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原逼降了施福,還是令各級水師官兵官複原職,隻是扣押了最強大的火炮母艦編隊,停留在鎮海衛的港口。


    施福率著鎮海衛的一百艘艦隊在前方開路,而方原、施所率更為龐大的艦隊,則在後方督戰。


    一行艦隊經由鎮海衛出發,在五日後抵達了廣州城。


    方原並未派出施琅的艦隊前去廣州城下示威,而是派出了施福的艦隊,就是要令秦展知曉,閩廣水師提督施福已投降了。


    秦展,但凡還有一絲理性,就不要再做令方原下不了台的蠢事。


    否則,兄弟之間還怎麽見麵?!


    廣州城的虎門炮台已是嚴陣以待,炮台上還打出了旗語,令戰艦不得靠近炮台,否則會立刻開炮。


    方原令施福的戰艦升起了攝政王的龍旗,繼續向虎門炮台挺進。見龍旗如見攝政王,也是方原給了秦展最後一個機會。如果虎門炮台敢向龍旗開炮,那就是徹頭徹尾的謀反。


    虎門炮台上顯然是被懸掛著龍旗的戰艦給震懾了,一派令人窒息的寂靜,並無一人敢向掛著龍旗的戰艦開炮。


    直到施福的戰艦平平安安的登陸了城外的港口,郝搖旗親自扛了一麵龍旗,率了一隊特戰軍軍士從港口縱馬而出,直抵廣州城城下。


    郝搖旗在城下大喊大喝,“奉攝政王之命,閩廣總督秦展立刻出城,前去拜見攝政王。”


    站在城牆上的秦展雖認不出郝搖旗是誰,但卻能看出特戰軍乃是方原最精銳的親兵。


    對方原這個老大,秦展的內心既有怨氣,更多的還是深深的忌憚。他早已接到了方原要求閩廣兩路進攻雲南的旨令,但也收到了雲南沐王府送來的秘密書信。


    沐天波在書信裏提出了一個閩廣、雲南、四川、廣西、貴州等南方六省不奉朝廷號令,割據自治的建議。


    沐天波的建議,就是想將南方少數民族聚集的六個省連成一片。這南方六省天高皇帝遠,又是窮山惡水,又有酷熱、崇山峻嶺作為屏障,足以挾六省威逼朝廷,迫使朝廷同意六省自治的事實。


    對這個建議,秦展打心眼裏還是有些心動,他之前也在廣東打造兵器,訓練新兵,就是想將廣東打造成他的自留地。


    但秦展還沒有公然與方原對抗的膽子,也不知所謂的六省聯盟,到底能不能抵抗朝廷的進攻。他和廣西、貴州等地的土司是一個心思,就是坐山觀虎鬥,最多派出一支偏師,前去雲南敷衍一番,等著看方原出征雲南的結果。


    若方原真的能攻克雲南,閩廣、廣西、貴州四省獨木難支,也不會蹦出來反抗。若方原憑著朝廷的兵力拿不下雲南,就證明所謂的六省聯盟具備了相當的可行性,那再出來反抗方原也不遲。


    但大大出乎秦展預料的是,方原竟會禦駕親征,率四萬大軍,甚至還有施琅的龐大艦隊南下至閩廣。這,就打亂了秦展的計劃。閩廣本該是坐山觀虎鬥的大好局麵,卻突然成了對抗方原的前沿陣地。


    方原突如其來的一步棋,令秦展是方寸大亂。


    反,有賊心沒賊膽;


    投降,箭在弦上,更不甘心。


    秦展本以為鎮海衛的施福可以先扛一陣子,等著看兩支大明水師的勝負再決定是反,還是投降。


    哪知施福的艦隊竟突然開到了廣州城下,向廣州城招降。可見施福是未開一槍一炮,便投降了方原。


    接下來,就輪到城牆上的秦展進退兩難。


    廣東總兵納吉是方原親自提拔的,對這次造反也是頗有微詞,隻是秦展、施福和一群軍方將領非要造反,他也是被逼無奈,隻能暫時虛以委蛇。


    納吉見方原果然親自到了廣州城下,趁機勸道,“秦總督,所謂的六省聯盟,不過是沐天波畫的一個大餅,其實廣西、貴州都是各懷鬼胎,一麵應承著,一麵去向方原示好。這種聯盟都能成功,不過是癡人說夢罷了!”


    秦展肥胖的身軀都在顫抖,納吉所言非虛,連閩廣自己都在首鼠兩端,瞻前顧後,還能指望廣西、貴州會安心與朝廷對抗?!


    秦展喃喃的道,“老大不是該在北京城當他的攝政王,怎麽突然就到廣州來了?!肯定是走漏了風聲!”


    納吉見他是當局者迷,再勸道,“秦總督,若攝政王早就得到了風聲,焉能在福建停留兩、三個月之久,早就直奔廣州城來了。攝政王真要得到風聲,也是在福建得到了風聲啊!”


    秦展如今已是方寸大亂,方原不親自前來,他還能鼓著勇氣和朝廷派來的兵馬叫板,但說到和方原麵對麵的對抗,他是真的不敢啊!


    秦展忙問道,“納吉總兵,我們真的守不住了?!”


    納吉沉聲道,“秦總督,城下就是攝政王的水師艦隊,廣東境內還有張英先期前來駐紮的三萬精銳步卒,廣州城頂多就能守個十天半個月。”


    “秦總督,你乃攝政王的兄弟,本該功成名就,成為開國功臣,千萬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攝政王的龍旗已到,我們還是開城,一同前去向攝政王請罪吧!”


    秦展微閉著雙眼道,“納吉總兵,開弓沒有迴頭箭!事已至此,我縱然再去向老大請罪,他會饒過我?!”


    納吉苦口婆心的道,“秦總督,你是當局者迷,攝政王有沒有宣布你是叛賊?有沒有責罰鎮海衛的施福?城下的龍旗就是攝政王給秦總督的最後一次機會,要秦總督向這麵龍旗屈服,親自前去請罪。若秦總督再違令不去,那就是真的反了!”


    秦展見他一個勁的勸自己去請罪,也是心生不滿。但納吉乃是廣州城唯一可堪重用的將領。若納吉都不支持繼續抵抗,秦展還能派出什麽人去抵抗?


    他惱怒的埋怨道,“納吉,我待你不薄,還與你訂了兒女親家,為何你就不能與我在一條戰線?!”


    納吉望了望身後的官兵,又壓低了聲兒威脅道,“秦總督,若我不是和你一條戰線,眼下就可以捉了你,前去向攝政王邀功了!我一再相勸,正是不想秦總督誤入歧途啊!”


    秦展渾身一顫,側頭望著納吉,支支吾吾的道,“你,你!”


    納吉正容道,“秦總督,我不捉你去邀功,難保其他將領不捉你去邀功。若再遲疑,秦總督不過是以自家性命,成全了他人的飛黃騰達啊!”


    秦展已知他所說乃是至理,鎮海衛不戰而降,攝政王率強大的艦隊兵臨城下。而南部軍區雖有六萬軍士,但大部分駐紮在城外的軍營,廣州城內不過區區萬人罷了。


    他早向南部軍區的軍營發去了入城的號令,但卻遲遲不見動靜。可見在關鍵時候,之前叫嚷著要造反的南部軍區諸將領也在觀望。


    單憑廣州城內的一萬兵馬,與方原大軍一比,實在太過懸殊。廣州城內的兵將想捉拿他去邀功,必然是不計其數。之所以遲遲不動手,不過是在觀望攝政王方麵的動向,還有開出的條件罷了。


    一旦方原認定了秦展是在謀反,開出懸賞捉拿的條件,願意拿秦展去換取榮華富貴的多了去了。縱然在此時,納吉若心存不軌,也完全可以動手捉人了。


    秦展思來想去,方原既然已禦駕親征,這一戰便徹底的輸了,他別無選擇,隻能選擇開城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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