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親事一定,尚文茹的身價雖然漲了一點點,可是在身份上,卻是沒有哪位小姐與太太願意與其接近,生怕與尚文茹走近,掉了自己的身價。


    尚文芯看著尚文茹不斷變化的臉色,自也能猜出她此刻的一些心情。


    “四妹妹,若是沒事,就請迴吧,姐姐我剛迴來,還有好多事情要整理。”


    尚文芯說完後,便轉過身去。


    尚文茹對著尚文芯的背影,狠狠地盯了兩眼,帶著一臉的怒氣便去了馮氏的院子。


    不管尚文芯怎麽蹦噠,都逃不開尚府,隻要她想從尚府出嫁,親事就必須得經過她名義上的繼母。


    想到這裏,尚文茹在尚文芯院子裏受的怒氣才慢慢的消散一些。


    沒一會功夫,尚文茹便到了馮氏的院內。


    此刻,馮氏正在愁思苦想著,見著自己的女兒這麽快就從尚文芯的院子轉了個來迴,便知自己的女兒定是又在她那吃了苦味兒。


    “母親……”尚文茹叫了一聲,又對著旁邊的兩個婆子使了個眼色。


    待人都退下之後,馮氏問道:“茹兒,你想說什麽就說吧!”


    尚文茹對著馮氏慎重地說道:“母親,我要你盡快的為三姐姐定一門親事。”


    女兒的話一出,馮氏便知道尚文茹打的是哪一出主意,馮氏在腦海裏打了個轉,這確實是個不錯的主意,並且越快越有利。


    就目前的情況而言,馮氏想死不承認尚文芯就是三小姐,然後將其致死,怕是個難事。如果趁著這會子,給她定下一門苦親事,豈不是比打死尚文芯來得更痛快。


    想到這,馮氏的眼睛也放亮了一些。


    “母親,你也認同我的想法,是吧?”尚文茹笑著問道,那笑裏隱藏著更深的陰謀。


    馮氏繼續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麽好的想法,都說來聽聽吧,為娘一定會盡全力幫你。”


    尚文芯的死而複生,讓馮氏和尚文茹都大出意外,如果不將這個意外給妥善的“處理”好,尚文茹嫁人都嫁得不好心。


    尚文茹的一雙美眸輕輕一流轉,便想著怎樣的法子能盡快的將尚文芯“定罪”。


    馮氏看著女兒那會心的笑意,便有些急切地問道:“將你的想法說來聽聽?”


    尚文茹微一側身,美目向上揚,低聲地說道:“娘,想來您應該還記得那戶部侍郎,也就是如今的戶部尚書喬大人?”


    隻她這麽一說,馮氏便明白自己的女兒想的是什麽。


    “當然記得,當初你二姐姐差點就給那喬大人做填房,隻可惜這樁事一直沒成。”對這個喬大人,馮氏還是知道的,那原配可是活活的被那些個妾侍給弄死的,嫡出庶出都沒幾個省心的,這喬大人又是個貪戀女色的,屋子裏的妾死一個就能再收一雙。


    “原配過世這麽多年了,喬大人一直沒找著稱心的填房,想來我們們尚府在門弟上是絕對配得上的,再加之三姐姐頗有幾分姿色,那喬大人定是不會拒絕的。”說到是尚文芯長著有幾分姿色時,尚文茹還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


    馮氏也笑著應道:“一個三年沒有消息的退婚女子,能嫁入尚書府做填房,那也算是高攀了。”


    兩人相視一笑,都知道那喬府是個什麽情況,尚文芯能活著嫁進去,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一想到喬大人那雙色眯眯的眼,她就覺得心裏不舒坦,轉念一想到這樣的人配了尚文芯,瞬時覺得這是一樁絕對的“良配”。


    “母親,一會父親大人下朝,你就趕緊將這事跟父親大人知會一聲,這親事宜早不宜遲,先定下換了庚貼再說。”尚文茹再次囑附道。


    馮氏自是應承著,“放心吧,我今天就跟你父親把這事給定下來,隻要你父親給與喬大人一個小小的暗示,不出三日,那喬大人絕對派人上門求親,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尚文茹和馮氏商定好這事之後,兩人都充滿了興奮之情。


    對於馮氏和尚文茹商量的這些事情,尚文芯全然不知情,而她此時卻在屋子裏盤算著帳本,這帳本是她在京城裏的一些鋪子的收益,現在迴了京城,她就想著,什麽時候得空了要去看一看是個什麽情況。


    “小姐,你先用點吃食再休息一會,這才剛迴來就看這些帳本,多累啊!”青鳶端著一份熱氣騰騰的雞絲蔬菜麵過來。


    青鳶端的這碗雞雞絲蔬菜麵的湯是用老母雞燉了十個時辰,雞肉撕成細小的條再加上調料,配上暖房裏新種植出來的新鮮蔬菜,麵條則是拉成細細的如銀絲一般,看著雖隻是簡單的一碗小麵條,暗裏卻下足了功夫。


    聞著這香氣四溢的味道,尚文芯還真覺得自己有些餓了,便也不客氣的拿起了筷子。


    麵條還沒有入口,尚文芯便問青鳶:“裴嫂子安排好了嗎?”


    這裴嫂子是尚文芯從廣州帶迴來的一位婦人,處事幹淨利落,甚得尚文芯的心。


    “青蓮已帶著裴嫂子去熟悉她的住處和府內的情況了,並且她也用過一些吃食了。”青鳶站在一旁說著。


    待尚文芯用完吃食後,青鳶讓下麵的小丫頭將碗筷收拾下去,她轉身拿了一個湯婆子遞給尚文芯,輕道:“小姐,現下京城裏冷的很,不比廣州城,您幾年沒有在京城住了,小心著涼。”


    青鳶的體貼,讓尚文芯會心一笑。


    這些年,青鳶在府裏應著情況是極為不容易,她也明白。


    當年,尚文芯的死一傳出來,馮氏就恨不得將她院子裏的心腹處理得幹幹淨淨,好在尚文芯留了後招,那便是她的外祖母打著思念外孫女兒的名頭,將尚文芯極為看重的幾個人給留了下來,隻讓她們負責打掃尚文芯的院子,隻要尚文芯的外祖母活著一天,這些人就得為尚文芯打掃院子,就像她還在世一般。


    皇上念其原丞相一家,連個後都沒有,所以體諒了蘇氏的心情,且還格外的口頭承諾,讓尚府在蘇氏活著時,保留尚文芯身邊的人和物,雖說這是尚府的家事,可是皇上一句話說了便是說了,尚國君就算是有天大的膽,那也隻得聽著。


    丞相雖然退了位,隻要不是涉及政治官場,皇上對其照顧還是很多的,大凡過年過節的禮,比起有些勳貴之家更重。


    尚文芯手握著湯婆子,眼神有些閃爍。


    這一會,皇上應該下旨了吧,不知道父親大人聽了這聖旨會做何感想,想來不隻整個尚府會驚呆,就連整個京城怕是都要掀起一股子驚濤駭浪來。


    望著窗外麵的雪花,謝靜婭的心很是平靜,在廣州城的三年,每年冬天都是清冷,飄雨的時候遠比飄雪的日子來得多。


    “天色快暗下來了,去看看大老爺下朝迴府了沒?”尚文芯低聲地對著青鳶吩附道。


    “是。”青鳶得了令,微一傾身便退出了屋子。


    青鳶走在路上,平時一些想踩她臉麵的丫環,這會見了她,也露出了微微的一笑,有些還湊前跟她親熱的套著近乎。


    有主的大丫環跟沒有主的大丫環是兩種不同的待遇,尚文芯沒迴府之前,盡管有著蘇氏撐腰,但是暗地裏,她們這些屬於尚文芯的丫環婆子沒少受其他院裏的丫環婆子們指使和欺負。


    現如今,三小姐迴府了,其他的丫環婆子雖然不明局勢,但是也不敢再去踩著她院子裏的人,要知道,三小姐原先的一些事跡還是在府裏“廣為流傳”的。


    尚文芯留意著尚國君的同時,馮氏也在密切的關注之中,無論如何,她是要將尚文芯的親事給把握在自己手裏的,哪怕是得了被人唾罵的後娘,她也要將尚文芯至於不得翻身的境地。


    自下了朝之後,尚國君的狀態一直是遊離的,感覺腳都是飄著。


    他一直以為尚文芯在三年前就死了,可是今天皇上下了旨,她的女兒根本就沒有死,之所以不迴府是因為榮華女院的院長讓她在廣州城處理一些秘密事務,說是想經提拔尚文芯,因為想要培養她,所以對於她的死也隻當是一種鍛煉。


    這樣一來,尚文芯這三年出門在外的壞影響不僅不會影響到她,反而讓她成了榮華女院的一名執事者,要知道,能當上榮華女院的執事,可都是京城裏的權貴婦人們,尚文芯無一是裏麵最年輕的執事。


    更讓尚國君心裏疙瘩的,還有尚文芯的親事……


    尚國君迴府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他前腳剛邁進尚府,後腳就被馮氏請去了正院。


    這三年來,馮氏在身材上下了一些血本卻依舊沒有瘦下去,尚國君對她的疼愛也每況俞下,好在有尚文茹這顆棋子在,夫妻二人便也算得上相處和諧,再加上馮氏是個善於揣掇人心的,自知自己沒了身材,便將一些貌美的丫環主動的送上去,為此,尚國君對她便更多了幾分好顏色。


    尚國君進了正院後,馮氏便退下了丫環婆子,端著茶親自遞到了尚國君的手上。


    “老爺,這一天上朝也夠累的,先喝口茶潤潤嗓子吧。”馮氏一如既往的溫柔體貼。


    尚國君端著茶,抿了一口,溫度剛剛好。


    尚國君轉眼望向馮氏,道:“芯兒,迴來了吧!”


    馮氏佯裝一驚,道:“妾身正準備跟老爺說這事呢,沒想到老爺都已經知道了。”


    “她可是歇下了?”尚國君淡聲地問道。


    對於這個女兒,他不知道是該歡喜還是該憂愁。


    “她迴來後給老夫人請了安,妾身也跟她照了麵,因著老爺今兒個下朝晚了些,所以妾身便讓她先休息,如果老爺這會想見三小姐,我便讓丫環去通報一聲。”


    尚國君沉默了一會,才道:“總歸是要見的,去讓丫環通知一聲吧,我正好也有話要問她。”


    “是!”馮氏喚了王嬤嬤進來,讓她通知尚文芯,而後又使了一個眼色,自是讓她晚些個時刻再來給尚國君請安。


    “芯兒迴來了,你怎麽看?”尚國君望向馮氏,問道。


    馮氏早就有了腹稿,就等著尚國君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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