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雪迴過神,連忙解開腳腕上的繩子,她起身看到一個身穿白衣的女人,梳著姬發,腳上穿著木屐,一副異域裝扮。

    “你是誰,為什麽要救我?”文若雪警惕的看著雪姬。

    她也不是好忽悠的人,心裏不由得懷疑雪姬救她,其實是蕭瓊華他們設下的陰謀。

    “跟我走。”雪姬沒有迴答她的話,而是帶文若雪離開這。

    這時,緊閉的房門被人打開,被臨時差遣過來的殷傅看到屋內的雪姬時,眸色瞬間大變——

    “雯娘!”

    雪姬掃了他一眼,抓著文若雪的手跳窗離開。

    殷傅來不及想這些,連忙追上去。

    秦澤找到文老爺99z.l藏印章的地方,取出後,連忙蘸上紅泥,將早就寫好的各種轉讓錢財房契的宣紙拿出來挨個蓋上印記。

    做完這一切,他把印章放迴原位,將宣紙疊好放進懷中,然後趁無人的時候大步離開。

    繞過長廊,亭台,水榭,假山,秦澤在轉角處撞上步履匆匆的文若雪。

    他左右看了看,確定無人,這才把文若雪拉進假山裏麵躲著。

    “你跑這麽急幹嘛?發生什麽事了?”

    文若雪一改以往纏著秦澤的媚態,她臉色認真,抓著秦澤的手說:“你弟弟不知從哪裏找來一群幫手,我懷疑他們已經知道我們的計劃。”

    “怎麽會這樣?”

    “如今我們得盡快離開垂楊縣,先別說這麽多,秦澤,你找到印章了嗎?”

    “找到了。”

    聞言,文若雪眼睛一亮,麵上一喜,“真的?”

    “嗯。”

    “那房契地契家財這些都蓋上印章了嗎?”

    “蓋上了,都在這。”

    秦澤從懷裏拿出一疊紙,那上麵分別寫著家財、房契、地契等所有值錢的東西通通轉讓給他們。

    “太好了。”文若雪眼底閃爍著野心,她藏得很好,沒讓人察覺。

    “秦澤,姐姐呢?她怎麽樣了?”

    她把補藥給秦澤,就是要他殺了文念初,算算時間,人應該沒了。

    秦澤對上她的眼睛,一時沒有說話。

    文若雪從他的反應就得知答案,假山裏的空隙太過狹小,他們離得很近。

    “秦澤,你當時是怎麽答應我的,你說你會殺了她,你怎麽能反悔騙我呢?”文若雪的眼淚氤氳了她的眼眶,配上這張臉當真是楚楚可憐。

    她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文念初,明明她們都是爹爹的女兒,都是文家小姐,可為什麽文念初就是捧在掌心的寶貝,她不僅可以得到偏寵,還有從小就寵她的竹馬秦佑軒,就連秦家這個打小沉默寡言,不與任何人接觸的秦澤也對她心生愛意。

    憑什麽這世間所有好的都無條件傾向文念初,她不服!

    “若雪,她都這樣……”

    “秦澤,文念初根本不愛你,她隻愛你的雙生弟弟秦佑軒!”

    “隻有我,隻有我對你是真心的。”

    “我知道。”秦澤握著她的肩,主動把人擁進懷裏。

    “反正我們現在已經拿到想要的東西,你不是說,咱們帶著這些錢走得遠遠的嗎?我跟你一起離開,以後我們過著隻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好不好?”

    他可以狠心下毒毒害雙生弟弟,可以殺了壞他好事的親生父母,但他是真的喜歡文念初,喜歡那個溫柔善良的姑娘,也是真的不忍心殺她。

    文若雪被他緊緊抱著,聽到秦澤的這番話,她哽咽著:“秦澤,我把自己都給你了,我是真的愛你。”

    “真的愛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

    秦澤闔上眼,手上的力道緊了幾分。

    文若雪流著淚,“你明知道我恨極了文念初,你為什麽到最後還想著她,你什麽時候才能想想我?99z.l”

    她一手迴擁著,掌心貼著秦澤的背脊,一手慢慢摸到自己頭上的銀簪子。

    文若雪一邊哭一邊說:“秦澤,我那麽愛你,你怎麽忍心讓我傷心難過?”

    她拔下那根很長的銀簪,尖端銳利,在陽光下泛著凜冽的寒芒。

    光芒閃過她的眼睛,似乎要劃開文若雪眼裏的水霧,露出那深藏的野心與狠毒。

    她揚手毫不留情的落下。

    “噗嗤——”

    銀簪盡數沒入秦澤,從背脊貫穿至心口,帶著血珠子的尖端露出一截,殷紅的血一滴滴往下濺。

    秦澤的臉色瞬間變得很痛苦,他猛地推開文若雪,想動手,卻發現自己渾身的力氣被卸得一幹二淨,心髒處傳來劇烈的疼痛。

    文若雪握著那根帶血的銀

    簪,垂眸看著秦澤的身子靠著假山慢慢滑倒在地。

    一抹斜陽照進假山,餘光打在她身上,讓她一半臉迎著暖陽,一半臉沉浸在黑暗。

    “你……你……”秦澤的嘴唇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他不僅中了軟筋散,還中了劇毒,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那根簪子。

    她知道秦澤會武功,真動起手來,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對手,所以早就在銀簪上抹了毒和軟筋散。

    就等著有一天能夠派上用場。

    文若雪居高臨下冷冷的盯著他,“秦澤,我愛你,可你不配。”

    她丟下銀簪,彎腰拿走他手中蓋了章的契書,打開迅速掃完,確定無誤這才揣入懷中。

    臨走前,文若雪微微偏頭冷笑道:“既然你那麽愛文念初,那就跟她一起去死吧。”

    現在她有了錢,要什麽有什麽,秦澤又算得了什麽。

    蕭瓊華沒想到,隔會去屋裏看了眼,文若雪竟然就不見了。

    看著敞開的窗戶,衛聽柏握拳錘了下掌心,“壞了,她肯定是被人救走了!”

    “這下許知巧和蕭明玉怎麽辦?”林釗縉著急得走來走去,隨即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我臨行前偷了我爹的令牌,咱們去官府調兵找人吧?”

    話音剛落,張憶舟急匆匆的跑進屋,氣喘籲籲道:“文府出……出事了!”

    “發生什麽事了?”蕭瓊華問。

    “我剛剛迴來的路上,聽到百姓說,文府大姑爺死了,二小姐不知所蹤。”

    秦佑軒想起文若雪之前說的話,焦急的問張憶舟:“那念初呢?她有沒有事?”

    “我也不知道啊。”

    現在亂作一團,殷西辭又在煉製解風邪蠱的藥,蕭瓊華當機立斷道:“林釗縉你現在立馬帶著你爹護國公的令牌去官府,調集人馬找到文若雪的下落,其他人在垂楊縣內多加留意,如果有其他風吹草動盡快通知大家,我先去文府看看情況。”

    秦佑軒不放心文念初,“蕭姑娘,我跟你一起過去。”

    “對了,殷傅人呢?”張憶舟問。

    “不知道啊。”

    “先別管他,他會武功,應該不會出事。”

    文府一夕之間遭逢變故,文老爺也沒弄明白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麽,看到蕭瓊99z.l華帶著一個麵容醜陋的男人走來,他皺眉問:“慧清仙姑,您怎麽迴

    來了,您不是走了嗎?”

    “文老爺,我並非什麽仙姑,我叫蕭瓊華,這次和同窗們來垂楊縣是為了調查冤屈。”

    知道秦佑軒著急文念初的情況,蕭瓊華簡單的說明自己後,就把話轉到正題上。

    “文老爺,文大小姐現在怎麽樣了?”

    “小女現在依舊昏迷不醒。”

    “文伯父,小侄能不能去看看念初?”一旁的秦佑軒聽到文念初還在昏迷中,整顆心都懸了起來。

    文老爺皺眉看著他,隻覺得麵前這個長相醜陋的男人給他的感覺很熟悉,“你是?”

    “文伯父,小侄是秦佑軒啊。”

    “佑軒?”文老爺一臉震驚,他不知所措的看了眼蕭瓊華。

    蕭瓊華點了點頭,把所有的前因後果都告訴文老爺,末了補充道:“我當初正是為了打探消息,所以才和我的同窗們假扮道姑混進文府。”

    文老爺聽完,捂著心口,痛心疾首道:“孽緣,孽緣啊!”

    想不到他文家素來積德行善,最後竟然會發生雙生哥哥代替弟弟入贅這等荒唐事。

    秦佑軒去清霜院看望文念初,蕭瓊華則去了秦澤身亡的地方。

    發現他死在假山後的是一個負責灑掃的小廝,現場還有沒來得及清理的烏黑血跡,矮小稀疏的草叢裏還有一根沾著鮮血的銀簪。

    文老爺看著那支銀簪,想到文若雪突然消失,他微微顫抖著:“這……”

    蕭瓊華拿起來仔細打量,她記性不錯,認出這是文若雪今天佩戴的頭飾。

    文若雪把自己的姐夫殺了?

    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蕭瓊華還沒來得及細想,就有官兵來了。

    “蕭姑娘,林公子讓您隨我們去碼頭一趟。”腰間掛著佩刀的官兵抱拳道:“還請文老爺也隨我們一同前去。”

    文老爺指了指自己,有些疑惑,“老夫也要去?”

    夕陽落山,殘紅如血,傍晚的碼頭刮起海風,掀起一絲鹹腥味。

    官兵們手持刀刃逼近岸邊的文若雪,林釗縉大喊:“文若雪,你還想往哪跑?識相的話趕緊說出許知巧和蕭明玉的下落,否則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

    文若雪沒想到自己這麽快就會被官兵包圍,她皺眉看著為首的幾個年輕男人,“我與你們素不相識,你們為——”

    話未

    說完,她就反應過來,原來這些人全都是一夥的,她心裏暗罵晦氣,卻又不得不跟他們談條件。

    “隻要你們放我離開,我就會告訴你們朋友的下落!”比狠,文若雪就沒怕過,“若不然就讓她們跟我一起死好了!”

    “你——”

    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對付文若雪這種人是最麻煩的。

    “我勸你們好好想清楚,噢,對了,你們還有個朋友也在我手上,好像叫什麽殷傅對吧?”

    林釗縉氣得捂著額頭,咬牙道:“我說殷傅怎麽突然不見了,原來是在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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