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徘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別拿他當傻子,他屋裏藏了個女人,就是執畫、沙和平兩個都知道了,隻不過他們裝不知道罷了。


    盧淮安揮了揮手,裝模作樣地出了書房。


    過了一陣,漂亮丫頭拾掇好了,用外衫子裹成包袱,又將其他的髒衣裝起來,這才故作淡然地出門,她一出來,對麵學室裏的人齊刷刷望了過來。


    洛徘隻作不知,麵上淡然。


    紀玄均裝得很平靜。


    杜海琛麵露訝色,顯然不知道對麵客房裏還有個姑娘,而且這姑娘一瞧就臉生,顯然不是別苑裏的丫頭。


    這姑娘背著包袱,轉身一溜煙出了書房,剛到外頭就被盧淮安一把捏住小手,「怎麽換上自己的衣裳了?」


    「盧哥哥不是說那是借別人的,總得還迴去。」


    「你從東邊小門出去,站在外頭等我,我喚了二弟的書僮去還衣裙。」


    漂亮丫頭望了眼東邊小門,門是半掩的,將包袱遞給盧淮安,提著裙子就往那邊跑,也顧不得自己身上的衣裙因昨晚用浴湯洗的,上麵還有泥漿濁印。


    盧淮安稍後出來,見四下無人,一把抱住漂亮丫頭,「你知道我,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


    「盧哥哥,我叫秋枝。」


    「秋芝……不錯,名字還挺好聽,秋天的秋,芝蘭玉樹的芝,以後我叫你芝芝。」


    是枝枝葉葉的枝,她叫秋枝,另一個大丫頭叫秋葉,可盧淮安說的這個「芝」字,似乎更好聽,漂亮丫頭虛榮心起,不加糾正。


    盧淮安擁著她的腰肢,「我扶你上馬,我們騎馬迴縣城,這個時辰還早,莊戶人家不是下地幹活,就是趁涼在家睡覺。」


    兩人共乘一馬,大搖大擺地迴城,到了城裏,盧淮安帶來的下屬五人皆立在客棧門口,看他帶著個漂亮丫頭迴來,也不問話,而是揖手喚了聲「大人」。


    盧淮安道:「你們看要不買什麽東西帶迴皇城?半個時辰後在這裏集中迴皇城。張虎、李豹,你們幫我打聽一下,皇城來的池姑娘住在哪家客棧,打聽實在了再來稟我。」他又指著自己身邊的秋芝道:「這是我的相好,將來是要進我盧家門的,你們就喚聲小嫂子吧。」


    五個人麵麵相窺,這不是玩的,難不成還要弄迴家,齊聲喊著「見過小嫂子。」


    秋枝越發歡喜了,羞澀地垂著頭。


    盧淮安道:「都散了吧,半個時辰後記得迴來。」


    他帶著秋枝迴來,一路上又問了些,秋枝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原就想哄盧淮安高興,把自己知道的跟倒豆子似的全都說了一個遍。


    盧淮安帶著秋枝去了到城最好的成衣鋪子,給秋枝挑了一身八兩銀子的夏裳,又買了一身十兩銀子的,再到胭脂鋪子添買了胭脂水粉,在首飾鋪子買了幾樣首飾,統共花了近百兩銀子。


    秋枝的虛榮心再度得到滿足,一身八兩銀子的夏裳,這可是她近一年的積蓄了,盧淮安心裏有她,才捨得在她身上花銀子。


    盧淮安道:「身上這衣裙髒了,換身體麵的迴去見你家姑娘。」


    秋枝要換新裳,盧淮安瞧著心癢,撲倒秋枝在床上纏\綿了一陣,直說昨晚醉了,什麽味都沒嚐到,使了渾身解數,將秋枝逗得欲生欲死,兩個人又纏了一陣,盧淮安心滿意足,這才放過秋枝。


    另幾人迴來,聽到房裏的動靜,各自抿嘴一笑。


    盧淮安道:「你迴頭試探一下,若是我給你贖身,他們要多少銀子,我可不想與你分開,得長長久久做正經夫妻才好。」


    末了,盧淮安又給了秋枝二十兩銀票,「小心收著,遇上難事就與我遞個話來。對了,昨晚你說你家姑娘遇上賊人了,太平盛世,哪來什麽賊人。我昨兒送我二弟來這裏避暑讀書,我瞧一路上挺太平的。」


    秋枝一麵穿戴著新衣裙,一麵道:「盧哥哥不信我,真的!昨天夜裏真遇上賊人了,我……我就是從那小宅子後門逃出去的。」


    門外,傳來盧淮安同來的護衛聲道:「盧大人,我們打聽好了,皇城來的池姑娘住在縣城東頭的李記客棧。」


    盧淮安道:「芝芝,我送你過去。」


    李豹結了住宿錢,幾個人跟著盧淮安出了客棧,各騎一匹駿馬。


    李記客棧一如既往的安靜。


    池宓躺在床上,像個破布玩偶一般,脖子上深深淺淺全是桑葚印痕,淚珠兒從今晨開始就沒斷過。


    一邊的秋葉也是呆愣愣地,時不時望著一個地方發呆,明明昨晚被劫走了,可今晨醒來,又迴到了客棧。她和姑娘被人放在同一張床上,姑娘的身上全是傷痕,她的身上也有,隻不過沒姑娘的多。


    主子在哭。


    丫頭在發呆。


    池家同來的管事更是大氣都不敢出,剛要進來,聽秋葉咆哮著大吼:「走!姑娘想一個人靜靜。」


    秋葉呢喃道:「姑娘,這都是被竇家給累的,誰知道竇家在京北縣殺過人,惹得人家上門尋仇。姑娘,往後可怎麽辦?奴婢也被……被……」


    主僕二人一個命。


    池宓想死,可現在身上又痛又酸,一點力氣都沒有。


    秋葉也怕她尋短,若是她死了,秋葉迴皇城也隻得死路一條。


    「秋枝呢?」


    「昨晚出事的時候,她就在我隔壁,後來又聽人說有姑娘逃了,奴婢在想,那逃走的會不會是她。」


    管事剛離開客房,正坐在大廳,他亦猜到出大事了,昨兒他們幾個人都中了藥,一覺睡到天涼,待他反應過來時,姑娘的客房們緊閉,還聽到裏頭的哭泣聲,是主僕都在痛哭。


    秋枝在盧淮安等人護送下進了客棧,身上穿的是體麵人家正經姑娘才穿的衣裙,頭上還戴了新首飾,福了福身,道:「劉管事,這是我尋來幫忙的盧大人,他正巧送弟弟到京北縣避暑讀書,路上遇見的。姑娘在哪兒?」


    劉管事道:「在客房。」


    池宓原說今日就去見洛儷,現下出了事,也沒心情求見,正一心想求死。


    秋枝背著包袱,含情脈脈地望了眼盧淮安:「盧大人,我上樓瞧瞧我家姑娘,一會兒就下來。」


    盧淮安道:「再不趕路,日頭就大了,我們要緊著趕迴皇城。既然芝芝姑娘說這裏鬧匪賊,還是趁早趕路的好,有我們同行,想來那些蟊賊也不敢鬧事。」


    「多謝大人。」秋枝道了一聲,沿著樓梯上了二樓客房,站在門外道:「姑娘,小婢去向洛三娘求助了,遇見從皇城過來的盧大人,他說可以讓我們與他們一起迴皇城,姑娘……」


    秋葉抹了把淚,「秋枝,進來。」


    秋枝看著屋裏的主僕二人,一個躺在榻上一動不動,一個雙眼紅腫,憶起昨夜的驚險,她不由暗嘆:還是自己機警溜得快,否則就被賊人給糟蹋了。她那一逃,竟還遇著良緣了,盧淮安是真心待她好。母親常說,男人心裏有沒有你,就看他在你身上舍不捨得花錢,盧淮安今兒可花了不少錢,對她還噓寒問暖,溫柔體貼。


    秋枝低著頭,生怕被她們瞧出臉上的得意。


    池宓被毀了,秋葉也沒逃過。


    唯有她,是跟了自己喜歡的男人。


    「姑娘,我們迴皇城吧,這地方太危險了!還是皇城安全,小婢昨晚去蓮花莊求助……」


    池宓猛地從床上跳了起來,一下撲了過來,抓著秋枝怒罵:「賤婢!你是不是把我遇賊被劫的事都說了,是不是啊?」


    一個官宦嫡女,遇上匪賊了,又一夜未歸,說沒出事,誰相信啊,何況昨晚她經歷了什麽,沒人比她更清楚,她被人糟蹋了,一個接一個,那簡直就是她的惡夢,她想死不能。


    昨晚那一夜,就如前世那一夜,如出轍,都是她的惡夢。


    秋枝「小婢……」一時不知如何解釋,她根本沒見著洛三娘,一去就遇到了盧淮安,「小婢沒說,隻說有賊人劫了秋葉,姑娘心裏害怕,就讓我去求助洛三娘,讓她幫忙把秋葉尋迴來。」


    秋枝拿定主意,坐在榻前,「姑娘,小婢沒提你的事,真的,我可以發誓,如果姑娘不信,可以當麵去問洛三娘。」


    秋葉被劫,與她無幹。


    她一直都在客棧!


    隻要遠離這裏,就沒人知道她被劫的事,也不會有人知道她被淩\辱的事。


    池宓心頭一亮,放棄了求死的念頭,她得活下去。隻是早前夢想嫁給琴王,隻怕是不成了,她現在這樣的身子,如何敢再奢望嫁給琴王。


    秋葉憤憤地瞪著秋枝,說她被劫,不是說她被毀了,這樣的她迴到皇城,肯定是要被指開姑娘身邊的,弄不好還會被下令杖斃。


    秋枝繼續道:「姑娘,今兒來的盧大人就是洛三娘的師兄,在禦前當差,昨兒正好送他二弟來京北縣蓮花莊避暑讀書。


    姑娘,盧大人是好人,熱心又善良,一聽說秋葉被人劫了,就讓他的手下在城裏四下尋人,沒想到,尋來尋去,秋葉自己迴來了。


    姑娘,我們迴皇城吧,有盧大人等人同行,一定會太太平平的。禦前四品帶刀侍衛,皇上跟前的紅人呢,肯定武功高強,沒有蟊賊再出現,姑娘……」


    池宓聽到「四品帶刀侍衛」幾字,問道:「你說是誰?」


    「姑娘,盧大人啊!」


    秋枝重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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