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羅塞一抬頭就見修普諾斯的臉色不太好,一時他沒聯想到自己身上,反倒關心的問道:“沒事吧?身體不舒服?”


    神也會有毛病?


    他努力迴憶,在他的世界似乎沒碰到過這種事。


    修普諾斯被他說的嘴角直抽抽,把腦袋裏的一堆混亂拍散,總算找迴狀態,但聲音還是有氣無力。


    他說道:“舍得迴來了?”


    普羅塞眨眨眼,笑道:“應該是過來了,我畢竟是來自另一個世界。”


    修普諾斯的目光從他身上移開,淡淡道:“你確實露出許多不尋常的地方,但是我都沒懷疑。”


    普羅塞自豪:“不要嫉妒你沒我聰明這一點,因為你嫉妒不過來。”


    修普諾斯:“喂!”


    普羅塞:“嗯?”


    修普諾斯:“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普羅塞聳肩,故作輕鬆,“我也沒有罵你啊。”


    修普諾斯捂臉,心累的難以言喻。


    普羅塞靜靜看他一陣,主動說道:“我以為你會和我絕交。”


    修普諾斯捂臉的手放了下來,表情看起來很是難懂。


    “為什麽這麽說?”


    “你看啊?”手指在空中點來點去,像是他的內心一樣猶豫不決,普羅塞轉了身用側臉對著修普諾斯,視線飄忽,“隱瞞不一樣也是欺騙嗎?”


    看他這個樣子,修普諾斯煩亂的心情竟然被撫平了,他能夠平靜的看待這場遲來多年的再會。


    修普諾斯抱臂環胸,語氣不好的說道:“是嗎?我還真沒見過騙人騙的那麽大方的。”


    普羅塞眨眨眼,沒反應過來下就被修普諾斯連發數擊。


    “我沒記錯的話,當著我和達拿的麵炸了奧林匹斯的是春神吧?”


    普羅塞看地,腳尖在地麵上畫著圈圈。


    “我沒記錯的話,帶我和達拿去看光明神的教堂的也是春神吧?”


    普羅塞望天,感歎冥界的天空還是那麽陰沉啊。


    “我沒記錯的話,某個人隱瞞的一點也不到位。”


    普羅塞看似自然,其實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給了修普諾斯個埋怨的眼神,仿佛再說,至於這麽直白嗎?


    修普諾斯心中好笑,但麵上還是懶散派的挑刺神色。


    “說到底,沒有發現是因為我們蠢,也因為某人膽子太大。”


    普羅塞:“……有嗎?”


    這人小聲不滿的樣子,看起來可愛的要命,那雙藍色的眸子遊移不定的轉著,就好像做錯事卻被發現的孩子一樣。


    但是修普諾斯可清楚了,這不隻是孩子,還是個熊孩子!


    修普諾斯煞有介事的點頭:“當然,換個人敢像你一樣當著我和達拿都斯的麵炸了奧林匹斯山嗎?還把我們拉走當了幫兇,你走後,那些死亡的信徒都是達拿幫你弄迴來的,你待會要謝謝他。”


    普羅塞聽的連連點頭,然後修普諾斯想到那支能力詭異的軍隊,說道:“不過你培養出來的那些戰士死了是死了,但是達拿沒辦法把他們帶迴冥府,似乎他們已經被冥府的規則拒絕了。”


    說道這裏,修普諾斯皺眉道:“你對他們做了什麽?”


    普羅塞勾勾嘴角,笑了笑,“是讓他們複活了而已。”


    “……”


    “不要一言不發,我會說清楚的。”


    被修普諾斯直勾勾的盯著,普羅塞把當初的計劃稍稍說了說,其中就有死者複蘇的辦法。


    “沒記錯的話,你們這裏的神讓人類永生容易,但是死後複活卻很困難,”普羅塞走到花海旁邊,張開雙臂,“原因你也清楚,自然是因為靈魂,但是這裏是什麽地方?是靈魂和生者最為混亂的邊界。”


    真理田園創造的花靈是普羅塞登上主神的根基,也模糊了冥界的一部分規則,所以在這裏即使死者蘇醒也不困難。


    “當然,你的夢境的力量也幫了大忙。”


    說完後普羅塞還不忘表示,修普諾斯你真厲害,殷勤的給睡神撒糖。


    對此,修普諾斯普普通通的翻了個白眼。


    “我是不打算追根究底了。”


    想也知道那會是個異常複雜的過程,他現在的問題是……“你打算怎麽處理大地上的亡靈?”


    普羅塞抱著手臂說道:“這確實是個麻煩,不過我也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


    修普諾斯難掩詫異,他剛迴來不久吧?這麽快就了解了狀況?


    但剛冒出這個疑問的自己就在心裏被另一個自己拍死了。


    也是,這可是那個普羅塞。


    初初迴歸的他還不知道,自己一戰奧林匹斯並能全身而退的事跡,使他的名字在冥界已經變成了智慧和大膽的代名詞。


    修普諾斯就是為這樣的普羅塞著迷,但他的表麵上卻搖著頭,說道:“說吧,你又想做什麽?”


    普羅塞眨眨眼,笑了起來,被施展了忽視概念的臉孔不小心泄漏出一絲至高神的極盛美貌,不小心“誤傷”了睡神。


    眼看修普諾斯視線迷離,普羅塞暗道不好,立刻加強了麵上的忽視神力,被迷惑住的修普諾斯這時才算清醒過來。


    修普諾斯:“……”


    普羅塞不好意思的道:“那個……”


    修普諾斯捂臉,“讓我靜靜。”


    “好的。”


    做了好一陣子心理建設,修普諾斯才難以言喻的看向普羅塞,指指自己的臉,“這……也是假的?”


    普羅塞沉重點頭。


    修普諾斯:“……”


    好想問你出去一趟迴來怎麽就變了張臉呢?


    但是又知道問了這個問題的自己絕壁智障。


    “冷靜,冷靜!”普羅塞兩手給修普諾斯扇著風,他的表情已經不好到一定程度了。


    普羅塞:“修普諾斯,你隻要認為我周圍的一切都是合理的就足夠了,畢竟我的存在本身就已經可以扭曲規則。”


    所以出現這樣的情況,不過是高等神對低等神的本能壓製。


    修普諾斯艱難的點頭,表示了解。


    普羅塞這時才隨意的提起上一個話題。


    “修普諾斯,你說我現身大地傳教怎麽樣?”


    修普諾斯:“……”


    “吸吸唿!吸吸唿!冷靜!冷靜!”


    睡神終於冷靜下來了,並對普羅塞說:“你現在什麽都別跟我說了!”信息量過大,睡神已然超載。


    普羅塞無辜的看著修普諾斯扭臉決絕的離開,內心握拳,很好,把睡神糊弄過去了。


    走到半路,修普諾斯才想到,關於農神的事情他沒和普羅塞說,但他也立刻聰明的意識到之前的一切都是普羅塞故意的。


    睡神沉默片刻,下定決心,就當作不知道德墨忒爾這迴事,反正……


    “你自找的!”


    “阿嚏!”


    普羅塞打了個噴嚏,這是非常少有的,他眼眶發紅的盯著前方一個虛無的點兒,


    “生病了?”


    低沉的聲音響起,略顯冰涼的手覆蓋在他的額頭。


    普羅塞享受的把身體靠在他身上,完全忘了自己之前剛吐槽過——神靈也會有毛病?


    “我沒事,就是有點累。”


    他說完,哈迪斯就坐在他身邊兒。


    冥界的景色不好,他們兩個的活動地點總是冥王房間,花穀,還有真理田園,後者冥王很少去。


    花穀因為有了冥後證明的白光聖劍,普羅塞也不想去看自己被坑的證明,所以前者遷就後者,哈迪斯到真理田園找他。


    哈迪斯淡淡道:“如果實在累就去休息。”


    普羅塞搖頭,“習慣了。”


    哈迪斯默了,像是才反應過來,他們兩個都是工作狂屬性的那種,不過腦子一刻不停的,他認識的也就普羅塞一個。


    手掌下移,蓋到普羅塞眼睛上,眼前一片漆黑,普羅塞也不慌張,反倒平靜的說道:“想做什麽?”


    哈迪斯:“讓你休息。”


    “執著的家夥,”普羅塞歪頭,把整個身體近乎於砸的壓到哈迪斯的肩頭,懶懶道:“借我靠一會兒。”


    哈迪斯沉默的沒有拒絕他的親近。


    鼻翼間皆是冥王身上的水仙花香,清涼的氣息纏繞在這個公正冷漠的男人身上,仿佛也讓水仙有了獨特的意義。


    普羅塞在被這樣的氣息包圍中昏昏欲睡,但他仍是維持著最低限度的警戒。


    “不需要擔心,有我在。”


    就在他艱難的掙紮在睡去和清醒之間時,沉穩的男性嗓音把他送入了黑甜的夢鄉。


    迷糊間,普羅塞對那道聲音表現出異常的信任。


    看他終於乖乖入睡,哈迪斯抬手把人抱起,腳步邁開,神力瞬間滲透規則,運用出超常的技巧穿過空間,眨眼之間,他們已經到了冥王房間。


    哈迪斯徑自走向自己的寢室,把普羅塞放到雕刻有水仙花紋的大床上,他靜靜的望著熟睡中的男神。


    手指上出現同源的神力,點開覆蓋在普羅塞臉上的忽視概念,那張能在黑夜裏發出光明的臉孔一下子暴露出來。


    被這樣的光輝閃到,冥王漆黑的眸子裏閃過一絲驚豔,然後再一次出手,就是把概念恢複成原來的模樣。


    接下來的時間,他斜靠在床頭,把玩著普羅塞的手掌,就這樣靜靜看著直到第二輪的冥月升起,他才自深沉的凝望中起身,打算離開。


    但他離開的腳步被阻止了,對方應該是無意的。


    頭上傳來刺痛,他迴過身看向普羅塞手中攥著的頭發。


    哈迪斯一陣沉默,最後在無人的房間裏隔斷了那縷長發。


    既然不想叫醒你,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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