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是知道雲長淵早起的習慣,慕九歌新婚頭一天,也不好意思真的賴床。


    她起床穿衣服,卻遇到了不大不小的麻煩。


    一夜過後,本就虛弱憔悴的身體,經過昨晚一役,現在更是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可是衣服,卻在衣櫃那邊。


    她得怎麽過去拿?


    在慕九歌糾結了好一會兒,是叫師父拿呢還是叫師父拿呢,雲長淵已經穿戴整齊了。


    他迴頭看她還在床上呆坐著,嘴角揚起一抹寵溺的弧度,“害羞了?”


    慕九歌臉頰登時一片通紅。


    越是羞,她越是嘴硬,“才沒有,我隻是太冷了不想離開被子而已,師父,你給拿下衣服唄?”


    雲長淵微微一笑,也不拆穿她,將衣服拿過來。


    卻沒有馬上給她,而是說,“抬手。”


    慕九歌一臉問號。


    見著雲長淵理開她的衣袍,竟然是要給她穿的意思。


    慕九歌受寵若驚,“師父,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好。”


    “小九,別害羞,我現在是你相公。”


    低啞的嗓音,好聽的讓人耳朵懷孕。


    慕九歌整個人都飄了,相公……


    她像是中了蠱,連自己怎麽抬起手的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被雲長淵伺候著穿了衣服,她便直愣愣的看著他,像是在做夢。


    穿戴完畢。


    雲長淵幹脆利落的將慕九歌打橫抱了起來。


    便又是一路橫抱,不用她走路了。


    慕九歌喜歡和雲長淵在一起,便心安理得,舒舒服服的賴在他的懷裏。


    臉頰靠著他的脖頸,愉悅的語氣跟偷、腥的貓兒似的,“受傷了好處還真多,我都不希望傷好了。”


    雲長淵瑉唇笑了笑,但是笑容之後,便泛起一陣隱忍的悲傷。


    可他,不能一直這樣照顧她……


    雲長淵帶著慕九歌來的地方,是大衍海。


    在墮神大陸靈力大量外泄的情況下,這片海域上的靈力還是相對充足,並未流逝太多,這裏的水靈獸也十分的多。


    若是未恢複墮神力量之前,慕九歌是不敢涉足這片海域的,隨便一隻水靈獸,就會要了她的性命。


    但是現在由雲長淵帶著,她隻需要貌美如花即可。


    在雲長淵入海的時候,他們的身上,就起了一個圓形的透明結界,將他們與海水隔絕。


    而後,雲長淵便如同在外麵的高空似的,朝著海底深處飛去。


    慕九歌第一次下來海底這般深的地方。


    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和淺海所不同,有著她聞所未聞的強大、漂亮的水靈獸,還有這深海的黑暗中,盛開的珊瑚和發光的各種海草、植物。


    若要她評論,那便是美極了。


    她甚至都沒有料到,墮神大陸上竟然還有如此美景,如此靜謐的地方。


    沒有任何被侵擾的痕跡,在大陸上,遺世獨、立,顧自美好。


    慕九歌欣賞了好一會兒,笑著問雲長淵,“師父帶來我參觀深海的?”


    雲長淵不用瞬移,便是為了讓她能看見這裏的美景的,她都知道。


    “對了一半。”雲長淵抱著慕九歌繼續往前,目光看向前方,“還帶你去鮫人族逛逛。”


    鮫人族是水靈獸裏半成人的種族,若非特殊情況,極少會上來大陸。


    又因為生活在深海之中,凡人不得見,因此他們便生出了許多的傳說,什麽美人魚,吃人怪,好的壞的都有。


    慕九歌對這種於她沒啥實際利用價值的傳說沒什麽興趣,也沒有放在心上,特地考究過。


    如今聽雲長淵提起,才知道,世上卻有鮫人族。


    她好奇,“師父,鮫人族性好性壞?”


    美人魚的傳說,是善良漂亮,為愛癡情的人魚,是極好相處的。


    吃人怪的傳說,便是鮫人誘騙船夫,然後將之吃掉,那可是極其頭疼的。


    雲長淵意味深長,“不好說。”


    說話間,他已經穿行過一片遮天蔽日的水草,水草的另一麵,仿若是另一個世界。


    不再是深海隻有點點星光的黑暗,這裏就像是被太陽照著似的,猶如陸地上一般明亮。


    仔細看,原來是這裏的裝飾,到處都放著夜明珠,無數的夜明珠集在一起,將這裏照亮。


    慕九歌循著視線看去,看見的是一個城樓的門洞,且還是由珊瑚礁自然長成。


    在門洞的正上方,水草有規律的盤踞,形成了三個字——鮫人族。


    珊瑚礁和水草是最低級的海底植物,沒有靈識猶如路邊小野草似的存在,可是在這裏……


    慕九歌疑惑,“它們是有靈識的麽?”


    不然怎麽可能自己長成這個樣子,比人特地砌成的相差無幾。


    雲長淵點頭,“有些許靈識,供鮫人族驅使。”


    “倒是奇了,這樣鮫人族若是要建屋子,就認命珊瑚礁自己長便是,都不用自己動手。”


    慕九歌跟著郝嚴搭過一陣房子,可知道這不是件輕鬆事。


    但在這裏,卻隻是一句話的簡單事。


    “小九,你很聰明。”


    雲長淵輕聲誇讚。


    他帶著慕九歌走進城門,慕九歌便瞧見,這裏如同人類大街似的,左右兩側都建著房屋,材料全都是珊瑚礁。


    珊瑚礁還全都是活的,既定形,卻又還花枝招展的。


    看起來,格外漂亮。


    這裏的房屋建築也和人類世界有不同,除了一樓的門洞之外,二樓也是直接對外開的門洞,且樓層最低的都是三樓。


    慕九歌不由得想,“他們是混居?”


    雲長淵搖頭,“鮫人族繁殖能力極強,一家裏麵,孩子最少是五六個。”


    最多的……


    慕九歌看著不遠處那棟高七八樓的房子,忽然有些噎住。


    這繁殖能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強。


    “今日是鮫人族的集、會活動,這些鮫人已經都去了,我們也過去。”雲長淵繼續往前。


    慕九歌這才知道,為什麽這些房屋裏都沒有鮫人了。


    她還真有點期待見見鮫人到底長什麽模樣。


    是不是如同傳說中的,都是極美的女子。


    穿過鮫人族一條條的建築群,慕九歌在雲長淵的帶領下,終於聽見了別的聲音,像是打擊樂器的,卻又因為在海底,音色傳播不懂,聽起來又是一番滋味。


    極為特別,亦然悅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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