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舅舅不是被穆煜廷抓去了麽?


    看他現在這番光景,也不像是曾經做過階下囚的樣子。


    抑或是穆煜廷還算有良心,並沒有對虐待他?


    “福兒,立在那作甚,快進來,不認識你忻舅舅了麽?”見她發愣,袁氏笑著朝她招手。


    “怎麽會呢?”周明珊穩了穩神,上前施禮,笑道,“隻是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忻舅舅是什麽時候迴來的,怎麽沒提前捎個信來?”


    袁文忻打量了她兩眼,眸中露出讚許之色,“果然不錯,福兒也長成大姑娘了,穩重了不少,怪不得你娘一個勁兒得誇你呢!”


    “孩子當然是自家的好。”


    周明珊此刻滿腦子都是問號,下意識便應了一句。


    “不錯,這話說得極有道理!”袁文忻撫掌大笑,看向袁氏,意味深長得說了一句,“這下姐姐可以放心了!”


    袁氏笑著點點頭。


    周明珊顧不上問他們在打什麽啞謎,想了想又問袁文忻,“忻舅舅是剛迴來麽?”


    “嗯,昨兒剛到京城。”


    “那……”周明珊本想問袁文忻是否曾經碰到過穆煜廷,可話到嘴邊又收了迴去。


    在母親和忻舅舅麵前如此直白得說起一個外男,怕是不太好解釋。


    見她遲疑,袁文忻便問道,“怎麽了?”。


    “哦,沒什麽,就是覺得忻舅舅這一次出去肯定很辛苦!”她趕緊轉了話題。


    說起自己的經曆,袁文忻眸中光彩更盛,笑著應道,“辛苦倒是辛苦,不過確有所值!”


    周明珊趕緊裝作有興趣的樣子央求他說說,其實是想旁敲側擊得打聽一下到底怎麽迴事。


    可惜一直說到接風宴開始,她的疑惑也沒有解開。


    周明珊本想在晚膳之後再問問那墜子的事兒,可惜忻舅舅和父親他們喝得醉洶洶的,連眼睛都紅了。怕是話都說不清楚,隻好作罷。


    翌日,沒等周明珊再去詢問,便得知袁文忻被請去顯國公府了。


    彼時。她正在用早膳,聞聽此消息,吃驚之餘差點把剛夾起來的小籠包掉下去。


    她急急問紅雲,“怎麽迴事,是誰來請的?”


    “聽說是穆世子身邊一位姓何的管家。話說得很客氣,對二舅老爺也尊重!”紅雲以為她擔心,趕緊解釋。


    周明珊心中的疑惑更大了。


    如此情形,再加上昨兒忻舅舅的話語,說明很有可能是她之前猜錯了,忻舅舅根本沒有被穆煜廷劫走。


    可穆煜廷為何要承認呢?


    想起上次在老梅庵見到穆煜廷的情形,周明珊隻覺越發看不透這個人了!


    原本她還想著用穆煜廷給她的那個承諾救忻舅舅迴來,現在看來根本就用不著了。


    袁文忻是在周澤下衙之時跟他一起迴來的。


    兩人正好在門外碰上。


    聽袁文忻說去了顯國公府才迴來,周澤腳步頓了頓,稍微落後兩步和他並行。邊走邊笑著問道,“忻弟和穆世子很熟麽?”


    “還好,之前打過交道!”


    周澤打量了他幾眼,“聽說那穆世子為人甚是驕傲,倒是和忻弟有話說!”


    袁文忻笑了笑,似乎不欲提起穆煜廷,應和了兩句便以累了為由迴自己院子休息。


    周澤看著他的背影,目光閃爍,站了好一會兒才迴了正院。


    更衣梳洗完畢,周澤將屋裏服侍的人都打發了下去。招唿袁氏坐在他旁邊。


    袁氏見此情形,便知他有話要說,想到之前自己的行事,心裏不由得打了個突。


    周澤似乎在思考什麽。捋須沉吟了一會兒方問道,“你上次說的事兒怎麽樣了?”


    袁氏眼角一跳,強自穩住心神,笑著道,“還能怎麽樣,已經都到了這份兒上了!”


    上次周澤根本沒跟她商量。便把福兒的名字報了上去,便是有什麽好事還能如何?


    周澤皺眉,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道,“也不盡然如此……”


    袁氏一下子反應過來,看著周澤的雙眼驟然發亮,“三爺的意思是……”


    沒出口的話被周澤那警告意味十足的眼神硬生生得嚇了迴去,她一下子明白過來,訕訕得笑了笑,低下頭,“是妾身失態了!”


    周澤捋著下頜的短須點了點頭。


    “天家之事,須得慎之又慎,須知禍從口從,便是你我二人私下言語也要萬分注意才是!”點撥了袁氏兩句,周澤又問道,“可有何憑證?”


    袁氏愣了愣,目光中有一瞬間的迷茫,然後很快便清明起來,連連點頭,“當然有,當然有!”說著起身從屋裏取出來一個雕漆匣子。


    周澤接過來打開,裏麵是一副白玉雙魚佩,玉質不算頂好,可上麵的色澤和花紋都散發著一股悠然的古意,應該是老物件了。


    他賞玩了一會兒,又遞給袁氏,“收好吧!”


    袁氏從方才周澤說到事有轉折之時,便心情激蕩,恨不得一下子撬開周澤的嘴,弄明白是怎麽迴事。


    可她也明白三爺的性子,隻得耐下心顫抖著雙手把東西接過來,又緩緩放迴原位,才吸著氣坐到了方才的椅子上。


    到底是忍不住,半嗔半怪得看向周澤,“爺可說準了,別讓妾身空歡喜一場!”


    雖然知道對自己夫君如此相疑不妥當,可袁氏實在是顧不上了,福兒的事兒一直掛在她心上,這幾****吃不下睡不香,便是忻弟迴來,也無法讓她完全開顏。


    周澤沒有在意她的失禮,隻是輕輕答了一句,“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他其實也有些後悔,早知道如此,還不如讓琪姐兒去。當初他是考量著那位的心思,怕畫蛇添足徒增厭惡,所以才隻報了珊姐兒一個,哪兒知道會有這麽多事兒?


    這樣一來還得再去花功夫去疏通,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成?


    想起這些日子上麵那位的情景,周澤還是決定穩妥起見,若是真猜錯了,那迴來也無事,可若是猜對了,那自然便是無論如何也跑不了的,兩頭不誤!


    周澤打算得精明,卻不知道袁氏心裏猶如油煎一般,枕邊之人這麽多年了,她也知道些周澤的心思。


    就因為如此,她才覺得心寒。


    那些東西就那麽重要麽,重要到他要違背自己的承諾,非得把珊姐兒送到那見不得人的地方?


    幸好,她想到了辦法。


    也罷,隻要他真能把珊姐兒救迴來,這次的事兒她就不計較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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