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著眾人質疑的目光,還有淩勝嘲諷的話語,影風在惱火之餘,也不知道該怎麽迴應。自己都說了身體沒什麽大礙,不需要服用清靈丹,可別人為什麽就是不相信呢。


    還把他看成是那種視財如命的窮酸吝嗇鬼,為了節省下一顆清靈丹,而枉顧自己身體的健康。


    不過奇怪的是,就連女子都認為,自己初次使用傳送陣,在出陣後會感到身體不適,那自己的身體為何沒有表現出這種不適。


    如果要探究身體不適的來源,應該是陌生源素的入體和離體導致的,或許第二次經曆時就能適應這種變化,但第一次經曆的人,絕對會感到渾身難受,有種作嘔感。


    這麽一想,他的身體很有可能早已適應了這種變化。如果排除其他影響,那就隻有可能是自己曾使用過傳送陣。


    這又有什麽可能,影風想都沒想就排除了這個念頭。自從有記憶開始,他就跟父親生活在山脈之中,相依為命,而父親從來都沒有跟他提過有關傳送陣的事情。


    沒有提過,會不會是特意隱瞞,影風聯想到父親不願意告訴他的許多事情,想到了這個唯一的可能。那就是在自己沒有記憶之前,父親曾帶自己使用過傳送陣。


    這麽一來,一切事情就能說得通。出身於影家的父親,絕對有這個能力與財力,去使用傳送陣這種奢侈的東西。


    想通了這些,他就有理由去解釋這一切,尷尬地摸摸頭說道:“若曦姐,我想起來了,我以前好像使用過傳送陣,所以現在沒有出現淩勝所說的症狀。”


    “哦?”黃若曦也是被這番解釋給驚住了。在她的心目中,影風一直以來都是那種出身鄉野、孤陋寡聞的天才少年,從小生活在山脈中,與世隔絕,對外麵的世界一點兒都不了解。


    可現在,少年居然說自己曾經使用過傳送陣,而出陣後身體沒有不適也證明了這一點。那所謂的鄉野少年一說,也就不攻自破。


    這讓她越發看不透影風,看不透這個外表冷靜沉著、內心重情重義的十三歲少年。他到底有沒有對自己隱瞞了什麽,又或者說對方的一切說辭都是假的?


    心中湧現的懷疑不斷被放大,黃若曦急忙讓自己清醒過來。不管怎麽說,影風在她處於危險無暇之時保護了可兒,更是在緊急關頭暗中襲殺黑衣人,救她一命,是鐵一般的事實。


    “既然你沒什麽事,那就好,”黃若曦放下心來,把目光轉移到少女的身上:“依依,那你...”


    女子想要繼續說下去的話,被影風直接打斷:“若曦姐,依依以前使用過傳送陣,也沒什麽事。”


    他自己被這樣質疑就已經夠煩了,可不想少女再次陷入這等尷尬的局麵,到時候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越描越黑。


    不管是否使用過傳送陣,隻要最終的結果是身體無礙,那其餘的一切都顯得不再重要。


    “哼。”一旁的淩勝忍不住冷哼了一聲,聲音極其輕微,但還是引得聽覺靈敏的影風轉過頭去,想看看對方的異樣表現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影公子,你既然曾經使用過傳送陣,那為何之前還說謊?莫非就是想要等現在這時候,白拿宗女的一瓶清靈丹?”


    淩勝話語中的貶低之意,讓影風感覺自己被置於一個不義的境地,急忙駁斥道:“淩勝,我都說了現在才想起來,何來說謊一事。更何況,我是那種為了一瓶清靈丹而說謊的人嗎?”


    “人心隔肚皮,這可就難說了。”淩勝的話語越來越刻薄,頗有些口誅筆伐的味道在裏頭,令人不喜。


    其中對少年的諷刺之意,讓站在兩人之間的白依依有些難受,焦急地接過來話:“淩勝,影風不可能是那種人,你怎麽可以這樣說話。”


    “依依姑娘,如果他真的不是那種人,那就把清靈丹還迴去,白拿可不是什麽好事。”淩勝翻了翻白眼,抓住丹藥一事不放,同時心中的妒忌之意不斷放大。


    紫衣少年不過是一個出自鄉野的平民罷了,又有什麽資格占有這等珍貴的丹藥,而且還是從宗女那兒白拿的好處。


    這簡直就是天大的浪費,這清靈丹隻有落入自己的手中,才能發揮應有的價值,物盡其用。


    而且到了這種時候,少女仍是出言維護著紫衣少年,這讓他看得更難受,很是不滿。


    若是兩人之間偶爾有些悄悄話就算了,他能忍下來,但現在見到這種明顯的關心與維護,他這口氣又怎麽咽得下去。


    影風真的有些搞不懂,為何這淩勝會處處針對自己,眼神中藏著的不滿之意越發明顯,現在更是要自己把丹藥交出去。


    他很想留住這瓶丹藥,到時候拿迴去好好研究一番,但現在事情已經輪不到他做主。既然自己的身體沒什麽大礙,那這瓶丹藥也就拿得沒有緣由。


    “若曦姐,你還是收迴去吧,我就怕有些人說我占你的便宜。”影風毫不猶豫地掏出懷中的泛白瓷瓶,狠狠地盯了一眼幾步之外的淩勝,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


    占便宜這個詞一出,黃若曦頓時麵頰微紅,頗為羞憤,突然間想起了什麽,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影風這家夥是不是要故意捉弄自己,讓自己難堪,居然說占了自己的便宜,似乎他還沒忘記之前發生的那件羞人之事。


    每每迴想到那件意外的事情,被她深深埋藏在心底的渴望之意就開始蠢蠢欲動,使得她懷念起曾經那段雙宿雙飛的美妙日子。


    可惜,昔日已不可追,現在在她身邊的就隻有可兒這丫頭,她與段淩天之間的愛情結晶。


    “若曦姐,你怎麽了?”影風正準備把瓷瓶扔過去,可望見女子一動不動的模樣,就停下手中的動作,關切地詢問道。


    問完這話,他察覺到女子素顏之上,泛著的那抹熟悉的微紅之意,頓時就明白了些什麽。不過,自己不就是說了一番話,總不至於讓女子表現得那麽羞澀吧。


    仔細琢磨著自己說過的話,他突然間就明白了,原來是自己說的話讓女子會錯了意,於是急忙擺手補充道:“若曦姐,我不是那個意思。”


    “沒事,”黃若曦壓下心底的異動,沒有對此迴應些什麽,再次變成那個外表冰冷、高不可攀的宗主之女:“那瓶清靈丹你就留著吧,就當我送你的。”


    “這怎麽好意思,”影風心中大喜,但還是擺出為難的表情,裝模作樣地推諉了一句,免得讓淩勝抓住機會給自己使絆子。


    接著,他就轉過頭去望著淩勝,甩了甩手中的瓷瓶,用輕佻的語氣說道:“淩勝,聽到沒,這丹藥我可不是白拿的。”


    影風也不清楚自己為何就多說了這麽一句,有點不像是以前表現得冷靜沉著的他。而且,這樣子說話未免太過顯擺,以至於會得罪人,不過誰叫淩勝剛才特意出言貶低他。


    總算是出了一口氣,影風心中舒爽了些,麵帶笑意,趕緊把丹藥再次收入懷中存放。


    就在爭端停息之時,星老苦笑著走了過來,出言道:“你們這些小家夥,不就是一瓶丹藥嗎?還這麽較真。”


    黃若曦知道這事情自己也有些責任在裏頭,於是站了出來,微微一笑道:“星老,這倒是讓您見笑了,不過可不是誰都像你一樣,把丹藥當成糖豆兒的。”


    “曦丫頭,什麽叫糖豆兒,”星老一下子就被激起了興致,特意反駁道:“我煉製丹藥也要花不少功夫的,沒那麽簡單。”


    說說笑笑之下,幾人沿著圓台四周圍著的階梯走下,繞了一個彎,朝著某個方向的大門走去,很快就走出內堂,到了外麵的大廳。


    偌大的大廳之內,除了櫃台後的夥計之外,空曠無人,視野所見隻有一片冷清與寂靜,令人不忍心打破。


    望向大廳牆壁上掛著的鍾刻,影風才知道此刻距離彎月期開始,正好過了三個時辰。也就是說,他們的傳送總共花了的時間約莫是半刻鍾。


    影風內心困惑,在他的感官中,傳送是一刹那就完成的,沒想到還是要花不少的時間。


    當然,這個不少是相對於他感受到的來說。而對於那些要花幾天幾夜,連夜趕路到黃天城的鍛體者來說,這就是一個極短的時間,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他終究是把傳送的過程想得太簡單,之前向往的融入空間、一瞬間跨越空間的本領,在此刻貌似也成了鏡花水月。


    空間上的遙遠距離,按道理來說就是不可能瞬間跨越的,就算是這種利用陌生源素的傳送,也不過是把應該花掉的時間強行壓縮罷了。


    在夥計的客氣恭迎下,影風和少女並肩而走,隨著星老幾人的腳步,踏入了這座一直在聽說的超大型城池——黃天城,內心中對那黃天城拱衛著的岐黃宗,向往之意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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