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瑤見她這樣,以為史婉晴誤會她在吹牛,便再一次地說道:“史婉晴,你真不用擔心,盡管相信我就好了,我之前可是來過廣州的,那時候年紀雖然不大,但是印象卻還是很好的。”


    “我不是不是相信你。”史婉晴解釋著,聲音有些低落地說著,“我隻是突然想起我的哥哥來,我哥哥他……”


    提到史明飛,史婉晴能想到的也是外麵的那些傳言,花天酒地,吃喝嫖賭,包戲子……在府裏,有一次,她還親眼瞧見她的哥哥摟著一個小小的美男子,那親熱的態度讓她又氣又憤,她上前去阻止,卻隻得了她哥哥的幾聲謾罵。


    她笑他不務正亞,他笑她不知羞恥,追著魏青雲滿京城跑……兄妹倆個誰也沒得一個好名聲,誰也別想說誰,那一刻的感覺,史婉晴都快要忘記了,可是此時,那種痛心般的疼卻再一次糾著她。


    武國公府表麵昌盛,可是裏麵的勾搭和內裏的腐氣怕是早已深入骨子裏。武國公府的人除了知道寵她護她,真正教她的人,少之又少,甚至於沒有。


    一個家族是否能長盛下去,看的是接業的子女。


    同樣是國公府出來的子女,楚家給外人雖然透著蕭條之氣,可是更近一步接觸了楚瑤之後,再從楚瑤那裏感受到她們兄妹的感情後,她才知道凝聚力是一種什麽樣的力量。


    再相觀武國公府,一盤散沙,各有各忙,忙的卻都不是什麽正經事,武國公納的姨娘是一個接一個,武國公夫人鬥完這個要鬥那個,大少爺自被京城書院開了後,整天不是花天酒地,就是在府裏包養小戲子……


    一路上,有歡笑有失落,當然,更多的是一種對目標追求而產生的成就感。


    在經曆了爭執和遇險之後,她們終於抵達了廣州城。


    十二月份的京城,到處飄著雪花,冰冷的天恨不得裏三層外三層的將自己包裹起來,這個時候的廣州城,雖然有些冷,卻處處透著溫暖,無論是街道還是來的路上,都沒有蕭條之色,綠色在這個城裏處處可見。


    她們走到楚瑤所說的分堂會時,出來應接的堂會之人是一位仆人裝扮的夥計,在楚瑤報出自己的名號時,那夥計還不相信,直到楚瑤掏出腰牌,那夥計一看,立馬躬下身去,大聲地道:“阿仁拜見九小姐!”


    相認後,叫阿仁的夥計便將她們領了進去。


    這所謂的堂會其實就隻是一處四進的院子,進了院子後,尚文芯與史婉晴見到的人用五個指頭都數得過來。


    院子裏的裝修倒是非常的別致,基本上是景多於房屋,雖然很是空曠,卻有著各種奇花異草裝飾著,仿佛進入了另一個春天。


    楚瑤在一旁對著她倆說道,“迴了京城後,我請你們來我們楚府做客,你們一定會喜歡上我們楚府的宅院的。”


    看著滿院的春天色彩,聞著各種奇異花香,就連楚瑤都不得不感歎一聲,“這廣州城的氣候真好,這樣的時候院子裏還能養活這麽多的奇花異草,這若是放在京城,怕隻有暖房裏能見著這樣的一小片景色呢。”


    楚府再好再精致,卻獨輸了這一份自然的景色,這淡淡的一種遺憾,不過轉瞬間就消失了,這畢竟是老天給的氣候,難不成她們楚府還要與天作對不成。


    “以後在京城裏呆煩了,就來廣州玩玩,這可比京城裏的蕭條看上去養眼多了,這裏且不需要穿那麽多的衣裳,真好啊!”史婉晴也是一臉的興奮,全忘了一路奔程的辛勞。


    阿仁領著她們進了一間屋子,全木質的結構,這裏屋子最特別的一點便是很多大的琉璃窗,且全是落地的琉璃窗,透明的琉璃窗給人一種幹淨而清爽的感覺,裏麵的擺設簡單卻又有些說不上來的別致。


    屋子的擺放著一張案幾,上麵放著一些吃茶的道具,旁邊是幾個別致的小木墩,屋子裏的旁邊有幾張搖椅,這個倒是跟女院的有些類似,也是平日裏楚瑤與尚文芯都喜歡坐的。


    進了屋子,這些擺設一點也沒有吸引到楚瑤,她隻是急切地問阿仁,“我三哥呢?他住在哪個屋子裏?”


    阿仁迴道,“九小姐,主子他現在不在廣州城,半個月前便去了西南。”


    “什麽?他去了西南?”楚瑤大驚,繼續問道:“他去西南做什麽?京城裏因著他都要翻天了,他倒好,不呆廣州不迴京城,又跑去了那等兇險之地,他真的是活膩味了!”


    敢這樣子說道楚墨楓的,全京城裏怕也隻有他這九妹妹了。


    “九小姐,主子去西南定是辦大事的,您別擔心,這次他不是一個人去的。”阿仁努力的解釋著,臉上的表情倒真沒啥擔心的,在他看來,隻要楚墨楓能帶著幾個人出去辦事,他的心裏便會安定許多。


    楚瑤卻是臉色一沉,“我三哥若是帶著人去西南,定是說明那裏兇險得很,依著他的性子,若不是危險,他是不會帶人去的。”


    阿仁一聽,便覺得楚瑤說得極在理了,本不擔心的他這會子倒是擔心起來,這麽簡單的道理他竟然忽略了,真是該死,他心裏暗恨了一聲,但是臉上的表情倒是自然得很,喜怒哀樂不放在臉上。


    “哪些人跟著他一塊去的?”楚瑤細問著,臉上更多了幾分焦慮起來。


    阿仁望了尚文芯與史婉晴以及那一個已然暈過去的人一眼,接下來的話,他似乎有些顧慮起來,在他這種人眼裏,名單可是相當重要的。


    尚文芯很是識趣地對著阿仁道:“我們想將這人安置起來,不知道放在哪比較合適?”


    阿仁抿笑著道:“出了這屋子,你往左邊走,能看到一處屋子,那間暫時是空置的,您可以先將他安置到那裏去。”


    尚文芯聽後,便拉著史婉晴一塊,將陳違建給領了出去,留下楚瑤與阿仁商量著他們的要事。


    出了那屋子後,史婉晴一邊走一邊說道,“這楚三少爺還真是個神秘的人,若不是出了胭脂姑娘那檔子事情,京城裏的人都鮮少知道他,這看樣子,怕真是一個低調中的低調之人,也不知道那胭脂姑娘的事情到底有幾分真實性?”


    晉國公府的低調作派,更襯得武國公府的高調。


    史婉晴這話還是問得比較圓滑的,若是楚瑤在這裏聽著她這樣問,怕也沒啥可生氣的,尚文芯細瞄了她幾眼,發現史婉晴眉眼之間少了幾分囂張之氣,倒是沉靜了一些,這一路上,怕也是成長了不少。


    楚瑤從小便四處遊曆,見識和閱曆怕是都在她倆之上,尚文芯是重活一世的之人,為人處事很自然就比史婉晴老練許多。


    所以,這一次的經曆,變化最大的便是史婉晴,在麵對尚文芯與楚瑤時,她眼裏再沒有了那種高高在上的淩厲,說話時就算是囂張也多了幾分親切打趣的味兒,自那次之後,她好像一下子成熟了起來。


    見到史婉晴這樣,尚文芯的心裏是欣慰的,這一世,因著她的轉變,史婉晴的命運也跟著變了。


    很多時候,看到史婉晴那囂張任性的樣子,她都會想起前世自己的一些模樣。


    進了屋子後,將陳違建往上一丟,沒有任何反應的癱了下去。


    這一路過來,尚文芯給他聞了不知道多少次氣味了,他的狀態就一直是癱軟的。


    “要不要弄醒他?將這人一頓嚴刑烤打,指不定就招了呢!”史婉晴望著暈死在地上的陳違建道。


    尚文芯望著陳違建的目光有些吊滯,思緒裏在打轉……


    盡管是寒冬,廣州城卻依舊透著溫暖的陽光,早晨的陽光穿透樹葉,灑在路上,閃著晶晶點點的波鱗。


    “尚文芯,你這是要去哪?”史婉晴從後麵追上她的腳步。


    今兒個一早醒來,用完早膳,楚瑤因著一些私事便先行離去,尚文芯換了男裝便也出了門,史婉晴自然也追了出來。


    “去碼頭看看!”尚文芯答得很是爽利。


    史婉晴繼續問她,“那裏人魚混雜的,去那裏做什麽?”


    “那裏熱鬧啊,難道你不想去看看熱鬧嗎?指不定還能找個船夫帶我們在碼頭處遊一遊呢。”尚文芯輕笑著迴她。


    史婉晴一抿嘴,道,“要不,你陪我去找魏青雲吧?”


    聽到她這樣一說,尚文芯停下腳步,側過身仔細的凝視了三分,笑著打趣她,“讓我陪你找魏青雲,你不怕他見了我之後,讓你吃醋生氣?”


    尚文芯今兒個穿的是一身墨色的長袍,罩了一套紫色的青衫,白皙的臉配上她的五官,英氣十足。


    史婉晴打量了她一會子,她越看尚文芯,心裏越是湧過一絲酸來,她的五官也不知道是怎麽長的,穿上男裝時英氣十足,穿上女裝時又能多幾分靈氣和柔媚……


    “你不是說不可能跟魏青雲在一起的嗎?”史婉晴嘟著一張嘴,一臉陰沉地說道,“反正你說過你不會跟我爭的,我記得你說過你是說得出便做得到的人,所以,我便相信你,又如何。”


    史婉晴嘴上雖然不願意承認她把尚文芯當朋友,但是心底裏已經對她少了幾分戒備。


    尚文芯的嘴角掛上了笑意,扇子一合,往手掌心一拍,豪氣地道:“既然你信我,本少爺自當陪你去找找,不過這碼頭之地應該是消息最為靈通的地方,我們去那裏轉一轉,指不定就能有魏青雲的消息。”


    見著她一臉自信的樣子,史婉晴想質疑卻又咽了迴去。


    詢問了一位小哥後,兩個人便順著碼頭的方向走去。


    碼頭處,停泊的船隻很多,到處都是叫賣聲,距離碼頭的一段距離,有許多的大小商行在那裏佇立著,有官家的,有大商家的,更多的是一小商小販的……尚文芯的大南海商行有一處廣州的分行也佇立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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