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蔡伶之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的驚叫一聲,立刻蹦了起來。


    柔和的燈光下,柔軟大床上的趙子龍緩緩睜開眼來,正望著她。


    “口好渴。”趙子龍說道。


    “哦……哦,你等等。”


    蔡伶之驚魂未定,不斷的在胸口上輕輕拍著,聽見趙子龍的要求,她竟沒有反對,轉身就倒水去了,動作竟顯得如此自然,一點都沒想到她現在是在為趙子龍服務。


    倒了杯溫水,蔡伶之將醒酒藥也加了進去,身為酒吧老板,加上經常因為心情孤寂而喝悶酒,所以蔡伶之這裏常備著醒酒藥,也懂得醉酒之後喝什麽吃什麽才容易醒酒。


    一杯加了醒酒藥的溫水下肚,趙子龍依然覺得全身燥熱,喉嚨發幹,他這是喝的太多了,要不是內功精深,隻怕早就吐了個稀裏嘩啦了。


    蔡伶之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本來她將趙子龍挪到房間來之前就做過很激烈的思想掙紮,如果趙子龍徹夜昏睡不醒,她或許就這麽安安靜靜的看著,第二天一早自己就離開,也避免了見麵時的尷尬。


    可現在,趙子龍竟然醒了。


    蔡伶之甚至懷疑這家夥壓根就沒有睡著過,所以看著他道:“你是不是一直都在裝睡?”


    趙子龍想到這女人竟然伺候自己,心裏一軟,說道:“本來是睡著了的,可你進入房間的那一刻就醒了過來。是不是很沒趣,我這樣的人連睡覺都睡的這麽不安穩,不放心。”


    蔡伶之聽的卻是心頭一柔,看著這個自嘲著的男人,心裏頭沒來由的生出一股刺鼻的酸意。他到底經曆過什麽事情,竟連個覺都睡不踏實睡不安穩。


    趙子龍這種表現證明他對這個世界不放心,對太多的人充滿了忌憚,害怕別人陷害他,總覺得這個世界到處充滿了危險,所以才會如此。


    這種現象,蔡伶之了解過,因為當初嫁給唐炳武,與唐炳武在一起的時候,唐炳武也有相似的反應。


    所以蔡伶之專門找過類似的書籍研究了解,知道這是一種心理病症。隻是,與趙子龍的這種警惕心相比,唐炳武的情況要稍微好一點。


    當一個人毫無安全感,對周遭世界的人充滿警惕心的時候,就會產生這樣的心理疾病。


    “不是,你一定是受過很多刺激,對身邊的人總是懷疑,總是充滿了警惕,所以才會這樣。其實你可以試著放鬆下來的。”蔡伶之看著趙子龍說道。


    同樣的話,她也對唐炳武說過,可是非但沒有效果,甚至大吵一架之後被唐炳武趕出了房間,從此以後便分居生活,讓本就沒有夫妻生活的兩人徹底沒有了親密接觸。


    現在,對著趙子龍說出這些話,蔡伶之心裏依然還有些陰影,所以緊張的看著趙子龍,不知道趙子龍是否也會有唐炳武同樣的反應。


    “我可以對你放心嗎?”趙子龍笑著問了一句。


    蔡伶之一愣,隨即沉默了下來,心裏更有了一些小委屈。


    不過站在趙子龍的立場去想,的確不能怪他。兩人關係說不清道不明,而且趙子龍還曾經試圖對她用強,這樣的情況下,趙子龍不時刻擔心被她下黑手抹脖子才怪呢,還能對她放心?


    “真是頭疼呢,看來今後不能喝這麽多了。”趙子龍感到腦袋太沉太重,眼簾也有些拉不開了,竟直接躺迴床上,閉上了眼睛。


    蔡伶之見他閉上了眼睛,驚訝的望過去,卻發現這男人的唿吸漸漸均勻,臉上也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放鬆神情,漸漸的還發出了些許鼾聲。


    蔡伶之鼻頭再次一酸,緊緊咬著嘴唇,看著不知是假睡還是真的睡過去的那個男人,心裏一種難言的情緒噴湧而出……


    四年前,唐炳武在同樣的情況下雷霆大怒,將她趕了出去。


    四年後的今天,趙子龍安安靜靜的躺在這裏進入了夢想。


    四年前的那個男人是她名正言順的老公。


    四年後的今天,躺在這裏的男人是她生命中第一個男人,但兩人的接觸極少,而且算得上是非常陌生的陌生人。


    當年,唐炳武給過蔡伶之許多甜言蜜語,給過她許多承諾與希望。隻是那些甜言蜜語,那些承諾與希望都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變成殘酷的謊言。


    現在,趙子龍沒有給過她甜言蜜語,甚至連一句承諾都沒有給過她。可他卻如此活生生的闖入了她的生活中,令她孤獨平靜的生活終於起了一些波瀾,讓她感覺到自己還是個女人,還活著。


    無知的女人,為虛榮為物質而出賣靈魂出賣**,踐踏青春。


    殊不知到頭來,女人最想要的其實最簡單,她隻需要一個能夠讓她覺得自己還活著而且活得有意義的男人在生命中陪伴與相守。


    當無數女人拿著靠出賣靈魂與**轉來的錢再苦苦渴求一個讓她感覺自己還活著的男人的時候,得到的隻能是一次次的欺騙與傷害,等待她的隻會是一輩子的孤獨與寂寞。


    真正相愛的兩個人在一起,擁有了彼此,就隻剩下了去努力賺錢生活,那才是最簡單最輕鬆也是最開心的事情。


    人有了,沒錢,可以賺來。


    錢有了,沒人,找不到了。


    ……


    蔡伶之很幸福,出身江南三大富商家族的蔡家,她生活無憂,而且生活品質一直都很好。


    但她又很不幸,因為她嫁錯了男人。


    一個物質上什麽都有但卻唯獨沒有精神與感情深厚的女人,是孤獨的,可憐的,所以過去那幾年,蔡伶之是天底下最苦的女人之一。


    她有錢,卻沒有人疼沒有人愛,找不到令她付出的男人,所以她痛苦,孤獨。


    現在,當趙子龍闖入她的生活,她古井不波的生活中就仿佛被趙子龍狠狠的投放了一顆巨大的石頭,驚濤駭浪隨之而來。


    刺激的生活,讓她感覺自己還活著,即便是昨天晚上在王程和福明珠麵前被趙子龍曝光了兩人的關係,那種讓她幾乎絕望的情緒衝擊,迴頭想來竟也是如此的美好,證明她還有喜樂,還知道擔心,知道害怕,知道絕望。


    趙子龍無意間說出的那幾句話,做出的這些事情,也在不斷的衝擊著她的心靈,令她感覺自己的感情還沒有幹涸,還那麽活躍。


    看著床上靜靜的陷入了沉睡中的男人,聽著那越來越肆無忌憚的鼾聲,蔡伶之的所有情緒噴薄而出,淚流滿麵。


    她發現自己還活著,是眼前這個睡熟著的男人證明她還活著,還有喜怒哀樂,讓她再次燃起了對美好生活的追求。


    ……


    趙子龍一覺睡到第二天下午一點多鍾才醒了過來。


    確切的說,他是被電話給吵醒的。


    電話是趙山虎打來的,昨天就說好了的事情,趙山虎等到現在才給他打電話,也算是很為他考慮,畢竟幾人昨天喝到很晚才散,他怕早上起來就找趙子龍的話會打擾了趙子龍的休息。


    窗簾拉著,房間裏顯得有些昏暗,但並不影響趙子龍的視線對整個房間的掃視。


    靠,老子竟然什麽都沒幹?


    發現蔡伶之已經不在這裏,趙子龍心中一陣懊惱,想到昨天晚上竟然就這麽睡了過去,白白浪費了大好時光,他啪啪兩下狠狠的抽了自己兩個耳光。


    “沒出息的東西,喝那麽點就能睡成死人,做了個禽獸不如的牲口!”趙子龍一邊抽著臉一邊自罵著,心裏那叫一個悔啊。


    想到昨天晚上蔡伶之竟然主動對他好,還將他扶到這裏過夜,趙子龍懊悔之餘,整個人都覺得輕了許多,那種飄飄然的感覺令他幾乎舒服的想要呻-吟。


    洗手間有新買的牙刷毛巾放在那裏,趙子龍頓時心花怒放。


    “愛與恨哪


    什麽玩意


    船到橋頭自然行


    且揮揮袖


    莫迴頭


    飲酒作樂是時候


    那千金雖好


    快樂難找


    我瀟灑走過條條大道


    我得意的笑


    又得意的笑


    笑看紅塵人不老


    我得意的笑


    又得意的笑


    求得一生樂逍遙……”


    衛生間裏,趙子龍一邊刷牙一邊得意的哼唱著那首《得意的笑》。


    想到蔡女神竟然主動對自己好了,想到自己竟然在她這裏安安穩穩的睡了一個晚上,趙子龍感覺身子飄到天上去了,心也放飛到九霄之上去了……


    刷牙之後,趙子龍見這裏反正沒人,昨天一身酒氣和汗臭味兒還沒洗去,頓時脫了個赤-條-條,就在準備鑽進浴室的時候,門口傳來響動,然後房門被推開了。


    “喂喂,等一下……”


    趙子龍知道是蔡伶之迴來了,這裏隻有她自己才可能進來。而他現在褲子都脫了,就這麽見麵的話,好不容易在蔡女神心中留下的美好形象隻怕又要破滅了,因此急忙大叫著。


    果然,進來的正是蔡伶之,隻見她穿著一身休閑愜意的秋裝,除了一個小挎包之外,手裏還提著一個方便袋,一眼就看出那裏麵提著的是飯菜。


    蔡伶之聽見趙子龍的聲音,連忙抬頭望去,可是遲了。


    其實趙子龍的動作也很快,為了不在蔡女神心目中留下太操蛋的形象,這廝也算是拚了,將手裏唯一拿著的那條褲衩直接擋在了三-角-地帶。


    於是,蔡伶之看過去的時候,雖然看見了趙子龍的大白屁股,看見了他身上除了那個部位之外的所有地方,但幸運的是,最重要的部位沒看見。


    但即便如此,蔡伶之依然被鬧了個滿臉通紅,連忙背過身去,嗔怪道:“你……你怎麽能這樣。”


    趙子龍快哭了,麻痹的,老子不就想洗個澡讓身子舒服點麽,怎麽就這麽點背呢,這樣也能讓蔡女神撞見,這下形象全毀了啊。


    “我……我沒怎樣啊,就想洗個澡而已,偏偏你這時進來了啊。”趙子龍真的快哭了,委屈的解釋著。


    蔡伶之聽著背後傳來的聲音,又羞又急又感到好笑,跺著腳道:“那你還不快去。”


    “哦哦!”


    趙子龍這才反應遲鈍的迴過神來,趕忙溜進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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