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巨大的悲痛如山洪海嘯般席卷過來,顧墨琛高大的身軀晃動著,好似隨時都會站立不穩的倒下去。


    而黑衣大哥就這麽看著他大笑,他的目光開始渙散,卻還不忘露出譏諷的表情。顧墨琛雙目赤紅的蹲下去,大力揪著他的領口,硬是把他一路拖行到流水線旁。


    他怒吼道:“現在給我找出來,快點!否則我他媽現在就把你絞成碎肉!”


    “嗬嗬,開什麽玩笑?”他終於虛弱下來,看著那整齊排列的肉罐頭,有些詭異的一笑:“不止如此,我還嚐過她的味道呢!哈哈……年輕的女孩,就是身嬌體軟的……”


    他沒能再繼續說下去,因為顧帥一拳頭砸到了他臉上。


    他無法容忍任何人,如此慘無人道的肆意淩虐另一個人的生命。


    憑什麽呢?


    你憑什麽?


    眼眶的灼熱怎麽也壓製不住,顧墨琛抬手就提起櫃台上的長刀,一刀下去,砍了他半截手臂。


    可胸腔裏的悲憤卻是有增無減。


    就是死了,他也必須要把女孩的屍體帶迴去。否則,留在這種地方,她怎麽能夠瞑目?


    耳畔是黑衣大哥的吸氣聲,他痛的嗷嗷叫,顧墨琛怎麽會讓他死的這麽輕鬆?就是一刀刀的淩遲也不能解恨。


    手起刀落,血水飛濺到顧帥眼中,讓他看起來像個暗夜修羅,周身都彌漫著恐怖的氣息。


    閉上眼之前,他還在喪心病狂的笑著,眼睛慢慢的打量了一圈,最後對著最裏邊的冷凍室。


    “她們、那些女孩都在裏麵……嗬嗬……但是你永遠也找不迴來了……”


    ……


    遲遲收不到顧帥的指令,藏身在暗處的特種兵最後主動出擊,魚貫而入。


    然後他們所有人就目睹了顧帥瘋狂殺人的一幕幕,每個人都是毛骨悚然。


    外麵有特種兵善後,顧墨琛便大步往裏衝,撞到了桌子凳子他也沒有停下來,直到站在冷凍室的門口。


    手指哆嗦了好幾次才準確的握住門把,推開,霎時一股冷氣撲麵而來,目光掃過,裏麵有很多貨架,上麵被白布遮蓋住。而在靠近角落處,還放著兩個大桶。顧墨琛走過去,低頭就看到了大桶裏裝著的碎肉。


    無法分辨的碎肉。


    他閉了閉眼,試圖壓製住那不斷飆升的怒火,還有一股從毛孔裏散發出的寒意。那樣的痛,痛到極致,你如果沒有親眼所見,是不會明白。


    安靜沉默的站了一會,顧墨琛便又走去一個個貨架前,伸手掀開上麵遮住的白布,目光觸及到的是一具具冰冷僵硬的屍體。


    他再也不忍心看下去,雙腿一軟,整個人竟然就這麽直直的跪了下去。


    那一年他親眼目睹年輕女孩從樓上跳下來,就死在他麵前……就差那麽一點點,他就可以救她的。


    他曾經發過誓,再也不會讓悲劇重演。


    可糟糕的是,今天他依然食言了。


    他就這麽跪在冰涼刺骨的地板上,突然就笑了起來,可眼角卻越來越紅。


    -


    這一晚,看到真相的人都是沉默的。


    或許還有人不信,人性真的可以醜陋至此。


    這一晚,白子衿沒能等到顧墨琛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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