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瑜坐在桌前看著牆上的掛鍾,時鍾已經指到了九點整,一桌的菜已經涼盡。放在一邊的手機黑著屏幕,沒有任何一條消息迴來,屋子裏出奇的靜,靜的錦瑜能聽見自己心髒一點點裂開的聲音,沒有短信,沒有電話,錦瑜甚至懷疑關笑是不是將她的手機號已經刪除了。


    靜靜的坐在椅子上,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錦瑜終於再也受不了這樣的等待,她起身將椅子推進去自己進了屋,黢黑的屋子裏沒有一絲燈光,她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凝思著,也許真是自己管的太多引起了關笑的反感,也許是她追的太緊,也許是她做的太露骨,她和關笑也許就不該那麽的親密,都過了感性的年齡,都有著自己的主見,難以真正的走入對方的生活,她。。。。也許是該放手。疲倦湧上來,將她所有的傷感都化成了夢境,但願在夢裏她不會如此難過。


    關笑輕輕的擰開了房門,她八點起就在樓底的花園坐著了,沒有哪次像這樣感覺度秒如年,時不時的抬頭往樓上看去,客廳的燈一直亮著,她甚至能想到錦瑜孤獨的坐在桌前等她的畫麵,可是她沒有選擇上去,而是坐在下麵一直等待著它的熄滅,九點半燈熄的那一刻,關笑轉過了頭,心裏複雜的情緒就像一團團的亂麻糾在一起。


    昨晚打電話迴去,聽見母親的哭聲,她說家裏值錢的東西都被拿走了,養的一窩母雞連個蛋都沒給她剩下,姐姐嫁出去後就很少迴家,而哥哥更是老實巴交的人,估計也是手足無措的等著那些人欺負到頭上。她媽還說那些人隻給她們半個月的時間,如果還不還錢就還找來,到時候就不會這麽輕鬆的放過他們,而那個最該死的人卻不知道去向,拿著她辛苦積攢下來的十五萬塊錢又再次消失了。迴想起來關笑就捏緊了拳頭,她真的很想在那張老臉上打上幾拳,把這個賭鬼給打到閻王那裏去,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她估摸著錦瑜差不多已經睡熟才上了樓,沒敢打開客廳燈光的關笑開啟了手機電筒,看見擺在桌上的那些菜,關笑竟然一個沒忍住眼淚跟著就掉了下來,這些菜都是她曾經給錦瑜說過她愛吃的,甚至就連她看電視時不經意說出來的菜名,她都記在了心裏,關笑捂著嘴盡量的不讓自己哽咽的聲音發出驚動了那個人,她獨自的坐在錦瑜坐下的位置,抽動著肩膀端起那碗已經冰涼的米飯,一口口的吃著,夾著桌上的菜,每一口都食不知味。滾燙的眼淚滴落在飯碗裏,夾著米粒再混進嘴裏,苦澀的味道讓關笑心跟著一抽抽的疼。


    一整晚上,躺在床上的關笑都被困在噩夢之中,她夢見那些兇神惡煞的人找上了門,抓住了錦瑜,要她替自己還債,不還錢就要殺了她,在恐懼和無助的折磨之中清醒的關笑望著已經大亮的窗外,頭疼欲裂,甚至眼角還有幹渴的淚痕。翻出手機一看時間已經不早,這連續幾日她的作息都極度不規律,身心的疲憊就像一座大山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了,托著沉重的身子打開大門,卻正好和在玄關換鞋的錦瑜打了一個照麵,她聽見了聲響偏過頭朝關笑這一方看了眼,眼神冷淡,以前常看見的微笑從她的嘴角消失了,有的隻是一張冷漠的麵孔,出門時她像似想起了什麽,迴頭冷淡的說了幾句“這幾日我要出差,所以自己帶好鑰匙”說完她就頭也不迴的托著一個小皮箱走了出去。


    關笑抿了抿嘴角,並未答話,看著幹淨的餐桌上不再擺放冒著熱氣的早餐,她一瞬的愣神,昨晚她為了不讓錦瑜發現她吃過了飯,想都沒仔細想的把它們一股腦的全倒進了垃圾桶,做事決絕而愚蠢的關笑笨拙的掩蓋著她的目的。“錦瑜也許我不該搬來,我們不見麵就好了。這樣你不會因為我受傷,而我也能保留我那一點可憐的尊嚴”全身無力的她呆坐在沙發上,一邊笑一邊流眼淚,“關笑,沒有人能救得了你,你隻能靠你自己”


    錦瑜坐在最早一班的動車上,鼻子上的傷痕已經愈合,所以她幹脆用一個創可貼代替了那讓人不舒服的紗布,低頭看了看手表,還有三分鍾開車,她將目光移到車窗外,灰霾的天空裏她仿佛看見了隱藏在裏麵的電閃雷鳴,“關笑。。。。如果你的願望是不想和我有什麽關係,那麽也許這就是最好的辦法”她心裏默默的說著,動車開動向著s市而去,電閃雷鳴在車尾的天空之上閃爍交叉。


    這突如其來的暴雨原本以為會有減弱的趨勢,可是它依舊如此兇猛的洗刷著大地,不知覺中竟然已經過了整個上午,關笑發著呆獨自坐在休息室的角落裏,她的目光裏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增加的是焦慮和疲憊。


    “關笑姐,怎麽看起來臉色不太好”張宵智坐在了關笑對麵的椅子上。迴過神來的關笑收斂起來自己全部的神色,勉強的笑了笑,將已經涼透的咖啡送到嘴邊抿了一小口。


    “沒什麽,隻是這下雨天引的人心情不好罷了”


    “關笑姐,你和a公司的總經理怎麽樣了?”張宵智緊張的麵對一向聰明伶俐的李關笑,他有點後悔跟那群人打賭了,結果沒想到輸了的懲罰竟然是去刺探關笑的八卦,這讓一向跟關笑關係還不錯的張宵智都感覺到十分的不好,但是誰讓他輸了呢,男子漢大丈夫贏得起就輸得起。


    李關笑抬眼凝視著張宵智,就像要在他臉上燒個洞出來,嘴角挑起一個不屑的笑容“小夥子,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就算輸了也應該保持自己的價值觀吧,刺探別人的*你覺得禮貌嗎?”她用下巴指了指不遠處的那一圈圍坐在一起的人。


    “關笑姐,你怎麽知道。。是我打賭輸了,他們讓我來的。。。”張宵智瞠目結舌的問著,他們進來的時候就看見關笑坐在窗前發呆,沒想到她竟然知道。


    “評我對你小子的了解,並且那裏麵人的了解”關笑起了身,拍了拍張宵智的肩膀,獨自一人走出了休息室。


    站在走廊裏,關笑拿出了手機,她翻著上麵的聯係電話,目光停在錦瑜的名字那裏幾秒,隨即就將它快速的劃了上去,最後找到了何昀鋒的名字點了下去。“喂,昀鋒麽?今晚就由我請你吃飯吧”她故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加的甜美,可是那裝出來的聲音卻留著不自然的瑕疵。


    錦瑜從動車站下來後,站在車站外,外麵的天空晴朗無雲,沒想到僅僅相隔幾百公裏的兩個市天氣卻截然相反,錦瑜拿著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沒一會一個司機模樣的人就向著錦瑜站定的方向走來。


    “邱經理是嗎?您好,我是小鄭,是郭總讓我來接您的”司機小鄭禮貌的介紹了一下,便引著錦瑜來到了停車場裏,坐在車後座的錦瑜開始盤算著等會見麵時要說些什麽,畢竟她是帶著目的而來的,不達目的她是不會走的。


    坐在車後座的錦瑜攥著手機,默默的看著窗外,這個陌生的城市讓她感到了一絲絲的不安,就像曾經才到那座城市一樣,她不是一個喜歡新奇的人,反而那些陌生會讓她產生抗拒的情緒,陌生就意味著距離,而距離就以為陌生。


    “關笑,你還好嗎?今天下大雨,你帶傘了嗎?”錦瑜在心裏念著早想編輯的短信內容,可是她卻隻見它寫在了心裏。


    關笑請何昀鋒到了一家很普通的餐館,何昀鋒似乎並不在乎在這樣普通的地方就餐。關笑看著吃的怡然自得模樣的何昀鋒,她心裏泛著的嘀咕聲越大,她還是摸不透這個男人,到底他是如何的人,“昀鋒,能求你件事嗎?”


    “關笑你就說吧,不用跟我客氣”他紳士的笑了笑,用劣質的紙巾擦了擦嘴角。


    “周末你陪我迴趟老家吧”原本關笑以為他不會同意,畢竟他工作那麽忙,她隻是想看看他是否真的介意她農村出生的身份。


    “好啊,這個周末正好我有空,遲早都要陪關笑迴娘家,所以這也是個好機會”


    關笑感覺這簡直有種自己把自己套在套裏的感覺,她要迴家沒錯,可是她沒有做好要把這個男人帶迴去的準備,可是她已經愚蠢的把這話說出去了還怎麽反悔。


    “額,那個空翼那邊有消息了嗎?”關笑岔開了話題,何昀鋒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放心吧,我出麵很容易搞定,不就是二十隻花瓶麽,在空翼上投資的錢早就不止這麽多了。”


    “那還真是要謝謝你”關笑鬆了口氣,可是她卻感覺不到心裏有踏實的感覺,她總覺得這些事怎麽這麽順利,他為何會說的那麽輕鬆?或許。。。也許。。。是他想跟自己結婚吧。。。關笑將這些暫時歸咎到這個理由上,現在不順心的事情太多了,她沒有空再多想更多,她媽說的對,人的命運早已經安排好了,注定的事情它總會在注定的時間裏發生,而她關笑就是逃不出命運掌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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