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完街吃完烤肉的兩人開著車往迴走,車裏寂靜無聲,錦瑜沉默的注視著前方的路麵,而看似在玩著手機的關笑,卻是心不在焉,她不停劃著手機的屏幕,卻不知道頁麵已經到了底部,這樣壓抑的氣氛,無論是錦瑜還是關笑她倆都像出水的困魚,不知道該如何找到迴去的路線。


    終於在拐過一條小道時,關笑先開口了,她隨機的找了這麽個話題“錦瑜,那個糾纏你的王總怎麽樣了?”


    打著方向盤的錦瑜其實一直沒有將自己的目光完全離開關笑,當她一開口說話的時候,她就馬上迴答起來“還是。。。以前那個樣子吧”雖然這個話題並不是錦瑜喜歡的,但是既然關笑問起來她就想好好的迴答她。


    “以前的樣子?不可能吧,他難道沒有對你。。。。”關笑雖然現在單身,但是她對於男性的心理了解的可謂透徹,再穩重的男人也不可能和一個女人一直保持一個不進不退,不冷不熱的關係,更何況在關笑眼力那個男人算不上什麽紳士,他隻是將自己隱藏的極好而已。


    “事實上。。。。他昨天在電梯裏想強迫親我。。。”錦瑜說道這裏抓著方向盤的手就緊了幾分。


    “所以我說你快點離開他!這樣的上司最惡心了,像你這樣的才華到哪裏還不是人家搶著要的人才,難道你害怕自己餓死不成?”關笑一聽就來勁了,不愛言語的錦瑜被非禮,那是看她好欺負啊,作為室友兼朋友或者閨蜜怎麽能不為她說話。


    “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他。。。。不是那樣容易擺脫的人。。。”錦瑜不知道該如何給關笑解釋,她不擅長描述一個人。


    “有什麽不容易擺脫?難道還能打你不成?”李關笑不相信那個男人會有膽子打錦瑜,他那麽注重麵子,在錦瑜快要去見閻王的時候都不忘記他的麵子。


    “不是。。。。”錦瑜想起了曾經這個男人對她說過的幾句話,“我有耐心追上你,但是假如你要離開我,我也不介意毀了你”這句話就像一個魔咒一直縈繞在錦瑜的心頭,她不曾對人說起,埋在心裏的恐慌漸漸的將她變得逆來順受,她該如何擺脫那個男人控製,她並不清楚。錦瑜將車停在了馬路邊,她感覺到心裏的恐慌在一點點的加強,為了壓下這股寒冷的感覺,她從手提包裏取出了煙盒,手指有些顫抖的捏出一根香煙放在唇邊,剛想點燃,卻被一手給按下,嘴邊的香煙也被奪了去。


    關笑搖下玻璃將香煙給扔了出去,帶著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不許抽煙,我討厭煙味,那個男人有什麽了不起的!”


    處在黑暗之中的錦瑜不由的低下了頭,她的嘴角微微抿著,“關笑,你是怎麽看待小三的?”良久她用低沉的語氣問道。


    關笑對於這個跟她所說不再一個話題上的問題感覺詫異,但是黑暗之中的倆人她是無法看到錦瑜的表情。“小三不是大家一直很唾棄的人麽?不過要是我說的話,那個男人也不是好東西,出軌難道隻是女人的錯麽?”


    “我媽就是小三,而我。。。。是個私生子”錦瑜的聲音變得更低了,她的身世在這座城市裏除了自己就隻有王總還有現在的關笑知道了。


    “你。。。。”關笑在知道錦瑜的身世後語塞了,她沒想到看起來是優質成熟女性的錦瑜竟然有如此傷感的背景。


    “我媽在我大學畢業的時候癌症去世了,在那之前她。。。自殺過一次”錦瑜不願意迴想起迴到家時看見浴室裏一片血紅的樣子,可是那都是她的夢魘,無論多少年都無法褪去,辛虧她恰巧逃了補習班迴家,否則她媽就離她而去了。


    “我不知道那些鄰居是怎麽知道我們的身份,我們幾乎是在白眼和議論中渡過每一天的,所以我不太愛說話,性子也沉悶,高中裏我交不上朋友,也無法走進他們的世界,隻能專心的學習考上一所大學,後來我工作了,連著找了兩個月的工作因為不會交流一直碰壁,你可能無法想象我睡過公園。。。。”錦瑜說道這裏時聲音有點哽咽,但是她在強忍著那一股股襲來的悲傷。


    “後來我終於被一家公司錄用,拚命工作戰戰克克的等著轉正的時間,不過運氣也是差,當時公司讓每個新來的都做一個簡單的企劃案作為轉正的參考,我做的那個被一個後來的擠掉了,我就成了那唯一個被刷下來的人,本來以為自己倒黴的不行,那被我扔進垃圾桶的企劃案卻被另一個人撿到了”


    李關笑靜靜地聽著邱錦瑜的述說,她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估計你已經猜到了。。。”錦瑜自嘲的笑了笑,“他看了企劃後跟著封麵上的姓名去那家公司問出了我的電話打給我讓我去麵試,我就通過了,那時候我以為遇到了一個好人,可不成想卻是隻是身陷了另一個泥濘罷了,他把公司駐外學習的機會給了我,出國學習了接近兩年後,我迴國他就交給我幾個企劃讓我設計方案,我確實虧欠他很多。。。。”說道這裏錦瑜就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說明自己的心情了,她不明白對待這個知遇的恩人到底該如何去迴應,她的內心對他有感激,但是隻是感激而不是愛情。


    “所以你想這樣任他擺布麽?我敢打包票,那個男人得到你,就會拋棄你”關笑的語氣柔和了許多的,但是並不代表她認同了錦瑜的做法。“他用這樣的手段留住你,卻一點不關心你的感受,他這是自私到可以,他享受的隻是征服你的快感,而不是真的喜歡你!”


    “他在利用我,我知道。。。我隻是。。。隻是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錦瑜閉上了眼睛捏了捏她的鼻梁,她一想到這個問題就頭疼欲裂,而身體在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關笑無法體會到她的恐懼,也無法懂得她的心情,而她並不願意將這些負麵的東西講給關笑聽,她喜歡看見關笑笑,不喜歡她哭或者生氣。


    “錦瑜,我不懂你的掙紮,但是我現在要鄭重其事的告訴你,如果那個男人想把你怎麽樣,你就告訴我,我倒要看看他能怎麽辦!”關笑的脾氣就是從小十頭牛都拉不迴來的主,和村裏的同學打架她從來不手軟,管對方是男是女先打了再說,她心裏的那杆秤哪天不平了,她就親手給它掰平,在城市裏生活的這麽多年,她的烈性從不成被打磨隻是深深的隱藏了起來,在錦瑜的這件事情上胸口的怒火蹭蹭的網上竄,她氣錦瑜的懦弱,又氣那個男人的無恥。


    關笑用明亮的眸子看著黑暗之中的錦瑜,她伸出一隻手抓住了錦瑜微抖的肩膀,將她的身子扳的偏上這邊,就此給了她一個不太舒服的擁抱,奇跡的是這個懷抱令錦瑜安定了下來,她冰涼的手再慢慢的恢複溫度。


    “關笑。。。。謝謝你。。”錦瑜的內心一遍遍的喃喃自語,她喜歡的人卻不能擁有,即使這個懷抱有朝一日也是別人的,她貪戀著她身上的味道,卻不能不接受現實。看見錦瑜安定下來,關笑才轉過自己的身子坐迴到副駕駛的位置上,沉默的錦瑜擰開車鑰匙,藍色的儀表盤就此亮起,將錦瑜的側臉輪廓上鑲了一層幽幽的藍。


    躺在床上的錦瑜一隻手搭在自己的額頭上,睜著雙眼愣愣的望著黑暗之中的天花板,她失眠了,今天她將隱藏了那麽多年不願提起的往事向關笑全盤拖出,現在她有那麽一絲絲的後悔,關笑幫不了她什麽,為什麽還要說出來,讓她替自己擔心?她一點也不值得。


    “咚咚咚”三聲敲門聲在寂靜的黑夜裏清晰的響起,錦瑜騰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她知道門外站著的隻能是關笑,她拉起被子的一角準備下床給關笑開門,可是她又停住了手,假如讓關笑進來,那她又問起那些問題時,她要怎麽迴答?她怕她要收不住自己的秘密了。所以她又悄悄的躺了迴去。門外的響聲隻持續了幾下便消失了,看來關笑是迴自己屋了,錦瑜蓋著被子又陷入了她難眠的思緒裏。


    而另一邊的臥室裏,迴到床上的關笑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她原本猜測錦瑜也睡不著,但是她卻沒有開門,腦海裏閃過的都是小時候的畫麵,那些塵封的往事仿佛就像一坨坨棉花堵住了她睡眠的神經。“哎。。。”將所有的鬱結化成了一句歎息,注定今夜兩人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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