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魏不熟都在瞧熱鬧了,吾行也把心放了下來,悠哉的和他爸聊起了天。“是不是誰開錦都府的大門誰就引出這長牙鬼啊?”


    “對”魏不熟讚賞的瞧了兒子一眼,“鎮宅鬼大多是這路數,院牆上方也是個陰陽陣,闖進來的人或者翻牆進來的人都能引出鎮宅鬼,老子告訴你啊,以後進別人家門要學會用兩隻手去推。”他挺助興的給吾行比劃了一下,吾行想起自己之前在錦都府門口念破陣訣不成,氣憤的捶了一下錦都府的大門,或許就這下才招惹上了長牙鬼。


    但吾行還是不解,他瞧了院子一圈,發現芙蓉正仰頭躺在湖邊上,不知道死沒死,忽然想到另一個問題:“那長牙鬼不是應該和芙蓉對上嗎?”


    “那娘們身上沒殺氣。”


    “我當時也沒殺氣,他怎麽就纏上我了?”


    魏不熟被問的一愣,想了一會兒發問他:“那你是不是激動了?”


    吾行迴憶了一下,當時他看到眉娘沒死,的確是激動了那麽一小下,於是便很認命的明白了,心下歎了一口氣:“那我們在這兒等什麽呢?”


    熊五在旁邊聽的不耐煩,插話說:“哎呀,等出路唄,他們能找到陣眼。”


    魏不熟這會兒倒是特別有耐心,他摟著兒子的脖子,諄諄教誨道:“你想想,如果你師兄不會讀心術,那咱們肯定上那個娘們的當,風烈和這個姓趙的小子肯定想讓咱們和魂兵對上手,那麽在這裏扯皮聊天的就是他們了,對吧?”


    “對啊。”


    “那他們的企圖就再明白不過了,或者想讓千年鬼幹掉咱們,或者想讓咱們幹掉千年鬼”魏不熟掰著手指頭,臉上忽明忽暗。“但因為這裏麵有個人姓風,魂燈家族規,族內各氏族子弟不得自相殘殺,於是事態就很明了了,他們想讓我們來幹掉這個千年鬼,這個千年鬼才是他們的終極目的,明白了嗎?”


    吾行目瞪口呆,他知道魂燈家族族規裏有明確的規定,家族之內不得自相殘殺,如果風烈在魂陣裏起了殺心,那麽就相當於與整個魂燈家族為敵,何況魏吾行脖子上還戴著一盞亮著的魂燈。


    吾行突然對魏不熟刮目相看,沒想到他推理能力這麽厲害,簡直是走一步看十步,但吾行還是有點不明白:“也就是說你們在茶鋪的時候就開始布局了,可你們要時刻提防丁老頭竊聽,那你們怎麽交流的?”


    魏不熟笑起來,伸出自己的手舉到吾行麵前:“你學過摩斯密碼嗎?”


    熊五搖頭無奈,又把那副任重道遠的神態擺了出來。“小吾行啊,你要學的東西太多了,你可知道我們這些跟著你爹出來賣命的,唇語和摩斯密是基礎。”


    “這也太玄乎了。”吾行滿臉愁容,“也沒聽我爺爺入陣前給他那些徒弟培訓這些啊。”


    “我學這兩樣其實是為了避白家人的,你知道成天和那些順風耳生活在一塊兒根本沒有隱私,想要在你奶奶麵前插科打諢就得靠這些歪門邪道,你身邊有個白老二,你這兩樣必學。”


    吾行傻眼了:“那我師兄還會讀心呢,我是不是得先出個家靜靜心?”


    魏不熟和熊五對視了一眼,倆人同時點頭“嘿,是個好主意。”


    吾行臉色垮下來,趙三兩那邊罵聲不斷,正罵出一句“魏不熟你他嗎的斷子絕孫。”


    吾行忍不住迴嘴:“就快了,你差不多能盼到。”


    冷不防被魏不熟踹中了大腿根,疼得他眼裏冒了半天小金星。


    就在這時熊五在旁邊突然爆出一聲:“哎我去。”,就見院中間武力平平的風家男人,手裏頭不知道什麽時候亮出一把刀,吾行瞧見那刀柄末端做成了虎頭的形狀,一下子想起正屋裏那個繡車上的繡畫,黑袍將軍腰間的寶刀也是這個形狀。


    吾行下意識的去瞧昆侖,隻見他眉眼之間仍舊一片淡漠,但眸子裏星星碩碩的,說不上是什麽感覺。而且這個風家男人自從變出寶刀之後,戰鬥力急劇增加,吾行一時間被這情形弄的反應不過來,心想這怎麽和網絡遊戲似的,一把好兵器頂能改變戰鬥屬性?


    熊五好像等這把刀等了好久了,“嘖嘖嘖”了好半天,感歎:“這刀落這小子手裏,可惜了。”


    魏不熟刺激他:“你看不見這是把冥刀?隻能在魂陣裏用的,但瞧這刀的陰氣,必然是風家小子用自己的血喂的,你陽氣太盛,和這刀八字犯衝,我勸你別打這刀的主意。”


    熊五不樂意了:“我這不是想給吾行琢磨一兵器嗎?”


    吾行忙擺手:“我不要這種吃自己血的兵器。”


    這虎形刀和當初爺爺裝遺囑的子孫盒都是極其陰晦的東西,往往十分不好馴服,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它認自己的血,吾行心說我這魂燈就挺能喝血的了,我再養一刀,每天不用吃飯改吃阿膠好了。


    熊五砸吧了一下嘴,挺沒意思的不說話了,幾個人就像是看戲一樣,瞧著院子裏倆人一魂的打鬥,不知不覺就瞧出了別的端倪。“不對啊,這魂兵怎麽變這麽厲害,剛才咱們和它交手他沒這麽強啊?”


    一直端著沒說話的昆侖,出聲道:“在戰場上拚殺過來的兵,死後的亡魂雖然也屬陰,卻是自帶七分正氣,這個魂兵已經存活了千年,正氣自然厲害,但是陰魂的正氣唯一克製的是煞氣,也就是說煞氣越重這個魂兵魂魄裏的正氣就被激發的越多。”


    吾行恍然大悟:“這就對了,剛才芙蓉姐說魂兵保護當時的婁眉和七忌軍魂大戰,我還覺得她說的誇張,看來是被激發了正氣。”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七忌軍難道不是兵魂嗎?”


    魏不熟對吾行直唿那軍隊是“七忌軍”挺不高興,他糾正了一句:“別亂叫,那是一軍隊不假,但不一定是七忌軍。”不過魏不熟馬上就若有所思的笑了笑:“那軍隊是什麽不重要,但這風家小子手上的刀……他可是掏錯了。”


    掏錯了是什麽意思?吾行不由朝院子裏看去,那個叫風烈的小子武力已經飆高到一種不可思議的程度,他那把虎形刀簡直讓他無往不利,但吾行覺得他周身的氣質也和剛才大不一樣了,到底是哪裏不一樣呢?吾行把風烈仔細的打量了一番,他穿著一身藏青色的衣褲,鞋和手套都是綠的,風水人喜歡穿綠鞋這吾行知道,因為取諧意“碧鞋(辟邪)”,但他眉眼之間怎麽隱約也有一些綠色?而且吾行十分確信,他臉上的那些墨綠像眼影的顏色,在風烈拿出佩刀之前是沒有的。


    “是煞氣,他在催動刀魂。”昆侖站在吾行身後,聲音幾乎像是耳語。可是他催動越多的煞氣,千年魂兵的正氣就越盛,他這分明就是費力不討好,“抽刀”還不如“收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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