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裳歌代替殷西辭去和林深繼續見麵,而蕭瓊華則帶著殷西辭迴文山書院。

    馬車碾過青石板,骨碌碌的駛向楓祁山。

    馬車內,蕭瓊華盯著殷西辭的臉,擔憂道:“西辭,你的臉沒事吧?”

    “阿瓊別擔心,我沒事。”她從袖中取出瓷瓶,倒了一粒藥吞下,沒過多久滿臉的褶子就消失了。

    醫毒蠱不分家,她想暫時把自己弄醜是很簡單的事。

    見她沒事,蕭瓊華鬆了口氣,隨即視線在她身上打量,打趣道:“西辭,你真好看,像朵富貴花。”

    殷西辭素來喜歡穿淺色的衣裙,也不喜歡塗脂抹粉或者佩戴首飾,這般寡淡的妝容和打扮,要不是靠漂亮的臉撐著,隻怕丟在人群裏都不會起眼。

    “阿瓊別這樣。”換做旁人這樣誇她,殷西辭早就冷臉,但蕭瓊華不同。殷西辭抿了抿嘴,肉眼可見開心,羞斂的看著她,“油腔滑調不好。”

    “還不允許99z.l我說實話了?”蕭瓊華笑道,她有時候覺得小溫柔特別有意思,那身流露出來的氣質,讓人很想逗她。

    殷西辭說不過她,隻能嬌俏的瞪了她一眼。

    迴到文山書院,夫子們已經在學堂授課,兩人運氣不好被監院抓了正著。

    監院微眯著眼打量兩人,一看她們就是才從外麵迴來,頓時吹胡子瞪眼道:“這個時候不好好在學堂聽課像什麽話?院有院規,你兩公然違反,現在罰你們去藏書閣把書整理了。”

    殷西辭溫溫柔柔的提問:“監院,這種事不是有專門的人做嗎?”

    “請人不花錢呀?”

    眾所周知,文山書院的監院是出了名的節省愛財。

    殷西辭和蕭瓊華:“……”

    監院瞪了她們一眼,催促道:“還不快去?”

    兩人認命的離開,監院摸了摸花白的胡子,雙手背在身後,悠哉悠哉的繼續閑逛。

    每到休沐結束迴書院,總有人晚歸,這個時候就輪到他發揮用處。

    多抓幾個人,罰他們幹活,既能鍛煉他們,還能節省一比開支。

    蕭瓊華跟著殷西辭去藏書館,路上,她好奇的問:“書院裏的這些人都這麽個性分明嗎?”

    她來書院半月有餘,見過的每一個夫子給她的感覺都不一樣。

    教書的程夫子古板嚴肅,教音律的周夫子是個

    音癡,教武的秦夫子表麵溫潤儒雅,實則很腹黑,至於迄今未露麵的山長,則傳聞他剛正不阿,讓人害怕極了。

    而現在這個監院,過分節省愛財。

    殷西辭知道她入學時間短,對這的人還不熟悉,“是的。”

    藏書閣。

    負責看守登記的人頭也不抬,直接問:“你們也是監院抓來整理書籍的?”

    這個“也”字就很有靈性了。

    “對。”殷西辭應道。

    “來這做好記錄。”那人拿出牌子遞給她們,“整理的區域已經劃分好了,直接幹活就行。”

    兩人:“……”

    當蕭瓊華走進藏書閣,看到好些人都在幹活時,不由得挑眉,不愧是管理錢財的監院,這算盤打得也太精了。

    蕭瓊華和殷西辭被劃在同一區域,在那還有個身穿麻布,頭上用木釵挽發的姑娘。

    她背著破舊的布袋,羸弱的身軀卻能抱起很厚一疊書籍。

    書籍擋了她的視線,以至於她不小心撞到蕭瓊華的後背。

    兩人皆是踉蹌,殷西辭眼疾手快的扶住蕭瓊華,低聲緊張的詢問:“阿瓊,你沒事吧?”

    “我沒事。”

    那姑娘的書掉了幾本在地上,許知巧先彎腰給蕭瓊華不停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隨後蹲下撿書。

    “沒事。”蕭瓊華把腳邊的書撿起來遞給她,然後拉著殷西辭去旁邊繼續整理。

    藏書閣很大,看守的人劃分了好幾塊區域,由每三人負責一塊,可蕭瓊華沒想到,跟她們一起的那位姑娘動作很麻利,在她們來之前就已經把這塊區域整理得差不多了,速度遠比其他人快很多。

    忙完後就99z.l是晌午,食味閣裏到處都是學生,這半月以來,蕭瓊華跟殷西辭待久了,在她的影響下,也願意戴著麵紗去人多的地方吃飯,久而久之書院的人習慣了,哪怕看到她的臉也不會再過多注目。

    蕭瓊華拿了份飯菜,殷西辭坐在她對麵,她把自己不喜歡,但殷西辭喜歡的菜都撥給她。

    食味閣的桌子都是長桌,旁邊坐的人邊吃飯邊議論。

    “誒,你們聽說了嗎?書院幾天前新招了個女學生,好像叫什麽許知巧,今天剛來。”

    “今年入學不是半月前就結束了嗎?那人什麽來曆?竟然能讓書院破例。”

    “山坳坳裏出來的,沒什麽來曆,隻是才華橫溢得到山長賞識,所以才破例。”

    “能入山長的眼,看樣子很厲害。”

    他們的對話,蕭瓊華聽聽也就過了,並未放在心上,直到她跟殷西辭迴到住舍,看到自己的隔壁竟然有了新鄰居。

    畢竟她左邊是殷西辭的房間,而右邊之前一直沒有人。

    許知巧在房間裏吃饅頭被噎著,拿著水壺打完水迴來就看到蕭瓊華和殷西辭。

    她先是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衝兩人友好的點點頭便迴屋了。

    這時芙蕖抱著曬幹的被褥過來,“殷二小姐,林釗縉在外麵等你,說是要見你。”

    蕭瓊華微微皺眉,“他找西辭幹嘛?”

    “阿瓊,我們去看看。”

    “嗯。”

    男女住舍是分開的,林釗縉站在綠蔭底下,拿著折扇粗糙的給自己扇風,沒有半點美觀可言,他時不時往裏張望,不耐煩的嘀咕:“這人怎麽還不出來?”

    林釗縉等了好一會,才看見殷西辭從裏麵出來,他合攏折扇,快步走過去,有些急促道:“殷西辭,你可算出來了,來來來,借一步說話。”

    “阿瓊不是什麽外人,你有話直說。”殷西辭溫溫柔柔的說完,隨即扭頭望向身邊的蕭瓊華。

    那模樣別提多乖了。

    林釗縉:“……”蕭瓊華,蕭瓊華,你的眼裏能不能別隻有她,真是服了你們兩。

    他內心十分吐槽,麵上直說了:“是這樣的,我剛從秦夫子那得知,我們書院要和白洞書院一起舉辦蹴鞠比賽,以互通友來。”

    “所以?”

    “我聽他們說,你跳舞一絕,想著讓你……”

    “我不想參加。”

    林釗縉話沒說完,殷西辭就知道他在打什麽主意,於是果斷的拒絕。

    像這種兩個書院之間的比賽,少不了旁邊有人跳舞給隊友打氣鼓勵。

    這算是曆來的傳統了。

    林釗縉一聽她拒絕,本想威脅,結果看到蕭瓊華在旁邊,他頓時不敢造次,好聲好氣道:“別呀殷西辭,你去參加吧,咱這也算是給書院爭光。”

    林釗縉雖然喜歡吃喝玩樂,入讀文山書院也是靠家裏人暗中幫襯,但他喜歡踢蹴鞠。

    隊伍已經組建得差不多了,但是那群混賬東西想要有人在

    旁邊給他們跳舞打氣,還點名要漂亮的。

    於是林釗縉這麽一合計99z.l,立馬想到殷西辭,她模樣俊,聽說跳舞也厲害,這擔子不落到她身上,該落到誰身上。

    “林釗縉,蹴鞠比賽還缺人嗎?”蕭瓊華對他們的跳舞不感興趣,她喜歡這個,而且踢得還不錯。

    “缺啊。”林釗縉畏懼的掃了她一眼,咽了咽唾沫道:“蕭瓊華,你該不會想踢蹴鞠吧?”

    “怎麽?不可以嗎?”蕭瓊華微抬下頷。

    林釗縉哪敢惹她,“可以可以,當然可以。”

    “阿瓊你要去踢蹴鞠嗎?”殷西辭拉了拉她的袖子問。

    “嗯嗯。”蕭瓊華不是那種文靜的性子,以前也經常和宮人們踢蹴鞠,“我喜歡玩這個。”

    殷西辭溫柔的看著她,“那……”她頓了頓,嘴角微揚,露出淺淺的酒窩,溫溫柔柔的說:“那我去給你跳舞加油。”

    林釗縉:“???”

    不是?殷西辭你這幾個意思啊?老子好言好語求著你,卑微得像條狗,你卻拒絕得幹脆,結果轉眼換做蕭瓊華要參加蹴鞠比賽,你就立馬答應了。

    好氣!

    蕭瓊華問:“你不是不想跳舞嗎?”

    “阿瓊去哪,我就去哪。”殷西辭乖巧道:“我可以為阿瓊跳舞的。”

    聞言,蕭瓊華感動得恨不得抱住殷西辭,小溫柔真是太好了。

    談妥後,林釗縉算是完成一件大事,他鬆了口氣,又道:“跳舞一共需要十人,殷西辭,你再找找書院裏其他女同窗,爭取早日湊齊人數。”

    夜幕降臨,蕭瓊華泡著藥浴,殷西辭依舊像往日那樣隔著屏風和她聊天,以分散她的注意力。

    芙蕖走進屋,先是對殷西辭福身行禮,隨即對著屏風上倒映的影子說:“公主,奴婢剛剛打聽到,今日在譽滿樓,林深和殷裳歌碰麵,林深迴家後就吵著不想娶殷二小姐,一心隻想納殷裳歌為正妻。”

    林深是都城出了名的花花公子,風流好色,今日滿懷期待見了殷西辭一麵,結果差點被她臉上的褶子嚇死,想娶她的心立馬歇了。

    有了對比在前,再加上殷裳歌蓄意打扮出現在他麵前,立馬就把林深的魂勾了去。

    蕭瓊華趴在木桶邊緣,“西辭,你這三妹倒是挺有能耐的。”

    相府裏的每個人是什麽嘴臉,殷西辭知道得一

    清二楚,殷裳歌也算是同輩裏有腦子的那類,區區林深,她能降服。

    殷西辭順勢賣了個可憐,傷心道:“家裏的姊妹都很出色,不像我嘴笨又不招親人待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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