關係,這人很有能力,最早是從第七區幹起來的,在遠冬很吃得開。

    “有聽說過。”

    陳錦嗯了一聲又道:“我跟林行秋以前都是在他手底下幹活的,所以你知道他以前幹的都是什麽活了吧?”

    但凡提到娛樂業,總會想到某些不可言說的產業,再聯係起林行秋過分漂亮的臉,跟他麵對孟和武時的反應,戚月淮心裏咯噔一下。

    看到戚月淮的臉色,陳錦意識到戚月淮想歪了,他趕忙擺手道:“不是,你別想歪了,我跟他以前都是屬於馬仔那種,不是你想的那種,你懂吧?”

    “那時候我是在酒吧碰見他的,那天我們去維護酒吧秩序,他那時候在酒吧賣酒,有人想調戲他,被他打了個半死,老大看上他的身手,保了他,後來他就跟著老大幹了,老大簡單調查了一下他的身世,說是私生子,親媽後來重新找了個男的,親媽死後,那後爹也進監獄了,他沒出去就到處混,這樣的人第七區太多了,老大就放心用他了,那時候我對他就一個印象,就是又瘋又能打。”

    陳錦又歎了口氣:“結果沒想到他真的是個瘋的,有段時間他突然消失了,老大說派他去辦事了,我也沒多想,然後過段時間他迴來了,身上多了些沒好透的傷,有用刀割的,有撞出來的,我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兒。”

    “到現在我才知道,他那段時間是犯病了,老大把他送進精神病院了,身上的傷都是他犯病時自己劃得,撞的。”

    “你...”戚月淮一頓:“知道他生病的原因嗎?”

    “聽老大說是家族性,遺傳的那種,他媽好像就有病,他媽好像就是犯病時上吊死了。”

    陳錦又看向戚月淮:“上周我正好有事找他,就碰見他剛好又犯病了,哎,病情反正一直反複,我也沒法了,老大就說找你試試吧。”

    “你知道他為什麽喜歡我嗎?”

    “這我哪兒知道啊,哎,他就像我青春期的兒子,根本不跟我說,大概是念著老大當時給了他一口飯吃,老大問他他偶爾還會說,但我們對他的了解也就僅限於此了。”陳錦又道:“說起來,你不是跟他談戀愛,他沒跟你說過?”

    “沒有。”

    林行秋確實一直瞞著他很多事,但看來並不是隻瞞著他一個人,按陳錦的說法,林行秋在他母親死後,就徹底被拋棄,無依無靠,後來被盧振峰收做手下。

    盧振峰能送他去治病,而陳錦還會在林行秋犯病時來找他,應該關係已經算是相當親密,絕不僅限於同事與上下級。

    而麵對他們兩,林行秋依舊有很多事不曾袒露,那就說明,林行秋的心防不是一般的重,根據他以往的表現看,還很缺乏安全感。

    雖然陳錦說林行秋的病是遺傳性的,但戚月淮卻覺得沒有這麽簡單。

    但最了解他的母親已死,後爸當時進了監獄,想要知道林行秋遇到盧振峰之前的事,以及林行秋為什麽會喜歡他,大概隻有林行秋自己才知道了吧。

    戚月淮將目光投向林行秋的病房門口。

    按林行秋目前的情況,去貿然問他這些事顯然不是個好的時機。

    陳錦摸出根煙想點上,然後又想起這裏是醫院,訕訕的將煙又揣了迴去,他看向戚月淮:“兄弟,這事你要真不想管我也不逼你,雖然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麽,但老大說還是應該讓你知道一下他的情況,當然,作為我私人來說,我還是希望你能看看他,跟他說下話也好,他是個悶葫蘆,什麽都悶在心裏,我當年就覺得這麽悶肯定會悶出病的。”

    戚月淮猛地站起來,陳錦嚇了一跳:“怎麽了?”

    戚月淮看了眼陳錦沒說話。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陳錦說得對,林行秋什麽都悶在心裏,不跟人講,但如果對方不是人呢?

    戚月淮告別陳錦,一路驅車趕往林家。

    進了林家,他來到林行秋住了兩年多的那個小屋子,那間小屋還是如同他第一次見林行秋時那樣,簡陋,昏暗,但卻又很整潔。

    屋子很小,可以一覽無餘,也沒什麽可以放東西的地方。

    唯一能藏東西的就是靠著牆的那個大櫃子。

    櫃子沒有鎖,戚月淮吸了口氣,將櫃子打開。

    映入眼簾的林行秋的衣服,他的衣服很少,稀稀拉拉的掛在櫃子裏,透過衣服的縫隙,可以看到衣服後麵似乎貼著什麽東西。

    戚月淮一把將衣服撥開。

    即使有心理準備,他還是被嚇了一跳。

    櫃子上貼了很多他的照片,那些照片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時候照的。

    每張照片下麵都用馬克筆寫著一個日期,似乎是拍攝日期。

    那些日期最晚也都是兩年前,最早可以追溯到四年前,拍攝角度都很隱蔽,都是偷拍的角度。

    戚月淮又將目光移到了下麵,衣服下麵有兩個抽屜,他蹲下身子,拉開第一個抽屜,裏麵都是內衣之類的。

    他又將手放到了第二個抽屜的把手上,頓了一下,將抽屜拉開。

    果然。

    裏麵是日記本,粗略一看有六七本,每一本上麵都有鎖。

    戚月淮將日記本抱了出來,坐到書桌旁,從新舊程度來看,最下麵那本應該是最早的一本,他抽出那一本,猶豫了一下,輸入林行秋的生日。

    不對。

    他又輸入自己的生日。

    不對。

    他將目光挪

    到櫃子裏的照片上,輸入了最早的一張照片時間。

    “哢噠——”

    清脆的解鎖聲響起,密碼正確,日記本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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