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清早。

    周卓璟睡眼朦朧地走出房間,見徐澤生穿著圍裙在廚房裏準備早餐,好奇地探頭看了一眼,入目卻發現兩盒牛奶。他摸了摸腦袋,有些疑惑,徐澤生平時不愛喝牛奶,今天怎麽破天荒地改了口味。

    “怎麽了?”徐澤生將煎蛋盛出鍋,扭頭對上周卓璟困惑的小眼神,先是一愣,又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桌上的牛奶,不禁笑彎了眼,“兩盒都是給你準備的。”

    “啊?”周卓璟愣愣地抬起頭,順勢接過他手裏的餐盤往餐桌走,話裏仍有些不解,“為什麽突然給我準備?”

    徐澤生掛好圍裙,拎著牛奶跟上他,聽見問話,停頓了一瞬,伸手摸向他的小肚子。

    周卓璟猝不及防,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那人捏了捏肚皮。

    徐澤生看他表情錯愕,輕笑著開口提醒道:“小璟一定要長高呀!”

    周卓璟霎時紅了臉,支支吾吾半天也搭不上話,隻能惱羞成怒地錘了他兩下。

    “你半夜不睡覺,偷偷跟著我幹嘛!”

    他還以為沒人,小聲叮囑他的肚子努力吸收,結果卻被這人偷聽了去。

    “煩人!”

    徐澤生好笑地望著他,心裏隻覺得可愛。

    “你笑什麽呀!”周卓璟恨恨地瞪著他,“你又沒有這種煩惱!”

    兩人同年同月同日生,徐澤生卻比他高出大半個頭,個高腿長,讓他看著就眼紅。

    “傻瓜,我覺得你這樣就很好。”徐澤生伸手摸摸他的頭,似是安慰,“很合適,也很方便。”

    方便?

    周卓璟沒有聽懂,正想要追問,剛抬起頭就被傾身而下的徐澤生身體力行地解釋了什麽叫叫做方便。

    半刻後,他摸著自己被啃得發紅的臉蛋,恨鐵不成鋼地大口喝牛奶。

    這種方便,不要也罷!

    距離校運會還有一周。

    時間匆忙,周卓璟隻能借著下午放學的休息時間到操場訓練。

    同行的還有一路抱怨的黎德昌。

    這家夥比他好不了多少,上台抽簽直接來了個三千米,差點當場嚇暈。

    這會兒他換上了跑鞋,抬眼望著跑道,又開始碎碎念叨。

    “你說我怎麽就選了文科呢,每天飽受政史地的

    摧殘,抓壯丁還要來迴被抓幾次。”他說著說著抱起了周卓璟的胳膊,“太慘了,同班隻有四個男生,兩個不懂情趣的臭直男,剩下一個你還有男朋友了,我肯定要單身到大學了!”

    周卓璟嘴角抽了抽,想要解釋卻感覺手腕一鬆,黎德昌猛地彈開出好幾步遠。他納悶地歪歪頭,不理解黎德昌反常的舉動。

    “你,你男朋友來啦。”黎德昌曖昧地衝他擠了擠眼,揮著手跑開,“我先去訓練了。”

    周卓璟目送他走遠,轉過身就被人擁入懷抱,熟悉的皂香撲麵而來,溫和的味道將他整個人包圍。

    “喂!”周卓璟伸手戳了戳對方的胸口,“在學校呢。”

    要是被巡邏的教導主任看見,免不了一頓嘮叨。

    “剛剛那個人是誰?”徐澤生卻不放手,低低在他耳邊抱怨,“你和他靠得好近,他還拉你的手。”

    “他是我們班上的同學。”周卓璟伸手揉揉他的腦袋,認真做著解釋,“我們約好來操場為運動會做準備。”

    “為什麽不找我?”徐澤生悶聲道,話裏酸味更濃了幾分。

    “你們競賽班每天不是多一節自習課嘛。”周卓璟小聲道,“我就想……”

    “我吃醋了。”徐澤生打斷他,退開些距離,垂下頭定定地望著他,重複一遍,“我吃醋了。”

    周卓璟被他盯得有點兒難為情,想要轉開視線,腦袋卻被徐澤生雙手捧住,強行要求對視。

    “我和他隻是普通同學。”周卓璟說到這裏,想起夢裏的徐澤生就是隻花蝴蝶,追求者都能塞滿一卡車,頓時也是醋勁上頭,“你還說我呢,你,你,你也成天招人喜歡,一點都不好!”

    “我?”徐澤生看他說話都急得結巴,不由勾起嘴角,“我招誰喜歡了?”

    “就是,就是好多人。”周卓璟說不清楚,隻好憤憤地瞪眼,“我警告你哦,你,你不許招別人喜歡!”

    聽見他霸道的宣布主權,徐澤生笑意更濃了幾分。

    “好。”他笑著答應,伸手將那顆炸毛的小腦袋按到胸口,低聲調侃他,“小璟占有欲好強。”

    他當然看得出黎德昌和周卓璟隻是普通朋友的關係,隻是想逗逗自家小卷毛,沒想到卻把人惹急了眼,倒是有意外的收獲。

    “唔……”周卓璟被他安撫得沒了脾氣,隻揪著他的衣服小聲道,“嗯,我是很霸道。”

    駱一鳴知道他哥要訓練,下課就趕到操場,來不及打招唿就遠遠看到兩人抱作一團,登時嫌惡地皺起眉,暗暗在心裏給徐澤生再記下一筆。

    最近氣溫又低了幾度,周卓璟出門算起了日子,過完校運會,就快到他和徐澤生的生日。

    今年還是他們認識以後過的第一個生日,他從幾天前就在思考該給對方送什麽禮物,無奈想了許久,仍舊想不出答案。

    他撐著臉連聲歎氣,連身邊的蘇渺渺都望了過來,擔憂地問道:“周卓璟,你沒事吧?怎麽早上一來就這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她的聲音不小,引得隔壁桌的黎德昌和馮麗都望了過來。

    “嘖,你小子該不會是失戀了吧?”馮麗古怪地瞥他一眼,又道,“不過也是,你那個男朋友太帥了,一看就是渣男。”

    周卓璟愣怔,沒想到徐澤生在別人眼裏居然是這樣的形象。

    “真分手啦?”黎德昌見他沒有反駁,眼裏都在放光,“小璟,我們是好姐妹吧,你要是不喜歡了,考慮一下把他聯係方式給我啊。”

    “誰和你是好姐妹!”周卓璟鼓起腮幫瞪他一眼,氣唿唿地搖頭道,“沒有分手,你不許惦記他!”

    “喏喏喏,平時還說不是男朋友呢。”黎德昌挑了挑眉,顯然剛剛的話隻是說笑,“你說你沒有失戀,怎麽看起來卻悶悶不樂的啊。”

    “就是,我有個朋友啊。”周卓璟掩耳盜鈴地說道,“他喜歡的人生日快到了,他想送對方一份禮物,又知道該送什麽。”

    “嘁!”馮麗嫌棄地偏過頭,“就這點兒事,你把自己送給他不就好了。”

    她說得輕鬆,周卓璟卻是臉紅到耳根,擺著手連聲道:“不,不可以。”

    “哦喲,送喜歡的人禮物啊。”黎德昌也壞心眼地調戲他,“我看馮麗的想法就很好。”

    周卓璟被他倆一唱一和說得窘迫,扭過頭對上麵無表情的蘇渺渺。

    “對不起。”蘇渺渺猶豫了稍許,鄭重地開口,“我沒談過戀愛。”

    周卓璟啞然,拉起課本擋住臉,又不停地歎起氣。

    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當天夜裏,周卓璟無意識地翻身趴在徐澤生胸口,手指還憤憤地跟著戳了好幾下。徐澤生沒有睡著,穩穩接住他,想要拉過被子替他蓋好,卻聽他嘟嘟囔囔地說起了夢話。

    “徐澤生!”

    他的語氣有些發狠,徐澤生意外地停下了動作,想聽他說完。

    “你到底喜歡什麽呀!”

    喜歡什麽?

    徐澤生無奈地笑了笑,伸手抱住他,輕聲迴了他的夢囈。

    “喜歡小璟。”

    睡夢中的人聽到了答案,動作一滯,就在徐澤生以為他要熟睡的時候,他臉頰燒紅地小聲呢喃。

    “我,我還小,不可以把我送給你。”

    作者有話要說:徐澤生:長大就可以了嗎?

    周卓璟:不是那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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