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前兩天做了個夢.....”許小萌扭捏道。


    “什麽夢?”


    “嗯......就是很迷糊的,好像要醒,在早上,你來看我了嗎?”


    “嗯。”顧曉點頭。


    許小萌抿著嘴笑,“那,你叫我,叫我....嗯.....你知道嗎,知道是我嗎?”


    她眼裏閃閃精光。


    顧驍笑了下,思量片刻,指頭點著下巴下還在亂動的藍腦袋,“不是它,它不是你。”


    “它當然不是。”許小萌戳戳藍腦袋,無比肯定道:“它是我兒子。”


    顧驍低笑:“我想應該是你,可阿禪罵我腦殘,上次探望又有外人在,要真是你,我不怕費工夫的再確認一次。”


    “你想再確認?”許小萌扯扯嘴角,眼珠子往上翻,想了會兒,伸手往他脖子裏摸。


    顧驍一愣,微微退開,轉眼間,一條銀鏈子從領口掏了出來。


    “這算嗎,我送你的生日禮物。”


    門外,左鳴禪微征。


    不料,房內,顧驍搖頭:“這不算,阿禪說薑源莫名的跟你親近,他有向你透風兒的嫌疑。”


    “阿禪哥哥疑心真重。”許小萌嘟著嘴抱怨。


    顧驍附和點頭,手心捏著那枚圓圓的薄片,笑的很開心。他心底認定她是它,其實阿禪的猜疑是無所謂的。


    許小萌努力思索還有什麽能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做飯、要零花錢、小興興唱片,很多很多她存在的痕跡一件件的說。


    顧驍越聽越笑,越聽越摟她更緊,但嘴上始終否認,“不算,你說的這些薑源都可能知道。”


    但門外,左鳴禪越聽越心驚,他明白裏頭的闡述,早超過了薑源實際所知的範疇,有些甚至與自己相處的片段,都能完整複述出來。


    “我不說了!”後來許小萌急了,抱開身前的,撲在顧驍身上蹭,發脾氣道:“我說了你不信,那你找我幹嘛,主人~,你信阿禪哥哥不信我!”


    顧驍笑嘻嘻的抱著,對這幅撒嬌受用的很,“阿禪笨,你要說多一點他才能聽進去,我聰明,所以我早就信,他卻不信嘛。”


    “他比以前笨了。”許小萌篤定。


    “嗯。”顧驍點頭,偷偷往門外看了一眼。


    許小萌掩嘴笑了聲,趴在顧驍肩頭閉眼小睡,這個懷抱,暖暖寬闊的還和以前一樣,左鳴禪也許不是以前的左鳴禪,但顧驍還是以前的顧驍。


    坐在一旁摳手指,左看看怪叔叔,右看看媽媽,咦?心底裏突然蹦出兩情相悅這個詞兒。


    ——


    一個小時後,聽得她趴在肩上均勻的唿吸,顧驍才緩緩將她放倒,掖好被子,對做了個噓聲的手勢,才輕手輕腳的出去。


    阿禪早已不在,顧驍歎了聲,萬利集團的背後主使及陰謀他都已經告知,信不信,或是接下來采取什麽應對方式,就要看阿禪能聽進幾分了。


    接下來一個星期,許小萌都在時不時迸發的喲唿喲唿聲中度過,早上刷牙時都要舉著牙刷對著鏡子滿嘴泡沫的喲唿一聲。


    仿佛已做成某件驚天動地的事。


    可不,認主了,顧大傻子曉得她許小萌是顧小夢了,多開心啊,她這幾天做夢都是笑醒的。


    但老爸許遠山犯了嘀咕,女兒開心過了頭,有點像個神經病,動不動抱著親一口,叫一聲“福星”,又或是在暖病房裏穿著那件顧家小郎送來的羽絨服睡,熱的快起痱子都不脫下。


    某天,小萌笑嘻嘻的問:“老爸,我什麽時候出院啊,慕大神怎麽說?”


    許遠山削蘋果,慢聲道:“再呆兩天,很快。”


    很快,那意味著很快得到自由,她可以不顧一切不顧地點時間的飛撲到顧曉身邊。


    如此急切的想出院,甚至近日來古怪的舉動,終於在某一日被許遠山逮住原因。


    那天中午,許遠山前腳離開病房,預備在外隨便吃兩口去上班,剛出醫院上了車,發現旁邊的停車位拐進一位麵熟的,當然,麵熟的不是車,而是車裏的人。


    許遠山抽出車鑰匙,彎著腰假裝在車裏撿東西,直到隔壁車裏的人下車走遠他才坐起來。


    又是顧家那小子!


    嘖嘖,搖頭輕笑,他拔下車鑰匙尾隨去看看。


    顧曉提著食盒,雀躍都寫在臉上,去住院部,到vip,門外的保鏢點頭問好,輕敲兩聲,進去了。


    許遠山暗暗磨牙,怎的來看女兒,也不跟他當老爸的招唿一聲。他麵色不滿的過去,門外的保鏢們見他迴來也是一愣,立刻就要敲門給裏頭打信號。


    許遠山眉頭一擰,抬手止住,在門外偷偷扒著門縫。


    守門的保鏢心歎,最近扒門縫的可真多。


    房內,顧曉端著小籠包正在獻寶:“看,家裏阿姨做的,昨天你說想吃,我迴去就跟她們說了,快嚐嚐,還熱。”


    許小萌喜笑顏開的伸手去拿,顧曉拍在她手背上,斥道:“不許用手,我夾給你。”


    “嗯嗯。”


    許遠山心驚,昨天他也來過?怎麽看護沒跟自己提?後一想,這房內房外都是顧家的人,連心肝寶貝的女兒都快被顧家小子哄騙走了,誰跟自己報備?!


    他捶捶前額,哎呀哎呀的歎息。


    繼續偷看了會兒,他氣得背過身,朝旁邊一瞪眼,“待會兒跟你們二少爺說,我來過了,也看到了,他是不是特地越過我每天都這樣來見我女兒的?你就這樣問。”說罷,大踏步疾風而去。


    保鏢們群體懵逼兩秒,繼而都忍不住發笑,機靈的立刻將此事報迴顧家。


    顧曉呆了半個小時,看著小夢吃飽了他才很開心離開,剛一出門,沒走兩步,守門的保鏢躬身15度道:“剛剛許先生來過,在門口站了會兒,沒進去,他讓問您一聲,是不是每天都這樣越過他私會他女兒,他說他很生氣,沒想到顧家的二少爺這麽不懂禮數,如此偷偷摸摸的行為簡直是抹黑他女兒的名聲,先前退婚是羞辱,如今私下接近更是折煞,叫您以後不要再來了,就算來,也請以正當名義拜訪。”


    顧曉一愣,心中咯噔的仿佛先前懷揣的喜悅以沙漏可見的速度掉落,慢慢,那喜悅全然沒了。


    他側頭看了眼病房門,身體不可查的顫了下,雙拳垂在身側暗暗捏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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