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間,卡爾巴隆本能的尋找庇護,他迅速低空側翻,這一動作既是為了躲避那致命的核磁槍射線,也是出於一種求生的本能。僅是瞬間,他將身後的哈虎推到身前來擋核磁彈。核磁彈的破壞力是如此強大,一旦被打中,身體組織會急速破壞,活下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卡爾巴隆的心充滿了悲傷,他即將失去這個好友。同時,他心中湧動著無盡的感激。卡爾巴隆知道,自己能夠活下來。


    再見了,好友哈虎。卡爾巴隆默念明年的祭文:有怨言請找翰頓公爵。


    槍聲響起!哈虎應聲倒地,口中湧出鮮血。卡爾巴隆的眼中閃過一絲難受,但同時他飛快地俯身,伸手取下哈虎攜帶的槍,然後毫不猶豫地舉槍射向皇太子奧菲斯。


    皇太子奧菲斯完全沒有料到會有這樣的變故,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向自己瞄準的槍口。然而,卡爾巴隆的手指在扳機上猶豫了一個唿吸後,果斷扣下了扳機。雖然,他的心中充滿了掙紮,雖然,皇太子奧菲斯慈仁寬厚,對他賞識器重照顧有加,可誰讓奧菲斯是特萊蒙因。特萊蒙因的血脈裏流淌的是原罪。


    再見了,奧菲斯殿下。如果有下輩子,希望你不再是特萊蒙因。


    卡爾巴隆扣下了扳機,槍聲響起,那顆射出的子彈在半空中突然消失,掉落在地。


    皇太子奧菲斯卻穩穩地坐著,平靜地看著他,仿佛早已預料到了這一切:“卡爾巴隆,翰頓公爵說你很可疑,我是不信的。原來,你真的是他們的同夥。”


    卡爾巴隆低頭看了眼手裏的槍,又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哈虎。他扔了槍,又踢了一腳哈虎:“起來吧!演的蹩腳極了。”


    哈虎抹掉嘴角的紅色痕跡,一邊站起來一邊嘟囔:“蹩腳又怎麽了,你剛才也沒看出來。卡爾巴隆,我們十年的交情啊。翰頓公爵說你會用我擋槍,我本來還不信,拍著胸脯給你作保。沒想到啊,沒想到,你竟然對我如此狠的下心”。


    卡爾巴隆立刻遠離哈虎,吐糟道:“交情?十年內處處阻擋我升遷的交情。哈虎,我無數次後悔,當年為什麽要在戰場裏救你。如果不是你,皇家護衛隊的隊長是我,那麽,這次我們就不會行動失敗!”


    哈虎沉默。


    翰頓公爵轉動手裏的核磁槍,瞧著卡爾巴隆笑得意味深長。


    卡爾巴隆轉向翰頓公爵,舉起雙手:“翰頓公爵親自出手,我輸的不怨。如果您老人家想知道什麽,我必將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是我有條件,我不想看到奧菲斯的臉。讓他們都出去,我說給你一個人聽,如何!”


    “好思量!”翰頓公爵鼓掌三下,拒絕了這聽著合理實際上是挑撥離間的提議:“卡爾巴隆,你忘了你現在的身份了嗎!也對,皇太子寬厚仁慈,常常是大錯化小錯,小錯就不是錯。慣的你們目無尊卑,助長了你們那些狂悖的野心。卡爾巴隆,就你這樣的,在邊防軍裏我早就一槍斃了,你現在還能喘氣,是因為你們的皇太子想親口問問你。卡爾巴隆,你竟然還敢提些不知所謂的條件,耍弄心計。”


    卡爾巴隆雙手一攤,針鋒相對:“嘴在我這,你們若是不答應的我的條件,別想從我這裏知道任何信息。”


    翰頓公爵沉思片刻,然後扭頭對奧菲斯說:“殿下,這小子嘴裏沒半句實話。直接斃了,免得得了些真真假假的消息後鬧心。”


    奧菲斯點了點,他最後看了眼卡爾巴隆,起身離開了。


    哈虎護衛著奧菲斯,直到離開這間屋,他沒有再看卡爾巴隆一眼。


    翰頓公爵目送兩人離開後,再次舉起核磁槍,對著卡爾巴隆,按下了板機。這次,是真正的核磁彈。


    卡爾巴隆睜著眼倒下,他想不明白啊,難道奧菲斯不想知道主謀是誰嗎?不想知道他背叛的原因嗎?為什麽呢?


    ……


    聽到了身後的槍響,哈虎沒忍住,他摸了把眼淚,傷心的說:“殿下,你對卡爾巴隆那麽信任,我把他當兄弟。他怎麽就信了那個什麽全知聖女的說詞,犯下大錯還不知悔改。”


    奧菲斯停下腳步,拍了拍哈虎的肩膀:“卡爾巴隆犯錯的時候我沒有糾正他,反而縱容了他。是我的失職,連累了艾麗奶奶,還有冬儲宮的所有人。”


    哈虎抹淨眼淚:“奧菲斯殿下,沒有再比你更好的殿下了。小王子們吉人自有天佑,我帶人再去找找,一定能找到小王子們的。”


    “好”,奧菲斯點點頭。


    哈虎行禮告退,轉身風風火火的帶著人出發了。


    庭院裏的樹木很高,掛在樹枝上的燈籠如繁星點點,奧菲斯抬頭看向樹枝上如魚兒的燈籠,沉寂而悲傷。


    翰頓公爵走到奧菲斯身側,語調悠悠:“那盞魚兒燈,我記得是皇帝陛下親手做的,你那時候很喜歡,睡覺的時候也抱著不撒手。原來是掛在這裏了!”


    “小萬喜歡魚兒燈,我答應要送給他一盞燈的”,奧菲斯開口:“壹壹、小貳、叁叁、小萬,都是好孩子,我這做伯父沒有保護好他們!”


    “既然想念小王子們,就帶他們迴來吧”,翰頓公爵眉頭微皺:“孩子們太小,怎麽能由著他們在外胡鬧。”


    “壹壹、小貳、叁叁、小萬,都是聰明伶俐的。目前皇宮裏並不安全,等我將這個家打掃幹淨,我在接他們迴來”,奧菲斯看向翰頓公爵,他的眼睛裏是璀璨星光,是飛濺的火星:“翰頓叔叔,請你務必要幫我。”


    “是!謹遵諭令”,翰頓公爵笑了:“我早就看這狗屁的繼任製度不爽了。殿下,隻要你願意,你就是帝國的皇帝,霍爾頓帝國的掌權者,無論老皇帝究竟是生還是死!”


    奧菲斯在翰頓公爵的眼裏,他看到了燃燒的更為熱烈的火焰,那團火焰,如果一定要用一個詞形容那團火焰。奧菲斯想了想,是絕境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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