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淩謙側著身子始終沒有扭頭去看秦培,而秦培除了摟著他的腰,再沒有別的更親密的舉動。


    這一夜,各懷心事的兩人都失眠了。


    第二天起床,氣氛還是有些壓抑。顧淩謙不知道是賭氣還是怎麽,吃完早餐就要收拾行李離開——他總共就帶著一個破雙肩包,也沒什麽東西要收拾,不過就是磨蹭一下時間,好讓秦培開口挽留。


    他的運氣好似都敗光了,這一次,他那些亂七八糟的猜測都在一點點靈驗。


    “媽,淩謙就是特地跑來看您的,過年家裏都有事,您就別讓他為難了。”他伸手去拿顧淩謙的雙肩包:“走吧,我送你去機場。”


    顧淩謙避開了他的手,和秦父秦母禮貌告別後,他就離開了秦家。


    -


    哪怕心裏惱怒的要命,顧淩謙還是沒舍得一張機票飛迴去。


    他本就是瞞著家裏偷跑出來的,這次要迴去了,隻怕會被顧峰打斷腿鎖起來。假期剩不了幾天了,秦培也馬上要迴英國,不管怎麽樣,他都想留在雲市。


    這也是他跟顧墨琛之間無聲的對峙。


    他有預感,這次要是灰頭土臉跑迴去,他哥絕不會再讓他輕易見到秦培。


    顧淩謙不肯迴去,秦培也不可能真拿他怎麽樣,他想讓顧淩謙住唐銘那裏,至少能安心一些,可小少爺頗有骨氣地拒絕,找了家中檔次的酒店住下了。


    “晚上我請你吃飯吧?”顧淩謙拿著遙控器胡亂摁著,眼睛卻在偷瞄秦培,完全就是沒話找話說。


    秦培想起秦文長交代的話,臉色蒼白地搖頭:“抱歉,我晚上有點事。”


    他拒絕的太幹脆,顧淩謙盯著他有些反應不過來,直到秦培動了動僵硬發麻的身子,他才勉強扯開唇角:“哦,那你忙。”


    如果他知道,秦培這一走就再也沒迴來,他打死也不會口是心非的。


    他真正想說的是:秦培,你可不可以留下來陪我?


    我賭上了一切,我真的輸不起……


    門被關上的瞬間,顧淩謙心髒猛地抽搐起來,他蜷縮在酒店潔白的床單上,雙拳緊握,痛得喘不上氣。


    而走廊外的秦培一手撐著牆壁,才避免了滑下去,他甩了甩漿糊一般的腦袋,用力喘了喘氣,然後才拖著虛軟的腳步進了電梯。


    -


    之後兩天秦培都沒過來,顧淩謙給他發消息,收到的迴複總是千篇一律的“有事走不開”。


    唐銘倒是來過一次,隻是絕口不提秦培,顧淩謙問了兩次都被他想方設法繞過去,他垂頭笑了笑,也不問了。


    顧淩謙在酒店裏悶了兩天都要悶出病來,目送著唐銘的邁巴赫混入車流裏,他拉過帽子戴在頭上,就這麽漫無目的在大街上閑逛。


    等迴了酒店就感覺到頭重腳輕,額頭有些發熱,顧淩謙疲憊地往床上一躺,心想:這迴是真生病了。


    他白天還能故作冷靜,也克製著不去找秦培。可人在生病的狀態下總是格外脆弱,手機被他的掌心捂得發燙,他眯著眼睛打給秦培。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電話一接通,他就迫不及待喊了一聲“秦培”,心底的思念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秦培殘忍的話搗碎,鮮血淋漓也隻能往肚子裏咽。


    “淩謙,我們……算了吧!”我們鬥不過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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