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哦,我想起來了!”


    荀沐一拍腦袋。


    他忽然想起:當時,在大青山初遇時,林語梓可是說過:‘在報得大仇前,我不會為您做那種事的’……


    反之,報過仇後,那不就可以那啥那啥了嘛!


    得,人家一個清白姑娘,來履行承諾了。


    可問題是:荀沐沒做好準備……不是,呸,他本來就沒準備那啥那啥。


    “咳咳!”


    荀沐神色一斂,肅容道:“你當初那‘報仇之後,以身相許’的承諾,我隻作戲言,你也不必放在心上……相處這麽久,你應該知道我性格,隻要不招惹到我,骨子裏,無論王侯將相,還是販夫走卒,我都是視之等同的……”


    “於你,亦是如此……你我雖名為主仆,但我心裏,卻從未如侍女看你……所以,這種事,不必去委屈自己。”


    “畢竟,你我相遇一場,我還是希望,你能將清清白白的身子,給你喜歡的人!”


    “謝謝你,公子!”


    林語梓紅著眼眶,囁嚅道。


    此時。


    她心裏,既是失落,又是甜蜜。


    失落沒能和公子更加親近;甜蜜則是,覺得自己終究沒喜歡錯人。


    若是荀沐,今晚真的要了她身子,她雖然心甘情願,亦不會後悔,但內心,終究還是會有些遺憾的。


    畢竟,哪個女子不懷春,沒做著心上人明媒正娶,八抬大轎,踏著七彩祥雲而來的美夢?


    “公子!”


    “嗯?”


    “就是……”


    林語梓在對麵坐下,忐忑地問道:“您,有喜歡的人麽?”


    “喜歡的人?”


    荀沐喃喃著,腦海下意識浮現出一道人影。


    他嘴角不自覺勾起,臉上暈染開笑意,眉眼也一點點化開,變得溫柔:“算是有吧!”


    聽說,喜歡一個人,可以從眉眼裏看出來……


    此時。


    林語梓就信了。


    因為:自家公子這般表情,是從未展露過的,非是傾注了深情難以為之。


    她心裏莫名一酸,嗓子仿佛被什麽東西哽住,眼眶更是發熱,有淚花在控製不住地醞釀。


    可以說,之前有多歡喜,此時就有多難過。


    她本不該如此脆弱的。


    但喜歡上一個人,就仿佛卸下了所有防備,如貓咪對你展露出肚皮,是那麽容易受到傷害。


    “那人,是淩璃月麽?”


    林語梓澀聲問道。


    依著平時性子,她本不會問的,但她還是問了。


    ——不為什麽,隻因為,心底那一抹濃重的不甘。


    “淩璃月?”


    荀沐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那是前身的‘未婚妻’。


    “不,不是她……”


    他如實道:“那個人,不在這個世上。”


    ‘不在這世上,那豈不是說,那人……去了!’


    林語梓想說出安慰的話,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最終隻是道:“公子您放心,不管怎樣,我會一直陪著您的!”


    她知道:自己明明該悲傷的,但不知為何,心底卻是止不住的歡喜。


    這一刻,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卑鄙!


    ‘不管你是誰……請放心,我會替你照顧好公子的!’


    林語梓在心裏默默道。


    “嗯?”


    荀沐看著林語梓同情的目光,頓時知道對方誤會了,但也不好解釋,便不去解釋了。


    “語梓,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他咳嗽兩聲,這般道。


    雖然他意誌很堅定,但對方穿成這樣,還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樣,這不是折磨人麽?


    “好的,公子晚安!”


    林語梓似乎是也意識到了,語氣輕快地道了聲晚安,紅著俏臉飛快地溜掉了……


    連門都忘了關。


    “這妮子……”


    荀沐失笑著搖搖頭,一招手,將房門關上。


    經這麽一遭……


    他也無心看書了。


    吹了燈,就準備睡覺……


    但房間中,殘存的少女體香久久不散,再加上,他不久前,還看過一本堪比某蒲團的《神武朝秘史》……


    於是。


    荀沐心煩意亂下,一時還真睡不著。


    沒辦法,他用精神力催眠自己,好不容易睡去,卻又做了個帶色彩的夢:先是齊煙,後是林語梓,到最後,甚至還有某腹黑……


    總之,是荒唐一夢!


    咳咳,這些不提也罷。


    ……


    第二天。


    一大早,荀沐就起來了。


    嗯,換床單,懂的都懂。


    他先是抄錄了一遍《朱雀梵天訣》,然後,就是拿地圖對照,確定那處‘通天道人’的寶藏所在。


    “這個位置是……林州雁蕩山?!!!和‘暗盟’給我的約定地點,竟然是同一處,巧合麽?”


    荀沐摩挲著下巴:“應該不會,哪有這麽巧……那就隻有一個可能,另一張、甚至兩張金絲帛,落在‘暗盟’手中了?”


    “或許,我多次施展玄武法相,被‘暗盟’中人看出了功法路數,所以,才會是這個約定地點?”


    “應該,也有讓我一起去探索寶藏的意思……難道,那‘通天道人’的寶藏中,有‘暗盟’所需之物?”


    他搖搖頭:“罷了,到時再看吧!”


    “公子!”


    林語梓進來了。


    她俏臉上,還帶著些嬌羞,大概是因為昨天晚上的事。


    “諾,這個給你。”


    荀沐似乎想起了什麽,臉上也有些不自然,但一閃即逝。


    “啊,神通級功法?公子,這太珍貴了……”


    “給你,你拿著便是!”


    “多謝公子!”


    林語梓不知想到了什麽,也沒再推辭。


    她隨手收起功法,在對麵坐下,扳著手指絮絮叨叨:“公子,您滅了無定宗的事,被傳揚出去了……是後來上山那群武者,聽說,他們為了無定宗的藏寶,還爆發了一場大戰……現在,外麵一片熱鬧,都在為您叫好呢!”


    “虛名罷了!”


    荀沐毫不在意地擺擺手。


    “還有……”


    林語梓捂著嘴嬌笑道:“公子,您名聲傳揚出去之後,客棧外來了很多人:有真心實意想要感謝的,也有拉關係的,還有想拜師的……甚至,還有聽說咱們的事跡,想賣給您當奴仆侍女,請您為他們報仇的呢!”


    “嗬嗬!”


    荀沐冷笑:“這是拿我當冤大頭了?不見,不見,一律不見!”


    “我當然知道您的性子,所以,都給擋迴去了!”


    林語梓巧笑嫣然:“公子,接下來,咱們怎麽辦?”


    自從大仇得報,特別是昨晚之後……


    她心境就放開了。


    對她來說,隻要能跟在自家公子身邊,去哪裏都無所謂,都開心快活!


    “嗯,先休息些時日……等新一期的天地人三榜出來,到時名聲宣揚出去後,咱們就各個郡的宗派,一個個拜山過去!”


    荀沐眸光一閃,這般道。


    如此做:


    一為收集功法,充實底蘊;


    二為遊曆江湖,撬動大勢,看能不能收割一波源能點。


    ——這卻是,在為之路做準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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