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幽夜委婉拒絕,“此陣法隻能暗族之人才能布成,恐無法教授。應公子若是日後修煉出岔,可找暗族幫忙。”


    拒絕在應戎的意料之中,他又說了兩句客套話。


    兩人便都守著慕九歌了。


    一炷香之後,慕九歌緩緩睜開眼睛。


    她的理智完全歸於冷靜了,而修為,也因為走火入魔的狂亂,倒退了三成,就連即將大成的暗域空間,也受了損。


    原本明日即可大成的事情,又得延遲好一段時間。


    可五天後師父大婚,她時間來不及了。


    是的,即使走火入魔了一遭,她卻也更加堅定了自己要做的事情。


    無論師父如何想的,無論他以要如何做來保護她的安全,她都絕不允許他娶別的女人。


    這是慕九歌不能觸碰的底線。


    “族長,還有什麽辦法能讓暗域空間在五日內大成?”


    慕九歌這話一問,就讓暗幽夜臉色難看了好幾分,她擰著眉頭,立即探查慕九歌的情況。


    眉頭擰的更深了。


    “你修為大損,暗域空間也損了,五日之內能將損失補迴來便不錯了,不可能再煉至大成。”


    她歎氣,“無妨,你也別急,雖我們計劃盡快煉成暗域空間,再融合,但也不差這幾日時間。”


    “我等不了。”


    慕九歌雖憔悴,態度卻堅決,“五日後,仙盟大會開啟,我必要親自去。”


    暗幽夜有些意外,按照她的消息,仙盟大會是半月後才開的。


    怎麽提前了。


    她卻也穩得住,勸道:“仙盟大會開了便開了,就算是全上界的人聯合,也不是那麽容易找到暗族的。”


    “你無需管他們如何作妖,你隻需要安心在這裏修煉就好,在你暗域空間大成之前,外麵的一切事情都交給奶奶。”


    慕九歌沉眸。


    暗幽夜這般阻止,看來是沒有速成的辦法了,五天後,她隻能硬闖仙盟大會。


    即便沒有滅殺全場的把握,她也一定要去的。


    暗幽夜人老卻精,看著慕九歌冷銳的神色,便猜著幾分慕九歌的心思,沒有被她勸說住。


    她想繼續說,“小幽……”


    “幽冥淚,你剛走火入魔,還是暫且休息一下再繼續修煉吧,肯定也嚇壞了,你把它放出來讓它透透氣。”


    應戎打斷了暗幽夜的話。


    他的忽然插入,還是讓其他人無法否決的提議。


    暗幽夜目光略沉,也不再言語。


    慕九歌抬眸瞧了應戎一眼。


    隨即,將拎出來放在手心裏,身形一閃,就飛掠而走。


    暗淵剛想跟上,應戎便道:


    “你剛布陣消耗許多,休息吧,我去陪她就好。”


    說著,應戎便率先一步走了。


    暗淵看著兩人一前一後的背影,沉聲道:“他們之間有事瞞著我們。”


    “應與小幽走火入魔有關,你暗中跟著,務必要弄清楚情況,切不可再讓她走火入魔的事情發生,她的力量太強了,至少也要撐到統一上界之後。”


    “是,族長。”


    ……


    應戎追上慕九歌的時候,她正站在一座一片花海之中。


    紫色的鮮花遍地盛開,場麵極美,卻又透著一股讓人心情壓抑的傷情。


    正趴在慕九歌的肩膀上,用毛茸茸的小腦袋蹭她的臉頰。


    慕九歌抬眸,神色清冷的瞧著應戎,“你想說什麽?”


    應戎心裏有些說不出的滋味,隻要不是涉及聖君的事情,慕九歌就冷靜睿智,什麽都清清楚楚。


    “我覺得暗族有古怪,他們似乎早就知道你會走火入魔,或者說,他們經常遇到這樣的情況。”


    應戎將他所見所疑巨細無遺的告訴了慕九歌。


    無論是早就知道慕九歌會走火入魔,還是經常遇到走火入魔的情況,都不是正常事情。


    若是普通事情便罷了,畢竟每個族都有自己的秘密,可這件事情事關慕九歌,就不能掉以輕心。


    慕九歌抬起手掌,看著自己的掌心。


    所有的靈力都已經恢複了正常,可以說,在走火入魔之後,還能保持這樣的損傷程度,算是極厲害的了。


    足以可見暗淵那個陣法的厲害。


    可是,她為何會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的時候,被情緒劫持,她一度也覺得是自己太在意師父了,背叛、失望、痛苦的各方衝擊下,讓她走火入魔。


    可如今應戎這麽一說,有些細枝末節的東西忽然就被放大。


    她曆經幾世,心智早已十分堅定,連師父魂飛魄散的痛苦都能撐過來,更何況是他無奈娶親。


    大不了搶親便是。


    師父若是氣她、惱她、罰她,她就是跪個十萬年、百萬年,也跪到他心軟為止。


    她自從不會懷疑師父對她的感情。


    隻要師父是愛她的,她就可以百無禁忌。


    冷靜下來再去想,這才是她的慣性思路,可是為什麽在剛聽應戎說起的時候,卻會那麽悲觀,極端?


    進了暗族之後,她就急著修煉,並沒有注意這些細微的變化和影響。


    如今卻覺得細思極恐。


    世間有什麽力量能將她的心境改變,在她毫無察覺的時候讓她悲觀無限,竟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


    她除非特別冷靜的時候,貌似修煉的時候情緒都不那麽穩定。


    “我有不安的感覺,你走火入魔的事情,或許以後還會發生。”


    應戎極其憂心,“一旦走火入魔,你就會神誌全亂,不可一直靠著暗族救你,若是萬一哪次,他們不救你了呢?”


    他不喜歡這種命運生死掌握在別人手中的感覺,幽冥淚定然更不喜歡。


    她絕非被人隨意掌控之人。


    慕九歌瑉唇不語,清冷的目光望著這片紫色花海,燦爛中卻帶著憂鬱悲傷的花。


    看似絕美,卻又不甚完美。


    猶如這暗族。


    暗族有多少秘密隱瞞她不在意,但這事關她的修為、複仇。


    “出來吧。”


    慕九歌一道黑戾之氣擊向極遠處。


    在花海的盡頭,島嶼的邊緣,透明的結界微微波動,現出了暗淵的人影來。


    應戎見到他,頓時滿身寒氣,“你跟蹤我們?”


    被現場抓包,暗淵並沒有絲毫慌張難堪,仍舊是那副溫潤如玉的模樣,優雅矜貴。


    他邁著步子,踩著紫色的花,優雅的走向慕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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