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就像病毒般,被經過的地方,遍體鱗傷。而那種病毒,往往紮根在人們的腦裏,慢慢侵占,最後隻留下軀殼,麻木的,機械的,相視而笑。我們身處在悲傷的漩渦裏,發出沙啞的呐喊,盡管聲音穿過任何一個人的耳裏,大腦也不會做出任何迴應。然後我們沉溺,水通過指甲,嘴裏,眼裏,耳裏,通過每一個毛孔進入我們的身體。最後,淹沒了我們那顆本是生機盎然的心。

    冬天的早晨是藍黑色的,像是在天上掛上了一塊藍黑色的絲綢,姚落打開客廳的燈,百織燈下的客廳,光暖和和的,倒感覺有番夏日黃昏的意境。

    姚落做好上學準備後,走上聶宋齡的房間,敲開房門,水泥地上散落了一地的衣褲,泛黃的白棉被緊緊包住了熟睡的聶宋齡。像是一個硬邦邦的大饅頭,卻又很有規律的發硣,收縮著。姚落深歎口氣,想媽這幾天一定累壞了。正準備身離開時,聶宋齡發現了姚落。

    “姚落,什麽事?”

    “哦,拿這個月的生活費。”

    “在抽屜裏,自己拿。”

    姚落小心得躍過散落在地上的衣褲。打開抽屜後,發現隻疊了300塊,姚落扭過頭,皺起眉頭。

    “媽,還差一百。”

    聶宋齡轉過身,臉上有明顯的淤青,發現被姚落察覺後又迅速轉過身,嘴裏嘮叨著,然後說道。

    “先用著300吧!”

    “哦,你的臉。。。。。。”

    “沒什麽,下樓梯時摔到的。”

    姚落抿起嘴,也不想在追問下去,轉過身,用力眨著眼,試圖阻止熱浪的湧出,可是眼圈卻早以經變得通紅。

    剛出門就接到屈琳的電話,說在“德園”吃早餐。姚勇以前也常帶自己去那吃,小籠包的肉多得出油,蘸醬也很夠味,隻是每次都剩很多小籠包出來沒吃完。

    姚落走在小巷中,石塊與石塊間滋長出的青苔已經被霜霧凝結成塊。石板冷得發青光,寒冷通過鞋底,傳達到全身。

    突然,看見在不遠處的一處暗角,幾個紅色光點,在黑暗中猛烈的閃爍著,騰出濃濃的煙霧。然後,黑暗中漸漸浸出幾個高大的身影,緩緩走向姚落。

    屈琳望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再別過頭看著已經冷卻的包子,嘴裏不停的嘮叨著,已經吃到將近一個小時了,但還是不見姚落,電話也打不通。屈琳站起身,再次撥打出姚落的號碼。“您所撥的電話已關機。。。。。。”

    屈琳使勁的摁下掛機鍵,大口的唿出白氣,眼珠不停的轉動著,像是有砸東西的衝動。

    終於看見姚落搖搖擺擺很悠閑的樣子走進“德園”大門,心裏那股子氣一下就爆發了出來,屈琳快步走到姚落跟前,兩手一把扣住了姚落的衣領,一個勁的撕扯著,直到感覺到再也沒有力氣搖擺時才停下手,她緩緩抬氣頭。

    假如早點注意到姚落的臉,或許就不會出手了。

    姚落整理了下衣服,脫下“puma”紅書包,用手拍打著。直到揚起的灰塵不再那麽密的時候才重新跨上肩膀。

    屈琳一臉吃驚的望著眼前的姚落,姚落頭發特亂,想是頂著個鳥窩,嘴角還不停的溢出血水,臉上還殘留著腳印,一些甚至還能明顯的看到是什麽牌子。

    “被強奸過?”

    姚落張大眼睛瞪著屈琳說。

    “對,還劫財。”

    屈琳從身邊的餐桌上扯下麵紙遞給姚落,忍不住笑出聲來。

    “怎樣。”

    “錢和手機被搶了。”

    姚落用麵紙擦拭著嘴角,做出一副很疼痛的樣子,然後指著桌上的包子說。

    “怎麽不吃。”

    不說還好,屈琳的臉刷的一下變得通紅。

    “就你,知道嗎?已經遲到將近一個小時了,知道我一個人多悶嗎?知道。。。”

    姚落用小拇指輕撓著耳朵,擺手示意不用說了,然後用已經被踩得黑腫的手抓起桌上的包子往嘴裏塞。

    “現在吃!”

    然後又用說抓起一個遞給屈琳“吃啊!”

    屈琳望著姚落狼吞虎咽的模樣,再看看手中黢黑的包子,用力咽下口水。

    “算了,你吃吧!”

    又把手中的包子遞了迴去,喃喃的說道。

    “惡心啊你。”

    姚落走在大街上,殺道的不是滿是腳印的白色羽絨服,而是屈琳給貼上的膠布,把姚落整張臉都快貼沒了。膠布上還印又“love”的字樣。

    “喂,怎麽那些人老是看著我啊!”

    屈琳忍住笑,鎮定的說。

    “你帥唄。”

    姚落皺起眉頭,轉頭望著服裝店的玻璃,頓時,一臉驚訝。臉上的皮膚抽搐著,手還不停的抖。然後四處尋覓著。姚落從路邊抓起一塊板磚,向服裝店衝去。屈琳試圖拉住他,但一下就給甩開了。

    “喂!不至於吧!”屈琳對著衝走的姚落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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