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陽光下遠淺幽的銀發爍爍其華很是耀眼,隻見她指揮著一隊精兵,抬著安遠山,小心翼翼嗬護著往後退去。


    突然聽見安師尊大喝一聲“妖婦,把人留下。”


    這一聲讓遠淺幽如遭雷劈一般楞在當場。


    直到安師尊大步走到離她不到十米開外,她依然一動不動盯著安師尊。“你叫我什麽?”


    安師尊不再理她,縱身越過她,揮手一道金線如鞭橫掃過去,抬著安遠山擔架的鬼兵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打個措手不及一個個飛出丈遠,安遠山也一同掀翻在地,安師尊再揮出金鞭卷住了安遠山一下子把他卷到腳邊,安遠山斷手斷腳吃痛的大叫一聲,隻見遠淺幽撲了過去,三人糾纏在一起。


    遠淺幽死死攀住安師尊的鞭子,不讓他靠近安遠山,她抬著美麗的眼睛,憤恨中混合著哀婉,良久不發一言。


    路丈鳴趕了過來,對著安師尊舉劍就劈。


    居然被遠淺幽一道魔障擋了迴去,路丈鳴大驚,迷茫著一雙眼睛卻隻能在圈外怔怔看著三人。


    此時魔軍大隊已盡數撤離,於是戰場就集中在這一幹人等身上,遠淺幽路丈鳴安遠山以及安師尊被玉溜弟子裏三層外三層的包圍在場中,眼見著,逃脫不開了。


    隻聽遠淺幽說話抖的厲害 半響才說出一句石破天驚“你親生的兒子也不放過嗎?要殺的話,就把我殺了吧,”,眾人一片嘩然,安師尊不可置信的盯著她,手上卻再也持不起鞭子了,遠淺幽即刻軟下聲音對安達摩說“求求你。把我殺了,放了阿遠吧。”


    她這幾句話,像橫飛的利劍頓時就貫穿了安達摩的心。


    我慢慢走著。耳聰目明卻也能聽見這正在上演的一幕幕悲劇。


    原來安師尊心中思慕過的女子竟然是遠淺幽,安遠山就是安師尊的兒子。


    這場景。多麽驚人的巧合。


    那年大雄寶殿之上,娘親和我生身的父親還有小小的我也是這般生死糾葛。


    那便又如何,如不是師父保下我大難不死,今日,今日也不會害得師父這般被動。


    是勢單力薄,還是遠淺幽心灰意冷。安遠山和遠淺幽還是被縛住,押下大牢。一個路丈鳴身手了得。卻也難敵眾人,便甩脫了追兵縱身而去。


    平了事端,所有人都湧了過來,一下子我身邊熱鬧非凡。所有人都想要知道一個所以然,無奈我也不願多話,便跟著我步上盤道的階梯,亦步亦趨。


    掌門急道“師父,為何會受這樣重的傷?”


    千秋幫我牽起我攏長的裙擺。我看看那華美鮮豔的長擺,伸手一把從中撕斷,斬斷這牽絆,輕輕舒一口氣。


    “你們不要跟著來,師父為了玉溜為了我幾乎修為散盡。我也必當以命相還,你們放心信我吧。”


    掌門怒道“快把師父放下。你不能私自做主。”


    我懶的跟他解釋,平靜著雙目問“你阻止得了我嗎?”


    五師兄忙上前來“小鳳,有什麽事情我們一起商量。”


    我笑笑搖搖頭沒有應,揮手結界封住了整個靈境台,屏蔽了所有人的阻隔。


    忽然想起什麽,轉頭對眾人交代


    “印月七星劍,魂帛招魂幡已經奪了迴來,現今已經集齊六件至尊法器中的五件,隻剩下如來肉身涅槃舍利子這一件,在哪裏我也不用多說了,想是掌門師兄知道,你們快些去取了來,早些找到白青玉,師父就能早些好起來。”


    掌門道“你是說白青玉可以給師父療傷?”


    我再暗自思量一番,篤定沒錯,既然要圓師父的夢想與欲念,必然就是鏟除魔界,換三界一統,天下太平。


    於是對掌門肯定的點點頭。


    掌門疑惑的看看我,但是他畢竟不是當事人,雖不能肯定這個方法有什麽玄機,但是拿到白青玉自然也是有必要的。


    交代完了,我便扶著師父沒入坐忘殿內,宛如避世而居一般。


    每日月上中天之時,一碗頸間的碧血供奉。


    師父躺在冰寒徹骨的冰石床上,睫毛沾著冰晶,若不是唿吸起伏間還知道一息尚存,簡直如冰雕沒什麽不同了。


    這天,我把空碗放在一邊,跪在床邊靜靜的看著他,頭止不住有些發暈,一周有餘每日不間斷的取血,我便有些不能負荷。


    每日都是如此,取血,度真氣,反反複複,不曾間斷。


    但是看著師父容顏如昔,就感覺身上也沒那麽差勁。


    隻是憂心他到底幾時能醒來呢。


    即使像那日那般,微微睜眼看看我也好。


    可是看了半響,依舊是那樣沉沉的睡著。再提起精神,度盡自身真氣給他。


    我身子伏在冰石床下,把頭輕輕的依偎在他胸口,還能感覺到一絲起伏。這樣我很踏實很安心,連續勞碌了幾日,沒有合過眼,今日第一次居然沉沉的睡了過去。


    突然,我看到幻魔在我頭頂,詭異的笑,不知又拿些什麽藥汁淋在我們身上,聶耀陽在一旁手中分明拿著白青玉,猙獰的笑,在我眼前晃一晃便一把生生的捏碎了,“你師父再也醒不了了,永遠再沒有人能壞我大計。”


    我心中大驚,絕望的驚醒了,一身汗濕透了衣襟,渾身直打哆嗦。


    結界內我施了法術光線變得暗沉,利於睡眠,我四周環顧,還好不過是個夢。


    我擦一擦額上細細密密的汗。一迴頭,怔怔,看到師父側躺著睜著眼睛看我。嚇得我,一個不穩差點摔在一旁,師父悠悠的一伸手便拉住了我,我喜極,連忙湊近來看他,連聲叫著“師父,您醒了?”


    他沒有答話,氣氛很有些奇怪,近看時候我覺得他眼睛中霧蒙蒙的,神智似乎並不清醒。


    我在仔細研究他的眼睛他的神色,他也緊緊的盯著我看,他的眼光就和我的眼光接觸了,這樣的他完全像在夢遊一般,但是也不盡然是完全無知的狀態。。


    正在忐忑之間,他的唿吸就輕輕吹在我麵頰上,那麽近那麽熱,一點也不似他靜靜躺著的時候,那樣冰冷。靠的這樣近,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隻是這一次尤為詭異。


    還沒時間仔細思考,他便俯身上前炙熱的輾轉,吻在我的唇間。


    這無異於一場海嘯,一陣地動山搖,一番乾坤倒轉,四時之錯行,日月之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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