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煙柳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日的未時了,她揉著脹痛的額頭慢慢起身,努力迴想昨日發生的事情,卻發現記憶隻停留在她走出酒肆,她是怎麽迴來的,已經完全不記得。


    但是昨日,東方坤與她在一起,莫非是他送自己迴來的?


    屋門輕響,季芯柳端著一碗白粥走了進來。


    “你醒了?”


    將粥放在床頭,季芯柳看著她略微紅腫的雙眼,說道:“你怎麽喝了那麽多酒,現在還難受嗎?”


    季煙柳搖搖頭,說:“沒事兒姐,那個......”


    她頓了一下,繼續問道:“昨晚,我是怎麽迴來的啊?”


    將粥端了起來,輕輕吹著,沒有讓季煙柳發現她的微表情。


    “是王爺送你迴來的。”


    果然是他。


    “煙兒。”


    季芯柳抬眸,問道:“你何時,與王爺關係如此親密了?”


    季煙柳愣了一下,親密?怕是姐姐誤會了什麽。


    “誰和他親密,他像個狗皮膏藥一般我走哪裏他跟哪裏,煩得很。”


    她走哪裏東方坤便跟哪裏?


    有些微微失神,季芯柳將粥放在她手中,輕聲說道:“把粥喝了吧,會好受一些,香鋪還有一些事情得我去處理,你好好休息。”


    隻是覺得季芯柳好像有些不對勁,以為是因為自己喝酒的緣故讓她擔心了,季煙柳並未多想。


    離開房間的季芯柳身子微微顫抖,見到東方坤第一眼的時候她的心便不由自己了,她有些不明白,她與季煙柳長得一樣,為何東方坤偏偏眼中隻有她?對自己視而不見。


    這些年來,她努力裝作乖巧,隻為在季府的地位不受威脅,她明明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因為安姨娘而死,卻還是要裝作對她恭恭敬敬,隻因為爹看重她。


    這麽多年的忍辱負重,卻還是抵不過季煙柳的天性率真。


    迴眸望了一眼季煙柳緊閉的房門,她雙手暗暗握拳,緩緩離開。


    季芯柳沒走多久,安姨娘敲響了季煙柳的房門。


    忍住想要將她丟出去的衝動,季煙柳靠在床頭,閉眼不語。


    安姨娘自己倒了杯水,漫不經心道:“煙兒啊,這女子在外要少喝些酒,更何況你一未出閣的姑娘,傳出去始終不好看,丟了季家的臉麵。”


    “你如果沒有事,就滾。”


    她很少來找季煙柳說話,相比起她,季芯柳更討她歡心。


    昨天在前堂那麽一鬧,她在眾人麵前哭得梨花帶雨,那般柔弱,如今不過一天的時間就擺起了季家大夫人的架子,季煙柳最討厭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人,令人作嘔。


    “煙兒,怎麽說,我也是你的長輩,我好心來規勸你,你既不領情,說話也莫要太難聽了。”


    季煙柳冷笑一聲,要不是她渾身無力,早就將她踹出去了,哪裏容得了她在自己麵前這麽說話。


    “我可不是我姐姐,你少在我麵前擺女主人的譜,你要知道,你在我這裏,什麽都不是。”


    用餘光瞥了她一眼,她心裏自然知道這些年季芯柳一直不斷的在討好安姨娘,在眾多妾室當中,獨獨她最得季遼歡心,府上內務皆由她掌管,雖然昨日季遼才將她扶正,其實暗地裏,她早已有了大夫人的實權。


    她隻恨自己,當初放的那一把火,沒有燒死她。


    聽她多說一句話季煙柳都覺得頭疼,她輕輕一揮手,安姨娘隻覺得喉嚨一緊,竟什麽聲音也發不出來。


    她震驚的看著季煙柳,這個小蹄子,居然對她施法?


    “嗯嗯嗯嗯嗯......”她走到季煙柳床邊,指著自己的嗓子,在她麵前手舞足蹈,一副滑稽的表情。


    “兩個時辰之後自會自動解除,倘若你現在還自己走出去,那麽過會兒,我便叫人將你抬出去。”


    季煙柳抬眸看著她,那淩厲的眼神讓安姨娘後退一步,她狠狠跺了一下腳,憤恨拂袖而去。


    世界終於清靜了,季煙柳鑽進被窩,將自己緊緊包裹,沉沉睡去。


    安姨娘整整憋了兩個時辰方能開口說話,第一句話,便是對季煙柳破口大罵。


    “這個不知好歹的小蹄子,竟敢對我施法禁我的言,我看是平時太放縱她了,現在才敢騎在我頭上作威作福!”


    她身邊的丫鬟沁枝急忙攔住她。


    “夫人,小心禍從口出,有些話現在可說不得啊。”


    被她這麽一提醒,安姨娘倒是忘了自己在季遼心裏可是溫柔賢淑之人,若是讓他看到自己在這一麵,豈不是好日子便要到頭?


    “我簡直是被氣昏了頭。”


    沁枝遞給她一杯水,小聲說道:“這二小姐在家始終是個禍患,咱們要想辦法盡快將她嫁出去,她走了,也沒有人再礙夫人您的眼了。”


    安姨娘眼睛一亮,她怎的沒有想到?


    要說這季芯柳在香粉鋪還需要學習,日後方便掌管,那麽這季煙柳既不繼承家業,也不討季遼歡心,若是能先將她嫁出去,豈不是了卻了自己的心頭大患?


    眼睛賊溜溜的一轉,她悄聲在沁枝耳邊說了什麽,沁枝隨後點點頭,走出了房門。


    季煙柳,和我鬥,你還是嫩了點。


    季遼的書房內,擺著將近二十幅洛城書香世家,商賈人家,官宦人家公子的畫像,季遼掃了一眼這些畫,問安姨娘:“這是何意?”


    安姨娘笑著說道:“老爺,這煙兒年紀也不小了,眼看就要到許人家的年紀了,我特意讓沁枝找媒人要了這些畫像,和可都是洛城數一數二的好男兒,選中任何一個把煙兒嫁過去,都不會吃虧的。”


    季遼聽完,半晌未說話,隨後皺眉說道:“這直接掠過芯兒先將煙兒許了人家,怕是有些不妥。”


    知道他會這麽說,安姨娘早已想到對策。


    “老爺,您膝下無兒,我也是個不爭氣的。”說道這裏,她佯裝抹了抹淚水。


    “但好在芯兒有著經商的頭腦,不輸男兒,這偌大的家業,以後都要仰仗著芯兒,可這煙兒便不同了,她無心家中祖業,性子頑劣,若不讓她早日成家,怕是日後更是變本加厲,屆時再尋好郎兒,便是件不容易的事情了。”


    想起那日在前堂季煙柳說的那些話,季遼便氣不打一處來,這時再聽安姨娘在耳旁煽風點火道,竟也點頭答應,隻不過畢竟是自家女兒的終身大事,他還是說要再好好考慮,給季煙柳擇個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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