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任曉聞因為是老師的關係,早就想到了這個問題,所以他們家的戶口一直沒有牽到離江市裏,而是跟應先明老夫妻倆在一起的。


    所以,不清楚情況的人並不曉得,其實應如羽也是加了城鄉獨生子女五分的人。


    應如羽的確是六百零五的總分,但她的情況是五百九加十加五。


    真要扣除那些可以加分的項目,應如羽的分數就穩不住六百分,得掉到六百下了。


    “如羽,你媽說得對。中考一時的成績,不算什麽。重要的是高考,看你以後考上一個什麽樣的大學。”


    “……”


    應如羽這下子笑不出來了,考出了六百零五分的好成績也沒辦法讓她的心情變得好起來。


    跟沈早早的六百四加十加五比起來,她的六百零五一點看頭都沒有。


    應先明想張口說一句,中考都考不過,還想高考考得過?


    哪兒來這麽天真的想象。


    早早可是上了初三之後,突然發的威,成績一下子提上去了。


    像這樣的情況,這種孩子的成績往往都是越來越好的。


    反倒是應如羽,到了初三後成績生下掉,上高中要不分班,成績就直接沒法兒挽救了。


    有先見之明的應奶奶拉了應先明一把。


    再怎麽樣,孫女至少是把這次的中考考好了,成績也能看看。


    在為沈早早高興的同時,別老這麽打擊親孫女,有什麽意思?


    應奶奶給應如羽夾了一筷子菜:“如羽,多吃一點,這次中考辛苦了。其他的,你別想太多。你爸媽不會教孩子,學習這種事情是沒法兒勉強的。隻要咱盡了自己的努力就好,我們隻跟自己比,才不要跟別人比。如羽,別生氣,吃飯,明天奶奶再給你做別的好吃的。”


    應如羽手一抬,把應奶奶夾的那一筷菜潑桌上了:“奶奶,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的意思是,我這輩子都比不過沈早早,不可能考得沈早早好,所以,我幹脆自我放棄了是吧?奶奶,你到底是我奶奶還是她奶奶啊,你幫誰呢?你就這麽看不起我!”


    “應如羽!”


    應有容聲音變大:“誰讓你對你奶奶這種態度的?你奶奶那是在安慰你,不想我們給你太多的壓力。你是小孩子嗎,連你奶奶對你的好,你都感受不到?趕緊向你奶奶道歉,說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我不,我不,我不!”


    是奶奶不好,是奶奶先看不起她的。


    奶奶那話分明是說,她不可能考得比沈早早好。


    奶奶還讓她自己跟自己比,奶奶就是看不起她!


    “奶奶,你跟爺爺要真那麽不喜歡我,就別來我家啊。你們看著我難受,我心裏還委屈呢。以後你再這樣,我不歡迎你來我家。”


    來了之後,隻會說一些惹她生氣,讓她不高興的話!


    “啪!”


    應有容對著應如羽的臉扇了一個巴掌過去,把應如羽半邊臉直接給打腫了:“畜生,你剛說什麽呢?你在趕誰?”


    應奶奶氣得手發抖,老頭子喜歡沈早早都不顧如羽是不是他們的親孫女了。


    就她這個當奶奶的心裏還有點公道,不希望自己的親孫女因為沈早早的關係受到太多的壓力。


    誰知道,好心沒好報。


    她明明是今天唯一一個幫親孫女說話的,到頭來,親孫女誰都不敢罵,但敢指著她的鼻子讓她滾!


    應奶奶也放下筷子:“我年紀是大了,身體也沒有年輕時候的好。但我還不至於差一口吃的,讓人趕了還不走。有容,你爸說得對,在教導孩子上,你跟曉聞,太失敗了。沒見過誰家的孩子跟她一樣,好壞不分,還不敬老的!”


    跟應如羽比起來,沈早早那個孩子可不就是好一百倍、一千倍嗎?


    每次老頭子帶什麽吃的給沈早早,沈早早哪一次白收了,不要還他們點什麽的。


    沈早早懂人情世故有禮貌,成績又那麽好。


    再看看自己的親孫女,脾氣大,沒有口德,成績還忽上忽下,跟四川京劇裏頭的師傅一樣說變臉就變臉,變臉的速度還特別快。


    這樣的孫女兒,誰喜歡誰要去!


    她跟老頭子,受、不、起!


    “媽!”


    任曉聞連忙拉住了應奶奶:“媽,是我跟有容不好,沒教好如羽。你跟爸別生氣,我跟有容會教的。”


    誰不知道,她公公婆婆因為如羽中考的關係,特意從鄉下跑來關心。


    要是公公婆婆今天直接讓如羽給氣著了,這事兒一旦叫別人知道了,如羽的名聲怎麽辦?


    冷家的人聽說了這事兒,除了蔣明麗不會覺得是如羽的錯,冷家其他三個人一定會因為這事兒對如羽有不好的印象。


    中考的成績出來,才挽迴了她女兒一丁點的形象。


    她不能在這個時候,讓所有的情況變得糟糕,又迴到原點。


    如羽這個孩子,忙幫不上,闖禍的本事還真不小,太叫人操心了。


    “如羽,還不過來給你爺爺奶奶道歉,說對不起?”


    應如羽捂著自己腫起的半邊臉,淚如雨下:“就因為我考得沒有沈早早好,就因為沈早早是中考狀元,我不是,所以你們就這麽對我?沈早早再好、再優秀,跟你們有什麽關係?我才是你們的女兒,沈早早不是!你們這麽喜歡沈早早,有本事讓沈早早當你們的女兒,別認我啊!”


    一陣吼之後,應如羽衝迴自己的房間“砰”的一聲,把門甩得特別重。


    “這孩子……”


    任曉聞心累不已,整個人特別難受。


    沈早早考得再好,她也沒有別的想法。


    她希望的是自己的女兒考得好,但是這孩子說出來的話,太傷人心了。


    “媽,對不起。”


    應有容低低地對應奶奶道歉。


    以前爸說他不會教孩子,他教育的方式是錯的,他總不承認。


    今天,應有容是不得不承認,如羽這個孩子,太不聽話了。


    “你別跟我說對不起,那話又不是你吼我的。誰吼的我,誰來道歉。你能一時代她道歉,你還能替她日子,替她一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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