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想學鬥氣。”張繼武再不敢猶豫了,趕緊答應,熱切的眼光看著蘭迪·奧爾頓。


    “好,你以後就是我蘭迪·奧爾頓的學生了。”蘭迪嗬嗬一笑,說道。


    蘭迪·奧爾頓今日來納安城隻是路過,無意中看到這場打鬥,卻不想在這看到了哈伯家族的三招絕學,更讓他感到意外的是,這個施展這三招武技的少年的天賦實在令他吃驚,他已經忘了有多久沒有看到過這樣驚豔的天才了,他幾乎是瞬間便決定要收那個人為自己的學生了。


    蘭迪·奧爾頓和大部分絕世高手不同,他沒有家族的羈絆,幾十年來,他孤獨一人闖蕩大陸,年紀大了之後,也時常想起應該找個繼承人將自己這一身超凡的技藝流傳下去。


    所以當張繼武顯示出猶豫的神情時,他甚至不惜自貶身價地在這幾個少年男女的麵前表演了一招鬥氣外放,終於震懾住了他們。


    蘭迪·奧爾頓在心裏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


    幾日之後,守備將軍死在城中的消息在納安城裏引起了轟動,這是近幾年納安城出產的最大新聞,消息傳到菲爾德,據說洛倫大公很是震怒,派出了調查隊前往納安城調查安東尼的死因。


    此事和趙野他們已經沒有關係了,因為蘭迪和他們說他已經破壞了那裏所有可能暴露身份的痕跡。所以盡管這件事在城中鬧得沸沸揚揚,趙野他們在子爵府裏倒是平和得很。


    納安城,東城門。


    深秋的風已經有了些許涼意,看天氣,不日便要轉冬了。


    趙野四人和蘭迪·奧爾頓站在東城門外,此時已是上午時分,城門口進進出出的人,絡繹不絕。


    “雪兒姐姐,我……我會想你的。”


    林巧眼淚汪汪地看著同樣眼淚汪汪的蘇雪兒,兩人相對執手,淚眼婆娑。


    蘭迪·奧爾頓在納安城中呆了幾天便要離去了,至於去哪裏,他也沒有和誰說。張繼武作為他的學生,隻得跟隨他一起走了,離開這個生活了近半年的納安城。


    “巧兒,我也會想你的。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有空一定要迴納安來看我。”四人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一直相依為命,此次分別,蘇雪兒分外感傷。


    三個男人站在旁邊看著兩個女孩,趙野和張繼武臉色都很沉悶,兩人抱在一起,互相錘了幾下對方的背,無言地道了幾聲“珍重”。


    “巧兒,你去吧,他們在等你。”


    “嗯,那我走了,姐姐你也要好好保護自己。”


    林巧依依不舍地轉身走了,蘇雪兒看著她的背影,清風吹起她的頭發,在風中飄揚。


    林巧哇地一聲終於哭了出來,但是她忍住沒有迴頭,她怕自己一迴頭就再也不肯走了。


    趙野和蘇雪兒站在那,看著那三人的身影在遠處漸漸變小,直至消失在路的盡頭。


    ……


    安東尼被殺所引起的轟動漸漸平息了,調查隊在一個月的調查中毫無所獲,最終隻能灰溜溜地迴去菲爾德。


    趙野因為胸部傷勢的緣故,已經很久沒有和艾米學習武技了。艾米也因為張繼武的離去,對教趙野這個沒有天賦的學生失去了興趣,兩人在府裏遠遠看見,也會微笑著點點頭,但是情誼也到此為止了。


    似乎又恢複了平靜如水的日子,這一天,天上飄飄揚揚地下起了雪,先是細碎的雪沫,隨後雪越下越大,一片片晶瑩的雪花似鵝毛般緩緩落下,給大地鋪上了一層潔白的衣裝。


    大雪從深夜一直下到次日正午時分,整個子爵府都被覆上了一層厚厚的白雪。大雪才停下不過一會,管家便叫人來通知趙野去把花園幹道上的雪清掃一下。


    大雪過後的子爵府十分寧靜,趙野裹著厚厚的衣服,提著一把雪鏟來到了花園,遠遠地他看見似乎有一個人坐在花園的涼亭裏。


    待他走近一點,看到此人,他楞了一下,隻見一個和他年紀相若的女子正坐在涼亭的石凳上認真地看著一本厚厚地書,屁股底下墊著鮮紅的羊毛坐墊。


    那女子聽到聲響,抬頭看了趙野一眼,又迅速地低下頭去,看著書上密密麻麻的字。


    這是一個麵生的女孩,趙野在子爵府半年了,從未看到過這個女孩。這女孩長著一張略微有些圓的小臉蛋,此刻紅撲撲的臉頰兩片嫣紅顯得分外可愛,一頭棕黃色的頭發微微卷曲盤在腦後。


    趙野情不自禁地朝這個女孩多看了兩眼,心想怕不是子爵的某個親戚吧。長得好可愛,趙野在心裏暗暗稱讚了一聲。


    大雪及膝,用管家的話說,這是十年一遇的大雪,來得那麽突然,前兩日北風幹冷幹冷的可勁地吹著,到今天風倒是停了,但是這雪卻一下子傾落了下來。


    趙野吭哧吭哧地一鍬一鍬把道上的雪往兩邊挖,他幹得很賣力,不一會兒便清出了一條十幾米的道來。他站起身,即使在這樣的冬日,額頭上依然出了一層細密的汗,他用袖子擦了擦額頭,正要埋頭繼續幹。


    “誒,小子,你在幹什麽?”


    一個嬌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趙野疑惑地轉過身,隻見涼亭裏的那個女孩叉著腰,正氣鼓鼓地看著他。


    趙野看了看身後,沒人,他迴答道:“我在掃雪。”


    那女孩重重地“哼”了一聲,說道:“我當然知道你在掃雪,我是問你,你好端端地,掃它幹嘛,本來這裏多好看啊,你看你現在一弄,成什麽樣子了。”說完她皺著眉頭,一副惋惜的神情。


    趙野看了一下,整個花園平整潔白的一片雪,隻自己這裏被清掃開一條灰黑的石板路,顯得頗為煞風景。


    “這路上是要走人的,雪太厚了,不方便。”趙野弱弱地解釋了一下。


    “那不可以從那邊繞嗎?”


    那女孩指了指遠處的圍牆,牆上的一點房簷遮蓋著,底下有一條窄窄的沒有雪的小徑。


    “那兒太遠了,沒人會走到那去的。”


    “你…你小子好會頂嘴,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不知道。”


    那女孩窒了一下,說道:“我去和伍德說,讓他好好教訓一下你。”


    說完她作勢欲走。


    “是伍德管家讓我過來掃雪的。”趙野又接了一句。


    那女孩跺跺腳,神情氣惱,提著狐裘大衣的下擺,就走下了涼亭。她看著趙野繼續在那自顧自地鏟著雪,就像在雪白的肌膚上,劃上了一道傷疤。她一陣氣苦,自暴自棄地用腳使勁地一路踢開路上的雪,一時間,雪花四濺。


    她走了一段,迴頭看著趙野,嘴角一翹,突然喊道:“喂,臭小子。”


    趙野在那兀自鏟著雪,聞聲抬頭一看,隻見那女孩站在那,神情嚴肅。在她麵前的空氣,卻突然好像波濤一樣翻滾起來。


    那女孩凝視著眼前的那一團翻騰的空氣,小臉已經緊緊地皺在一起,仿佛在用力一樣。趙野不知道她在幹嘛,正在這莫名其妙的當口。


    那一團空氣卻變得越來越紅,幾秒鍾之後,竟然當空形成了一個炙熱的火球。那女孩看到火球形成,鬆了一口氣,展顏一笑,突然伸手指向趙野,仿佛被牽引了一般,那顆在冰天雪地裏當空燃燒著的火球在空中顫顫巍巍地飛向趙野。


    趙野一時間呆了,竟然忘記了閃躲,眼前的一切有些超出他的認知。


    那顆火球飛得不快,但是趙野此時的反應卻更慢。火球在空中飛行了幾秒鍾,眼見就要砸到趙野的身上,趙野已經感受到了灼熱的氣息,才意識到危險,想要躲開。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火球已經飛到了趙野的眼前,他臉上的皮膚甚至感受到了刺痛。


    “啊!”那個女孩在對麵似乎也發出了一聲驚慌的尖叫。


    趙野和那個女孩一起瞪大了雙眼,臉上皆露出了驚慌的表情。


    突然,趙野感覺心髒有裏一股涼絲絲的感覺一晃而逝,隨即在他瞪大的雙眼下,那顆火球在即將碰到他肌膚的一瞬間,竟然突然間消失了。


    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就這樣消失不見。


    趙野舒了一口氣,把緊張的心放下了,他不知道那顆火球為什麽會突然消失,也許隻是對麵那個女孩的魔法還不精通吧,此刻他已經意識到,對麵那個可愛的女孩對他施放了一個魔法。


    趙野歎了一口氣,怎麽可以隨便對人施放魔法呢,隻是因為自己是一個仆人嗎?


    趙野抬頭一看,那個女孩正愣愣地看著自己。


    安妮·溫絲萊特呆在那裏,尤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一時間也以為是不是自己的火球術不精通,導致火球飛到一半就消失了。但是,這可是最簡單的火球術啊,是自己練了無數遍的火球術,雖然體積不大,飛得也慢,但是自己早已經過了火球不擊中目標就憑空消失的時候了。


    安妮突然轉身跑去,如果不是自己魔法的問題的話,那麽就是那個鏟雪的仆人搞的鬼了,他一個仆人,竟然會魔法嗎?


    安妮的腳步在及膝的大雪中踉踉蹌蹌,可是,什麽樣的魔法可以讓另一個不是自己釋放的魔法消弭於無形呢?那樣暴亂,已經具備了火形態的一團魔法元素,是可以用精神力控製,讓它重新恢複平穩的嗎?


    安妮茫然了,雖然她的魔法還隻是入門的程度,但是她的理論知識可經常是學院第一名的。控製平穩的魔法元素,讓它們具有各種各樣的物質形態,這就是魔法的基本原理,但是,讓物質重新變為魔法元素,至少她知道,自己的老師是做不到的。


    可是,妮雅老師是大魔法師啊。


    想到此處,安妮的腳步不由地加快了,她要趕緊去向老師講訴這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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