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米,爺爺並沒有欠債一個億,對不對”,胡歡歡靠在墓碑上,可憐兮兮的追問托米。她的眼睛裏,希望的光芒在掙紮,但凡有心腸的,都不忍心掐斷脆弱的希望之光。


    可是,站在胡歡歡麵前的托米,心髒是宇宙中最堅硬的夯鐵和鋼石做成的。


    “主人欠了卡法利亞公司米奇先生一億霍盾幣”,托米戳破了自欺欺人的泡泡:“借款期限三年。”


    “哦”,胡歡歡生無可戀的躺在地上,有氣無力的問:“留給我幾天跑路時間,啊,我是說,托米,哪天開始到期?”


    “昨天,也就是您抵達首都星的當天”,托米一板一眼,殘酷的將事實擺了出來。


    “死老頭”,胡歡歡跳了起來:“借錢的時候,怎麽沒將期限簽個100年。三年,三年,我現在身無分文啊。一個億,讓我用什麽還。”


    “身償”,托米歪著頭,疑惑的吐出來《幼崽飼養指南》上常見的兩個字。


    “......”,胡歡歡眨巴眼睛,認真的考慮身償的可行性。卡法利亞公司的大胖子,呃,米奇先生,能借給死老頭一個億,那麽絕對是有錢人啊。


    從未見過的米奇先生,在胡歡歡心裏,披上了金光閃閃的外衣。不知道為什麽,即使不知道長相,有了這金光閃閃的模樣,也令胡歡歡心動無比。


    “走,迴去商量對策”,胡歡歡抖擻精神,招唿托米迴家:“卡彭主意多,讓他想想身償法子,說不定一億不用償了,還能賺一個億。”


    在安朵拉斯星,欠債沒錢還,簽個幾年苦力以身償債,是常有的事。隻是大多欠債額度都是幾百幾千霍盾幣,一個億的霍盾幣,米奇先生能接受身償嗎?托米有些不確定的想著,不過幼崽喜愛不切實際的幻想,最為合格的家長,要給予幼崽愛的擁抱和肯定。


    托米從胡歡歡身後,轉到了她前麵,伸出細長的胳膊,擁抱了她,並用肯定的語氣一字一句說:“你說的對。”


    胡歡歡大聲的笑起來,曾經的弧狒就是如此啊,無論她說什麽不切實際的想法,弧狒都會抱抱她鼓勵她。可是,那是她十歲前的事情了,現在她二十歲,有了四個孩子,也已經是成年了。


    “托米說的對”,胡歡歡用力的抱了抱托米:“你是對的所以我當然是對的,即使我的話亂七八糟但因為你說對的所以我依然是對的,對不對。”


    托米被胡歡歡的話,繞暈了,眼睛直直變成了一條線,然後下一秒,變成了笑臉:“歡歡說的對。”


    胡歡歡樂極了,她開心的跑著,向銀色飛車停的地方跑去,一邊跑一邊迴頭喊:“托米,快點。”


    是的,胡歡歡開心極了,原來被無條件當小寶貝哄著,是如此開心的事情,她的爺爺真的還在她身邊。


    托米也是開心的,雖然它不知道開心是什麽,但是它決定這就是開心,它要把現在的波動記下來,以後出現同樣波動時,它就會知道是開心來了。


    從墓地迴去的時候,天黑了,繁星在天上閃爍。托米將飛車駛入了空中航道。


    夜幕下,飛車走過的地方,留下光的足跡,彷若星星在跳舞,流星劃過。


    “那裏是什麽地方”,胡歡歡指了指遠處,那裏星光燦爛,放佛盛放的煙花,在空中匯成綻放著層層花瓣。


    “聖納羅,首都星的中心,也是最繁華熱鬧的地方。卡法利亞公司的總部就在那裏”。


    “嗯,離我們住的地方很遠了”,胡歡歡暗戳戳的想,她現在走的,是背離聖納羅方向的。這麽遠的距離,消息傳遞也會慢,等待大胖子知道她來了首都星,也許是好幾天的事情了。那時候,她已經帶著一家老小離開首都星,到了大胖子找不到的地方。


    對於債務,有著如此天真爛漫且不想還債想法的,並不止胡歡歡。正在前往聖納羅方向,同樣欠債一個億,徳爾奇也是如此想的,隻要他離開首都星,去一個智腦諾亞找不到的地方,他就不會還一個億了。


    這一刻,德爾奇和胡歡歡,不約而同笑出聲,然後,又不約而同捂住了嘴。


    下一刻,又不約而同被現實打臉了。因為,卡法利亞公司的米奇先生,坐在大廳裏等著胡歡歡。軍部的執法官帶著強製執行文件,將德爾奇截在了路上。


    “胡歡歡女士,我是你爺爺的好友米奇·卡法利亞,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麵,和你爺爺說的一樣,你的眼睛是最美麗的珍珠”,胖乎乎圓滾滾的米奇先生,熱情的張開雙臂,擁抱了從大門進來的胡歡歡。


    “......”,胡歡歡愣住,被擁抱住的時候,本能想抬腿踢,可能懷抱非常溫暖沒有惡意,她收迴抬高的右腳。


    “米奇先生,您認錯人了,我不是胡歡歡,我叫恆米”,一億債主就在眼前,身無分文的胡歡歡毫無償債能力,既然被堵住了......隻好死不認賬。


    “沒錯了”,米奇哈哈大笑:“恆米的身份,是你爺爺托我替你辦的”。


    被人揭了老底,胡歡歡能怎麽辦,她看著托米,比了口型“真的”。托米點點頭,兩個眼睛一個寫了“真”,另一個寫了“的”。


    “真的”兩個字清清楚楚,米奇也看的一清二楚:“歡歡,你爺爺欠下的債,每一筆都是明明白白,我是誠信的商人,絕不會坑騙小孩子。”


    小孩子·胡歡歡:“......”,她的眼風掃過,屋裏站著十二個身強體狀的砂哈犬族。卡彭像隻鵪鶉躲在角落,頭藏在手臂裏,露出一隻眼睛,偷偷給胡歡歡拋了個求救眼神。


    沒用的,胡歡歡狠狠的瞪了一眼卡彭。


    “還有......”,米奇在客廳了走了一圈,放佛主人在巡視領地:“這間小房子也是我的,而你還有樓上睡得香噴噴滴小不點,都是我的租客。”


    “付租金的錢,是含在一億借款裏的”,托米跟在胡歡歡身後,小聲的補充。


    胡歡歡煩躁的揉揉頭發:“要錢沒有,你想怎麽辦。”


    “年輕人,不要著急”,米奇和藹的招唿:“來,坐下。按照我的還款方案來,我可以再借你一個億,作為啟動資金,如何?”


    再借一個億,能有這樣的好事。“你就不擔心我們跑了”,胡歡歡問出來心底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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