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我做好日常的工作,還寫了兩篇報告,在小白籠子前晃悠了三圈,在各位師兄師姐跟前轉悠了無數遍,記錄他們試驗參數,心不在焉聽他們講笑話,一晃已經到了中午,顧思存還是沒來。雖然知道他很忙,可是我還是超脫不了小女孩的心性,心中鬱鬱的,因為是他答應我的。


    中午,大班在樓道口等著我,接我來吃午餐,我沒有胃口,推說不想吃,大班默默地走了,一會兒就把十人份的大餐搬到了實驗室旁邊的茶水間,招唿我的師兄師姐們一起吃起來,人多聚在一起,多少能促進我吃下去一些。


    坐我旁邊的陸師姐捧著蛋糕,擠眉弄眼的問我:“這位是?”“我叔叔,從外地來看我的。”我趕忙解釋。“你叔叔對你真好,而且風度翩翩的,好帥啊,跟顧教授有一拚。現在歲數大些的男人真是魅力無限,打擊的小夥子們都沒有活路了。”我嗬嗬的樂,不停地塞食物到嘴裏。


    女孩子們圍著我“叔叔”大獻殷勤,師兄們也喜歡他,跟他高談闊論。這時,一個師兄走來悄悄對我說:“樓下有人找你。”“誰?”“魏巍。”


    我想了想,就趁著我“叔叔”沒注意到我,靜靜的溜了出去。


    我在門口見到他,他麵上落落寡歡的,有些頹廢“我們聊幾句好嗎?”我點點頭。


    我們坐到了樓下的花園中,深秋季節有些蕭瑟。


    “對不起,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害。我代於燕飛向你道歉。”他深懷悔意地說。


    “嗯,她是你女朋友嗎?為什麽不好好對她。”我是有些怨氣的,但也是因了此事,才讓我對顧思存進一步有所了解的,所以思存之後帶給我的震撼早已緩衝了於燕飛帶給我的刺激,魏巍不來找我的話,這件事我早已拋諸腦後。


    “我和飛飛從小就認識,我們都住在市政大院裏。我們的父母是同事,她的父親是市長而我的父親是市委書記,你知道的市長和市委書記之間的關係很微妙,他們有相互製約的作用,所以一般來說市長和書記的關係都是不睦的。但是我們兩家的私交很好,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開我和飛飛的玩笑,說我們青梅竹馬,我和飛飛的父母工作都很忙,所以總是把我兩放在一家由我姥姥照顧。飛飛美麗柔順性格溫和,我一直像對待親妹妹那樣照顧她保護她,慢慢長大了,飛飛不知何時對我產生了超越親友的情愫,我心底是知道的,可是我對她卻從沒有想法,我隻能假裝不知刻意迴避,不對她有所迴應。”我默默地聽著,“於燕飛一向是個謙和有禮的女孩子,性格並不偏激,平時連隻螞蟻都不肯踩死,我真的不明白她怎麽會在那天晚上對你做出那樣的事情。如果真的害你。。。我真的要悔恨一輩子。”魏巍握緊拳頭,頭上青筋暴露,“嗯。”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隻好安慰他“事情都過去了,醫院不是鑒定於燕飛有神經上的。。。嗯。。。疾病嗎。”“在此之前她從沒有什麽神經病,一點點征兆都沒有。我不知道她為什麽做出此等行為。我問過她,她哭著說,說那天自己像著了魔一樣,迷迷糊糊的就做出那樣的事情,那不是出於她的本性。”我默默地聽,心裏頭怪怪的,湧起很不好的預感,但是也沒有什麽真憑實據讓我的思想有落腳點。


    我看向魏巍,他的臉色很痛苦很憔悴,原本燦爛的眼睛現在很空洞。


    他直直望向我的眼睛對我說,“我很難過,我知道我給你帶來很多麻煩,可是我那麽那麽的愛著你,你為什麽不能嚐試接受我呢。”忽然他像個委屈的小孩一般,哭的不能自已,緊緊抱著我,把頭伏在我的心口。


    我不忍出聲也不忍推開他,曾經在我痛苦彷徨不住嗚咽的時候有他在我身邊給我暖暖的安慰,在酒醉神誌不清之時,曾經還有那麽一刻想跟他飲馬流沙海角天涯,隻是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我們隻是兩條平行的線,我和思存才有著三生三世糾葛不清的緣分。知君用心如明月,事夫誓擬同生死,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我的衣襟已經濕透,輕輕抱著他的頭說,“男人是不應該為女人哭的。”


    我抬起頭歎息,赫然看到我“叔叔”站在我們不遠處。我真正嚇一跳,臉紅耳赤。他一聲不響的走上前來,把手掌懸在魏巍頭頂,我驚悚的抬眼看他,一道青光在魏巍頭頂迴旋,我迴過神來,魏巍已經不動了,“你做了什麽?”我尖聲的問。他溫和的說“沒什麽,他隻是睡著了。一會兒自己就會醒來。”我放下心來。我把魏巍扶好,讓他靠坐在椅子上,跟著大班一起離開,我迴頭再看他一眼,他的輪廓在秋陽的影印下鍍著一道金邊。我在心中默默的說:“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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