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過後,如來握著佛國的雙手直接被打彎,向後甩了出去。


    唿唿~


    無盡的佛光之中,一隻拳頭直接砸到如來頭上。


    鐺!


    好似天地初開的第一縷聲音,震動十方三界。


    一拳之後,便是天翻地覆。


    霎時間金光萬丈,佛音沸騰,恐怖的氣浪與兩人為中心層層疊疊,倏忽而已,已經不知蔓延多少億裏。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無邊無際的北俱蘆洲開始了劇烈的震動,無盡的黃沙衝天而起,透過周天星鬥大陣迸發四方。


    下麵與其他大洲相連的山脈,無數平原,丘陵都猛然塌陷,跌落在虛空之中。


    縱橫地仙界,連接大陸的框架,此時一下被轟擊的碎裂開來。


    而首當其衝的如來,更是承受了難以想象的力量。


    所有人都清晰的看到,那尊大佛已經看不出完整,整個身軀已經完全炸裂,露出金黃色的骨骼,血肉如破布條一般掛在身上。


    鮮血如大河一般連綿不絕,流向與北俱蘆洲接壤的南贍部洲。


    “阿彌陀佛!沒想到終究還是施主更勝一籌!”


    如來雙掌合十,空洞的眼眶深邃如黑洞,但楚默卻在其中感受到一股難言的清淨之意思。


    “僥幸而已!”


    楚默微微迴禮。


    無論是勝是敗,這位如來都不愧為佛門世尊,其風度即使楚默也不由暗讚。


    “勝便是勝,敗便是敗!”


    如來神色平靜,話語無悲無喜:“一切罪責皆在我身,我會關閉空間通道,還望施主善待神佛一脈。”


    楚默搖搖頭:“春生夏長,四季輪迴,本就是天地的一部分,他們自有緣法,又何需我善待。”


    “倒是我著相了!”


    如來幽幽開口道,整個身軀極速燃燒,濃鬱的佛光溢散,照亮了整個地仙界,最後徹底消失了。


    “這……這就結束了!”


    無天驚詫道,心中生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惆悵。


    他與如來爭鬥數億年,雙方一起印證雙方所學,雖說是敵人,可也算的上是朋友。


    ……


    武當山上。


    楚默盤膝而坐,其手掌之中,已經多了一個三寸大小的小人,攤在他手心裏,如同一隻螞蟻,正麵無土色,小心翼翼的打量著楚默。


    當年那場大戰已經過去一個月有餘,地仙界也重歸平靜。


    而天庭也在無天手中徹底覆滅,再行封神,即使楚默真身不顯每日也有海量的香火之力湧來。


    神佛劃地而治,以神職而分。


    楚默一次性化出百萬神靈,土地,山神,河伯,水神……雖說是多如牛毛,可對他而言,終究還是太少了。


    他體內一共十億八千尊神祗,隻有極少一部分被點亮。


    道阻且長,永無止境。


    他眸光落在掌心三寸小人身上:“你來自輪迴空間,可知輪迴之主的跟腳。”


    大能化身萬千,輪迴空間手段也同樣有異曲同工之妙。


    但不同於他們,輪迴空間的手段也更為冒險與激進。


    以輪迴空間為台,網羅萬界天驕,掠奪諸天,以養蠱的方式晉升,最後徹底吞噬他們一身道與法。


    從他們被打上輪迴印記的時候,就已經是輪迴之主的掌中物了。


    輪迴者掠奪諸天,輪迴之主掠過輪迴者,雙方的差距隻會越變越大,除非他不小心在大能化身上打上輪迴印記,否則根本不可能有人能逃脫輪迴之主的掌控。


    “輪迴空間?他居然全都知道。”


    洪昌慶全身都在發麻,受到的震撼前所未有。


    “我居然被土著識破了身份?”


    第一次,這絕對是第一次。


    他經曆過無數生死危機的副本,遇到過一些極其可怕的角色,雖然極其強大,可都沒有眼前這個神秘道人一句話帶來的壓迫強。


    怎麽可能?


    副本世界裏的人居然知道輪迴空間。


    一時間,洪昌慶心緒大亂,徹底陷入了恐慌之中。


    “強求力量,心性終歸太差,不堪造就。”


    楚默低語一句,眸中一縷靈光暴漲,直接射入洪昌慶雙目之中。


    “轟!”


    洪昌慶隻覺得識海之中巨浪翻滾,心中湧起難以言喻的大恐怖,撕心裂肺吼叫道:“奪舍,你是要奪舍我。”


    最後眼前一黑,什麽都不知道了。


    楚默饒有興致的打量著眼前這具軀體,與地仙界人類差別並不算太大,靈魂深處一縷漆黑的六色羅盤閃耀。


    “怪不得輪迴空間之主會放任他們掠奪萬界,這輪迴印記本就是他們的根本。”


    “輪迴印記,他們也應該死了,以輪迴印記重塑生機,除非掌握生死輪迴大道,否則根本脫離不了輪迴空間。”


    “如此還是要去輪迴空間走一遭,求道之路,豈能沒有道友!”


    他放開隔絕天地的禁製。


    立刻,腦中就響起一道機械的電子音。


    “任務失敗,扣除輪迴點一萬點,即可迴歸。”


    隨後在楚默詭異的目光之中,掌心蕩起絲絲漣漪,他的這具化身無聲無息消散在地仙界,似乎從未出現過。


    ……


    百年彈指一瞬間。地仙界神佛一脈受創,徹底陷入了沉寂。


    楚默與他們其實也並未不同,都是漁夫,垂釣地仙界。


    大道唯爭,沒有善惡,沒有是非,隻有失敗與成功。


    武當山上,楚默與無天相對而坐。


    “你,你要走了?”


    無天神色複雜的望著身形越發縹緲的楚默,有著一股難言的悵然和不舍


    如今整個地仙界,除了楚默無人出其右,雖然楚默離開,他當之無愧為地仙界至強者。


    可卻再也不會有人能與他印證道法神通。


    “大道獨行,除我之外一切皆是過客,我如此,你亦是如此,該走,終歸是要走的。”


    楚默眸光泛起一絲漣漪,一股寂寥在他心頭浮現。


    劍雨,金庸,將夜,陰陽界……


    羅摩,張三豐,梁作倫,一切敵友終歸隻能陪伴一時,永恆存在的,唯有寂寞。


    “如此,無天拜別!”


    “後會有期!”


    楚默起身,凝視著無天,也施了一禮。


    隨即消散在這片虛空之中,任憑無天神識強絕,竟再也無法告知到他一絲一縷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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