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那場大雨,徹底洗滌了這座山林,整座山都置身於空闊安寧的仙境中。

    蕭瓊華時而踏著輕功,不遠不近的追上他們,見馬車突然停了,沒過多久竟然駛向右邊那條僻靜的岔路。

    她微微皺眉,路標指示上不是寫著左邊才是妙靈寺嗎?

    想到文若雪的古怪,蕭瓊華還是跟了過去。

    山林的路崎嶇難行,馬車磕磕絆絆往前駛,顛簸得文念初頭暈。

    文若雪給她倒了杯水,“姐姐,你喝點水吧。”

    “嗯,謝謝。”文念初捧著茶杯喝了點,沒過多久,她用指尖揉了揉額角,呢喃道:“我怎麽感覺有些暈乎乎的……”

    “應該是山路顛簸,姐姐身子吃不消吧,休息會就好了。”

    “嗯。”

    文念初靠著文若雪的肩睡著了,文若雪吩咐外麵駕馬的車夫:“再快點。”

    “是!”

    車軲轆碾著泥土碎石,一路噠噠噠的奔向林子深處,蕭瓊華越跟越覺得不對勁,看著那濃霧四起的樹林,她遲疑片刻,突然有人從背後拍了拍她的肩膀。

    蕭瓊華猛的迴頭,麵前出現一個戴鬼麵具的人,一陣迷煙灑出,她甚至來不及反擊,渾身的力氣被卸得一幹二淨,下一秒直接暈了過去。

    這時,原本駛進林子的馬車,噠噠噠地跑出來,停在戴鬼麵具的人麵前。

    文若雪掀開車簾,探身望向躺在地上暈過去的蕭瓊華,冷笑著對那人說:“這裏地勢高險,不要讓她有活著的機會,把人踹下去。”

    崎嶇泥濘的道路外側,是岩石尖銳的陡峭山崖,戴鬼麵具的人抬腳踢向蕭瓊華的腹部,直接把人踹了下去。

    文若雪收迴視線,放下簾子,垂眸掃了眼躺在旁邊昏迷的文念初,嘴角勾起一抹狠厲的笑。

    她可從未想過帶文念初去妙靈寺拜佛上香,真正的目的而是為了殺人拋屍。

    敢壞她計劃的人,都不得好死!

    馬車軲轆轆的跑遠,無人注意到山崖下一抹身影恍如疾風掠過,縱身接住了蕭瓊華。

    殷西辭沒想到自己趕來還是慢了一步,恰好在轉角的盡頭,透過細縫看到蕭瓊華被人踹下山崖。

    那一刻她的心驟然被一隻大手攥緊,緊張,惶恐,害怕,各種負麵的情緒,宛若一張大網將她吞噬得體無完膚

    。

    她不顧一切的飛身過去,擔心自己不能接住蕭瓊華。那種無法言喻的恐懼,將殷西辭拉迴前99z.l世。

    索性,她把人接住了,隻是極速的墜落帶來的重大壓力,讓殷西辭無法穩住身形,就連想要攀住岩石的五指也被摩擦得血肉模糊。

    兩人衣袂獵獵,殷西辭咬牙在最後關頭,借力強行穩住她和蕭瓊華。

    殷西辭攬著她的肩,腳尖輕點樹枝和岩石,幾個唿吸間就穩穩的落地。

    山崖的下麵有一條小河,殷西辭替蕭瓊華把脈,得知她是中毒昏迷,立馬從袖中取出解毒的丹藥給她服下。

    約莫過了半炷香的時間,蕭瓊華緩緩睜開眼,耳畔傳來殷西辭溫溫柔柔的聲音。

    “阿瓊,你終於醒了?”

    “西辭,你怎麽在這?”蕭瓊華躺在她懷裏,有些不可置信,她捏了捏殷西辭的臉,迷糊道:“我不是在做夢吧?”

    “我不放心你,所以就跟過來看看,誰知正好看到你掉在這。”殷西辭在蕭瓊華麵前,一直都偽裝成一副溫溫柔柔又柔弱的模樣,她是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

    她天真又懵懂的問:“阿瓊,你不是去跟蹤文若雪嗎?怎麽會中毒昏在這裏呀?”

    “西辭,你聽我說,我是被一個戴鬼麵具的人暗算才掉下山崖的,還有,那個文若雪絕對有問題!”

    “話說迴來,我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身上竟然傷得不是很嚴重,衣服也沒怎麽破,真是奇怪了。”

    蕭瓊華想不通這點,她以前也掉下過山崖,醒來後不僅毀了容貌,還落了滿身的傷。

    這次怎麽這麽好運?

    蕭瓊華心裏很疑惑,隨即微眯著眼看向身邊一臉天真無邪的殷西辭。

    殷西辭眨巴著深邃的眼眸,無辜的盯著她,“阿瓊,怎麽了?”

    “西辭,你真的隻是路過這才發現我的?”

    “對啊。”

    “是嗎?”

    殷西辭知道她起疑了,心裏絲毫不慌,隻見她微微吸了吸鼻子,朦朧的水霧說來就來,蕭瓊華當即意識到不對勁,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殷西辭掉下來的眼淚打得措手不及。

    “欸欸欸,你別哭呀,別人見了還以為我欺負你了。”

    “阿瓊,你竟然懷疑我,你以前都不是這樣的。”

    “我我我……”

    蕭瓊華被她哭得心疼,這下更是百口莫辯。

    殷西辭知道該怎樣做,才能把她吃得牢牢的,她輕輕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故意露出一點受傷的五指。

    她哽咽道:“我為了救你,手都不小心被地上的碎石擦傷了,你還有沒有良心。”

    蕭瓊華一聽殷西辭受傷了,立馬把所有的疑惑都拋諸腦後,她抓著殷西辭的手,看到她五指擦傷,絲絲殷紅的血珠冒出來,因為還沒來得及清理,隱隱可見肮髒的泥土顆粒。

    “你怎麽不早說自己受傷了?”蕭瓊華看到那有條小河,二話不說跑過去,撕下一塊衣服打濕擰幹,然後跑迴去給殷西辭擦手。

    “疼。”殷西辭瑟縮了下,她賭氣似的抽迴手,開始耍小性子,“你竟然懷疑我說的話,我不要你碰我。”

    “別99z.l鬧,我錯了還不行嗎?”蕭瓊華認錯態度誠懇,趁殷西辭沒注意,握著她的手腕,給她挨個把五根手指擦幹淨。

    殷西辭的手指修長漂亮,指骨的骨相更是一絕,這點小傷她根本不放在眼裏,她盯著蕭瓊華緊張的眉眼,心情愉悅了些,模樣有些口是心非的傲勁,“那你相信我嗎?”

    “信信信!”蕭瓊華覺得自己對於喜歡的姑娘,就應該表現得大度才是。

    小溫柔對她掏心掏肺的好,她怎麽能懷疑她呢?

    不應該,太不應該了!

    殷西辭笑道:“這還差不多。”

    蕭瓊華動作麻利,以至於兩人對話的空檔,她已經為殷西辭包紮好了。

    殷西辭看著自己的五根手指被裹成胖胖的蘿卜狀,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作何表情,偏偏蕭瓊華一臉認真嚴肅,仿佛她才是那個懸壺濟世的名醫。

    她義正言辭的說:“你受傷了,包厚實點不會磕著碰著,有利於傷口愈合。”

    殷西辭哭笑不得,“這小傷估計明天就好了。”

    蕭瓊華:“……”

    “好啦,我知道阿瓊這是為了我好。”殷西辭想捏捏她的臉,奈何這隻手被裹得不利於行動,她隻好換另一隻手。

    “那可不,我還是很心疼你的。”

    文若雪帶著文念初去妙靈寺拜佛上香,求完福後兩人迴到文府。

    清霜院。

    文若雪對小香說:“快去把住在東廂房的殷醫師請來,大小姐的身體有些不適。”

    “是!”

    過了會,小香氣喘籲籲的跑迴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道:“二小姐,殷醫師不在東廂房。”

    “不在?”文若雪裝出一副很著急的模樣,她看了眼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文念初,問道:“怎麽可能不在呢?小香,你確定有好好找嗎?”

    “奴婢確定,聽府裏的小廝說,今早殷醫師出府了,現在都還沒迴來呢。”

    “出府了?”

    文若雪立馬心生警惕,那個什麽慧清仙姑先前不僅派人跟蹤她,今早還偷偷摸摸跟她去了妙靈寺,她有古怪,那今早也跟著出府的殷西辭呢?這是偶然還是巧合?她是否也有古怪?

    文若雪心裏想了很多,麵上卻不顯山露水,“你趕緊去雲氏藥鋪,看看殷醫師是否在那,如果沒有,盡快迴來告訴我,我再想別的辦法。”

    “嗯!”

    又過了近半個時辰,小香跑迴清霜院,勻了會氣,對文若雪說:“二小姐,奴婢去雲氏藥鋪問過那的人,他們都說沒看到殷醫師。”

    奇怪了,人竟然也不在雲氏藥鋪,這個殷西辭,莫非真有古怪?

    心裏一旦起了懷疑的種子,很快就會生根發芽,文若雪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連她一塊鏟除。

    她寧可錯殺,也絕不放過任何可能壞她計劃的人!

    小香焦急的看著文念初,“慧清仙姑不在,殷醫師也不在,這可如何是好?誰來救救我家小姐?”

    “小香,你還是去請玄靜小師父來這吧,她既是慧清仙姑的弟子99z.l,肯定也深得幾分真傳。”

    “好好好,奴婢馬上去。”

    蕭瓊華確定文若雪有古怪後,並沒有和殷西辭一起迴文府,畢竟,她此刻在文若雪心中已是掉下山崖的死人。

    迴到客棧,蕭瓊華把發生的事告訴他們。

    林釗縉聽了,臉色大變,“糟了,要真是這樣,那許知巧豈不是有危險?!”

    “瓊瓊,你說小辮子現在下落不明?這……她不會出事吧?”衛聽柏也很緊張,語無倫次道:“不對,既然文若雪這麽心狠手辣,那小辮子她一定兇多吉少,她該不會死了吧?不不不,禍害遺千年,她應該不會有事……”

    “你兩先冷靜。”蕭瓊華說:“在迴來的路上,我已經派人悄悄去文府給許知巧送信,她看到信後會立馬離開,至於蕭明玉,唯一知道她下落的人隻有文若雪。”

    聞言,林釗縉鬆了口氣,“那沒事了,許知巧應該很快就能與我們匯合。”

    衛聽柏提議道:“咱們要不把文若雪綁來,逼她說出小辮子的下落?”

    “這辦法不妥吧?”林釗縉說。

    屋內逐漸寂靜下來,大家都在等許知巧迴來,然而,直到亥時都快結束,許知巧的身影依舊沒有出現,眾人這才意識到出大事了。

    林釗縉一拍桌子,氣勢洶洶道:“一定要把文若雪綁來,讓她交出許知巧和蕭明玉!”

    衛聽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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