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林辰華開了輛商務車過來接人。


    小老太坐在副駕駛扭著頭鬧別扭,雙手抱胸,瞧著窗外,哪怕那邊隻是一麵牆,她老人家也不願意轉過頭來看自家小兒子。


    林辰華有些手足無措。


    他那聲媽也沒喊出口。


    一老一壯就在這坐著,氣氛頗為尷尬。


    許青山看著,也沒幫忙開導的意思,有些心結得母子兩自己解才有用。


    而且,看著兩強牛在這賭氣不說話,怪有意思的。


    “阿舅,那個就是。”


    許青山坐在林辰華後麵的位置,指著路邊一個拖著行李箱的少年。


    車至,開門。


    林辰華下去幫葉新城拎箱子。


    “小舅好!”


    “哦,好。”


    林辰華麵無表情,看起來很是冷漠。


    葉新城聽許青山說過小舅的脾氣,也不尷尬,倒是不好意思讓長輩拎箱子,他想把自己的行李往後備箱放,卻發現後備箱已經塞得滿滿當當,各種各樣的家私都有。


    “山兒.哥,你這是.真搬家?”


    葉新城見小舅和外婆都在場,硬生生改了口。


    這讓許青山揚了揚眉。


    謔,小子很懂事嘛。


    “阿嬤要帶的,放不下就放後座吧,車子夠寬。這天熱得,再不上車,人就化了。”


    許青山伸手把後備箱蓋上,示意林辰華上車,自己和葉新城坐後排。


    閩越的夏天,太陽格外的毒辣。


    特別是此時正值三伏天。


    如果沒有刮風下雨,那這夏天道上的空氣都是滾燙的。


    上個月21號的時候,3號熱帶風暴“蓮花”登陸了鯉城,帶來了經濟損失,也帶來了一陣夏日喘息的機會。


    可這幾天過去了,這天又燒得人發慌。


    坐在車上。


    林辰華開車穩穩的,沒有什麽急刹急轉,和他平日裏開著那輛載貨的小麵包車完全不是一個風格的。


    車至半途,許青山突然接到了電話。


    這卻是陳大躍打過來的。


    “喂,老師,我正要過去鷺島呢,怎麽了?”


    許青山說道。


    一旁正在摳手指的葉新城看了過來。


    “青山啊,昨晚老師喝醉了,今天剛醒,才想起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


    陳大躍著急了起來。


    “嗯?發生了什麽嗎?”


    許青山也有些困惑。


    近來似乎也沒有什麽大事。


    “你還記得今年icml是幾號嗎?”


    “我看了一下,原定6月14到18號的會議,推遲了一個月,再度收稿,現在邀請函是7月14日到18日,在加拿大魁北克省蒙特利爾。”


    許青山打開手機相冊裏自己拍下來記錄的圖片。


    “那你護照辦了沒有?簽證下了沒有?”


    陳大躍的問題,讓許青山臉色一變。


    “沒有。”


    許青山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我是不是去不了icml會議了?”


    光顧著改論文了,沒想到要去辦護照和簽證的事情,甚至都還沒訂機票。


    不過機票倒是好解決,有錢就行。


    但是護照和簽證,要是沒辦下來,他這趟可就隻能申請線上參會了。


    這倒也不怪許青山做事不縝密。


    主要是前世他也沒怎麽出過國,特別後來華夏強盛之後,不少國家主動對華夏開放免簽。


    如果不是兩個老師臨時提議,他也沒打算去參加這個國際會議。


    再加上最近繁雜事極多,他自然也沒有在意這方麵的事情。


    “那沒事,老師,大不了我就參加視頻會議就行了。”


    許青山心態倒是平穩。


    畢竟能夠在國際會議上發表就已經很滿足了,而且按照會議接收文章的標準,許青山並不是核心展演台的,他可能隻能在分類分區小廳裏進行一場專項類的小報告,不去那四天,他也不是很在意。


    他很有底氣,又不是隻能去這麽一趟。


    “怎麽能隻參加視頻會議呢?”


    陳大躍急了。


    皇帝不急太監急。


    這要是許青山當上了皇帝,那指定有老陳宦官頭子做。


    “沒事,伱的材料和檔案我這邊都有,我今天就去找人給你辦,你待在鷺島對吧,那最近手機保持聯係暢通,我這邊隨時都會叫你來京城辦證件。”


    “老師,真不用”


    “就這麽說定了,第一場學術會議,你必須得親自去看看什麽才是國際會議。”


    陳大躍不容拒絕地把事情攬到自己的身上。


    許青山還沒來得及說,電話就被掛斷了。


    “唉,其實線上會議也挺好的嘛。”


    許青山又看了看自己文章接收之後的邀請函,他覺得icml這種製度就小有問題。


    時間這麽趕,難道要自己在投稿那天就開始辦簽證和護照嗎?


    那也不太來得及啊?


    “像我這種社恐,我害怕我出去亂懟人呐。”


    許青山喃喃道。


    這話讓旁邊的葉新城翻了個白眼。


    誰家社恐能脫了上衣在操場上每天跑步的?


    不過。


    許青山對於陳大躍說的要去處理並不報太大希望,不算出發的時間,這也就隻剩七天時間了。


    還不如視頻會議來得輕鬆。


    但要是陳大躍真的跑下來了,那他還是會去的,該承的情,他也會承。


    商務車緩緩地行駛在濱江大道上,順著龍江的水係朝著鷺島的方向而去。


    京城。


    陳大躍正在認真地看著自己的同學通訊錄。


    手機卻響了。


    瞧一眼,老夏。


    “喂,老夏。”


    陳大躍正準備把這壞消息告訴夏壁燦,卻被夏壁燦搶先了一步。


    “老陳,昨晚喝多了,沒想清楚,出大事了。”


    夏壁燦嘴巴快得很,愣是沒讓陳大躍接上話口。


    “青山那不是要去加拿大嗎?但是他才剛滿18沒多久,應該還沒辦過護照,也沒下過簽證,這可怎麽辦,14號就要去會議報道了,他最晚也得13號出發。”


    “我知道,我這不是正在想著要找誰嗎?”


    陳大躍無奈地說道。


    “我也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我也想想。”


    夏壁燦忍不住吐槽道。


    “這icml怎麽搞的,時間這麽緊。就算過稿了也根本來不及辦嘛!”


    “這也沒法怪人家會議。”


    陳大躍歎了口氣。


    夏壁燦沉默了兩秒,也接上話。


    “也是,能去參加a類國際會議的,哪怕就隻是分項分組小廳報告的,又有哪個會特別年輕?多少也都是在國際上有點名氣的,西方國家互相免簽的,我們這邊去參加的又不是特別多,去的也都是上了年紀的,比如你這樣的老逼登。”


    “你說誰老逼登呢?”


    “不是,這不重要,主要是青山這也算是極特殊情況了,我們直接去找領事館和出入境局的領導說明一下情況能行麽?”


    夏壁燦打了個岔,陳大躍皺著眉頭說道。


    “你問我我問誰啊?實在不行,我下午就去出入境大廳窗口問問。”


    “害,大廳窗口啥辦事效率,等你問下來黃花菜都涼了。”


    “你個小逼登,這不行那不行的,那你說怎麽樣才行?”


    “你又急了,我覺得,要不跟校長說聲?他出麵肯定好用。”


    “唔試試吧,我這就去校長那。”


    陳大躍可不管什麽影響,他現在就想著把許青山送去參加一次國際會議,哪怕隻是作為聽全程也行啊。


    國際會議的情況是比較特殊的。


    正常來說,像icml這種一年一度的機器學習領域國際學術會議,參加的學者上百人,會期4天,實際上學術會議時間是3天。


    如果要每個人講,那肯定是講不完的。


    因為如果讓每個學者都深入地講自己的論文和課題,一兩個小時都打不住。


    有些深奧的論題,一兩個小時更是隻能看得見個頭而已。


    所以對於參與會議的發言學者,是有規定的。


    icml有一天的小廳發言日,也就是分類、分廳、分區、分組地進行小組宣講,和研究方向最為相近的部分同行進行介紹。


    這是最普通的待遇。


    而後兩天的全體會議,則是選擇重點學者進行為時20分鍾左右的簡潔宣講。


    宣講時間能夠在45分鍾的,那就是這場會議的核心亮點。


    如果有人發言報告時間在一兩個小時,那就是這場會議的爹。


    這種大拿之於會議,就跟許青山之於高考一樣。


    許青山雖然超前地提出了馬爾可夫邏輯網絡體係在統計關係學習中的應用,以及對於機器學習的深入延展這樣超前幾年的課題,也進行了合理驗證。


    但是在這種級別的會議,他也還是歸屬於蝦兵蟹將、十萬天兵的級別。


    還是太嫩了。


    可盡管如此,年僅18歲的高中生,這個身份也足以讓同行要用對待大拿的態度來對待他了。


    畢竟,這小子現在就能掏出這玩意,誰又知道他之後能掏出來什麽驚世駭俗的大寶貝呢?


    上一個18歲就參加國際頂級學術會議的華人,現在已經拿到菲爾茨獎、麥克阿瑟天才獎、艾倫·沃特曼獎,被譽為數學界的莫紮特。


    而且。


    當時那小子還不是自己的獨立報告,是跟著導師艾利亞斯·施泰因教授一起參加的。


    但許青山這小子,是完完全全的獨立報告。


    除了通訊單位是京城大學比較顯眼之外,其他的東西,按照提交的資料,可都是許青山一個人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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